喜羊羊之那個陽光的少年他累了

羊村的清晨總是裹著一層淡淡的青草香，露珠掛在樹葉尖上，被初升的太陽染成細碎的金粒。喜羊羊站在瞭望塔上，望著下方漸漸蘇醒的村莊，嘴角習慣性地彎起一個溫和的弧度。陽光落在他白色的絨毛上，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，誰看了都會說一句“喜羊羊今天也這么有活力啊”。
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那笑容像一層薄薄的糖衣，裹著底下早就冷透了的苦澀。

狼羊和平已經(jīng)三年了。曾經(jīng)劍拔弩張的對峙變成了如今的相安無事，灰太狼偶爾會帶著紅太狼和小灰灰來羊村做客，送來一些狼堡特制的點心——雖然味道總是很奇特，但大家都會笑著收下。喜羊羊作為羊村的“英雄”，理應是最高興的一個，畢竟是他一次次帶領大家化解危機，也是他最早提出或許可以嘗試和平共處。

可和平帶來的不是卸下重擔的輕松，而是一種更沉重的、無處安放的疲憊。

“喜羊羊！快下來！村長的新發(fā)明做好了，叫我們?nèi)タ纯茨?！”沸羊羊的大嗓門從塔下傳來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。

喜羊羊低頭，朝著沸羊羊揮揮手，聲音輕快：“來了！”

他轉(zhuǎn)身下樓，腳步輕快得像一陣風，只是在下最后幾級臺階時，胃部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絞痛。他下意識地按住小腹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，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松開手，跑向沸羊羊。

“怎么這么慢？”沸羊羊捶了他一下肩膀，力道不輕。

“剛在想事情呢?！毕惭蜓蛐χ汩_，語氣自然得仿佛真的在思考什么重要問題。

慢羊羊的新發(fā)明是一個自動梳毛機，據(jù)說能讓羊毛變得又順又亮。美羊羊第一個上去嘗試，機器運作時發(fā)出輕微的嗡嗡聲，大家圍著看，時不時發(fā)出一陣笑聲。喜羊羊站在人群邊緣，也跟著笑，可胃里的疼痛還在隱隱作祟，像有只無形的手在里面擰著。

他悄悄退到一旁，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藥瓶，倒出兩粒白色的藥片，就著口袋里剩下的半瓶水咽了下去。這是他常備的胃藥，醫(yī)生說他的胃病是長期飲食不規(guī)律、精神壓力太大導致的，得慢慢養(yǎng)?？伤挠袝r間養(yǎng)？

“喜羊羊，你也來試試啊！”美羊羊梳完毛，毛發(fā)柔順得發(fā)亮，開心地朝他招手。

“不了，我還有事要去巡邏呢?！毕惭蜓虬阉幤咳乜诖?，笑容依舊燦爛，“你們玩得開心點。”

他轉(zhuǎn)身離開，腳步看似穩(wěn)健，胃里的絞痛卻沒有絲毫緩解。其實根本沒有巡邏任務，他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待一會兒。

羊村邊緣有一片小樹林，是他偶然發(fā)現(xiàn)的地方。這里很安靜，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。他靠在一棵大樹上，緩緩滑坐到地上，雙手緊緊按住胃部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。疼痛像潮水一樣一波波襲來，讓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疼痛才漸漸退去，留下一陣陣的虛弱感。他抬起頭，看著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的陽光，眼神空洞。

這樣的日子，已經(jīng)持續(xù)多久了？

好像從狼羊和平之后不久就開始了。起初只是偶爾的胃痛，他沒當回事，只當是訓練太累了。后來，頭痛也開始找上門，有時是隱隱的鈍痛，有時卻像有無數(shù)根針在太陽穴里扎，疼得他眼前發(fā)黑。

他不敢告訴任何人。沸羊羊會拉著他去做更劇烈的訓練，說“鍛煉鍛煉就好了”；美羊羊會擔心地問東問西，然后塞給他一堆她覺得有用的草藥；慢羊羊村長大概會拿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儀器給他做檢查，最后得出一個“需要好好休息”的結(jié)論。

可他休息不了。

他是喜羊羊啊，是羊村最聰明、最勇敢、最可靠的喜羊羊。大家遇到麻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，他怎么能倒下？怎么能說自己累了、病了？

更何況，還有父母的事情。

他很少想起父母。不是不想，是不敢。每次想起，心口就像被堵住一樣，悶得發(fā)疼。他們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羊村去了太空，說是為了研究，為了給羊村帶來更先進的技術。可這么多年過去了，他們只回來過寥寥幾次，每次都匆匆忙忙，說不上幾句話就又離開了。

上次他們回來，是在半年前。沒有帶回來什么先進技術，只是指責他在狼羊和平這件事上做得太草率，說他“太天真”“被灰太狼的假象迷惑了”，甚至說他“不配做他們的兒子”。

那些話像冰錐一樣，狠狠扎進他的心里，到現(xiàn)在還隱隱作痛。

他不明白，為什么自己努力守護的和平，在他們眼里就這么一文不值？為什么自己拼盡全力想讓大家都幸福快樂，卻連父母一句簡單的肯定都得不到？

“呼……”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，試圖把那些不愉快的念頭驅(qū)散。他從地上站起來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又對著空氣練習了幾遍笑容，直到確認看起來和平時沒什么兩樣，才轉(zhuǎn)身往回走。

路過村口的小河時，他看到灰太狼正蹲在河邊，手里拿著一根樹枝在水里劃來劃去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“灰太狼先生？”喜羊羊走過去，打了個招呼。

灰太狼抬起頭，看到是他，愣了一下，隨即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：“是喜羊羊啊?！?/p>

“您怎么在這里？”喜羊羊問。

“哦，小灰灰想吃羊村的青草蛋糕，我來看看美羊羊在不在家?！被姨菗狭藫项^，眼神有些閃爍，“不過好像沒看到她?！?/p>

喜羊羊笑了笑：“她在村長那里呢，您可以去找她?！?/p>

“好，好。”灰太狼站起身，目光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喜羊羊的臉，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，“喜羊羊，你臉色好像不太好，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喜羊羊心里一緊，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：“沒有啊，可能是今天太陽有點大，曬得有點熱吧?！?/p>

“是嗎？”灰太狼盯著他看了幾秒，眼神里帶著一絲懷疑，但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，“那我去找美羊羊了?！?/p>

“嗯，再見?！?/p>

看著灰太狼離開的背影，喜羊羊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。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，是很燙嗎？還是他的臉色真的差到瞞不住了？

他走到河邊，低頭看向水里的倒影。水面有些渾濁，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，臉色確實有些蒼白，眼下似乎還有淡淡的青影。

原來，他已經(jīng)掩飾得這么不好了嗎？

接下來的幾天，頭痛發(fā)作的次數(shù)越來越頻繁，胃痛也越來越嚴重。他常常在夜里疼得睡不著覺，只能蜷縮在床上，咬著被子默默忍受。白天，他依舊強打精神和大家一起訓練、玩耍，只是笑容里的疲憊，似乎越來越難以掩飾。

灰太狼又來過幾次羊村，每次都會多看他幾眼，有時還會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問一句“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”。喜羊羊都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。

他不想讓灰太狼擔心，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脆弱。他們曾經(jīng)是敵人，現(xiàn)在雖然和平共處，但他骨子里還是不想在灰太狼面前示弱。

這天下午，喜羊羊正在訓練場上練習跑步，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，眼前瞬間一片漆黑，腳步也踉蹌了一下，差點摔倒在地。

“喜羊羊！你沒事吧？”旁邊的沸羊羊趕緊扶住他，一臉擔憂。

“沒事，可能就是有點累了?！毕惭蜓蜷]了閉眼，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，再次睜開眼時，頭痛已經(jīng)緩解了一些，但還是有些昏沉。

“累了就別練了，休息一會兒吧?！狈醒蜓蛘f。

“嗯?！毕惭蜓螯c點頭，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。

他看著場上沸羊羊他們奔跑、歡笑的身影，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，沉甸甸的。他突然覺得好累，好累。好像從出生開始，他就在不停地奔跑、戰(zhàn)斗、解決麻煩，從來沒有真正休息過。

他是不是……真的撐不下去了？

這個念頭一冒出來，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繞住他的心臟，讓他喘不過氣。他用力搖了搖頭，想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掉。

不行，他不能倒下。

傍晚，他又去了那片小樹林。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，林間的光線變得柔和起來。他靠在樹上，拿出藥瓶，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的藥已經(jīng)不多了。

他嘆了口氣，把藥瓶放回口袋。也許，該去鎮(zhèn)上再買一點了。

就在這時，他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他猛地回頭，看到灰太狼站在不遠處，手里還拿著一個飯盒。

“灰太狼先生？您怎么在這里？”喜羊羊有些驚訝。

灰太狼走過來，把飯盒遞給了他：“剛才去看美羊羊，她給了我一些青草蛋糕，我想著你可能還沒吃飯，就給你送點過來。”他頓了頓，目光落在喜羊羊蒼白的臉上，“你在這里做什么？看起來不太舒服?！?/p>

喜羊羊接過飯盒，手指有些發(fā)涼：“沒什么，就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。”他打開飯盒，里面是幾塊綠色的青草蛋糕，散發(fā)著淡淡的香味。

“我看你最近好像一直不太對勁?！被姨窃谒赃呑拢Z氣有些猶豫，“是不是有什么事？要是有什么麻煩，可以跟我說，說不定我能幫上忙?！?/p>

喜羊羊的心猛地一顫。多久了？多久沒有人這樣問過他了？大家都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喜羊羊，從來沒有人想過，他也會有解決不了的麻煩，也會有需要幫助的時候。

他抬起頭，看著灰太狼。夕陽的余暉落在灰太狼的臉上，讓他平日里有些嚴肅的輪廓柔和了許多。他突然有點想哭。

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，只是搖了搖頭，拿起一塊青草蛋糕塞進嘴里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：“真的沒什么，謝謝您的關心，灰太狼先生。蛋糕很好吃?！?/p>

灰太狼看著他，眼神里充滿了擔憂，卻沒有再追問。他知道喜羊羊的性格，看起來陽光開朗，其實心里藏了很多事，不愿意輕易對別人敞開心扉。

兩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，誰也沒有說話。風吹過樹林，帶來了遠處村莊的喧鬧聲，卻襯得這里更加安靜。

過了一會兒，灰太狼站起身：“我該回去了，小灰灰還等著我呢?！?/p>

“嗯，再見?！毕惭蜓蛞舱酒饋怼?/p>

灰太狼走了幾步，又回過頭，看著喜羊羊：“喜羊羊，要是真的不舒服，就別硬撐著。”

喜羊羊愣了一下，然后點了點頭，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：“我知道了，謝謝您，灰太狼先生?！?/p>

灰太狼這才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看著灰太狼的背影消失在樹林盡頭，喜羊羊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。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飯盒，里面的青草蛋糕還剩下大半，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了。

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，伴隨著熟悉的絞痛感。他靠在樹上，緩緩滑坐到地上，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劇烈，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毛發(fā)。

他蜷縮著身體，雙手緊緊按住胃部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疼痛像一張巨大的網(wǎng)，把他牢牢困住，讓他無法呼吸。

恍惚中，他好像看到了父母離開時的背影，聽到了他們指責的話語；看到了大家期待的眼神，聽到了他們喊著“喜羊羊加油”；看到了灰太狼擔憂的目光，聽到了他說“別硬撐著”。

這些畫面和聲音在他腦海里交織、旋轉(zhuǎn)，讓他頭痛欲裂。

他好累啊……

也許，就這樣睡過去，就不會再疼了吧？

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，像黑暗中唯一的光，吸引著他一步步靠近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疼痛漸漸減輕了。他慢慢睜開眼，天色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，樹林里一片寂靜，只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。

他掙扎著站起來，踉踉蹌蹌地往自己的家走去。腳步虛浮，像踩在棉花上一樣。

回到家，他沒有開燈，徑直走到床邊躺下。黑暗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，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安心。

他閉上眼睛，腦海里一片空白。沒有疼痛，沒有煩惱，什么都沒有。

第二天早上，沸羊羊來找喜羊羊訓練，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。他有些奇怪，推開門走進去，房間里空蕩蕩的，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，好像從來沒有人睡過一樣。

“奇怪，喜羊羊去哪了？”沸羊羊撓了撓頭，走出房間，看到美羊羊正在不遠處澆花，“美羊羊，你看到喜羊羊了嗎？”

美羊羊搖了搖頭：“沒有啊，我早上就沒見過他。怎么了？”

“我找他訓練，他不在家?！?/p>

“也許是去村長那里了吧？”美羊羊猜測道。

兩人一起去找慢羊羊，慢羊羊也說沒見過喜羊羊。

“這孩子，會去哪呢？”慢羊羊推了推眼鏡，有些擔心。

大家開始在羊村里四處尋找喜羊羊，喊著他的名字，可回應他們的只有空蕩蕩的回聲。

灰太狼這天也帶著小灰灰來羊村玩，看到羊村里一片混亂，有些奇怪地問沸羊羊：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？”

“喜羊羊不見了！”沸羊羊急得滿頭大汗，“我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?！?/p>

灰太狼的心猛地一沉。他想起昨天在樹林里看到喜羊羊痛苦的樣子，想起他蒼白的臉色和勉強的笑容。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。

“你們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？”灰太狼問道。

“昨天下午還在訓練場上呢，后來他說累了，就去休息了?！狈醒蜓蛘f。

灰太狼皺緊了眉頭，轉(zhuǎn)身就往村外跑去。

“灰太狼先生，你去哪？”沸羊羊喊道。

“我去那邊找找！”灰太狼的聲音遠遠傳來。

他憑著記憶跑到那片小樹林，在他昨天和喜羊羊坐過的地方，看到了一個空了的藥瓶和一個剩下幾塊青草蛋糕的飯盒。

他的心越來越沉，沿著樹林邊緣漫無目的地尋找著，喊著喜羊羊的名字。

“喜羊羊！喜羊羊！你在哪里？”

聲音在寂靜的樹林里回蕩，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
太陽漸漸升高，又慢慢落下?；姨钦伊艘徽?，嗓子都喊啞了，卻始終沒有找到喜羊羊的蹤跡。

他回到羊村，看到大家還在焦急地尋找，臉上都帶著疲憊和擔憂。

“怎么樣，灰太狼先生，找到喜羊羊了嗎？”慢羊羊問道。

灰太狼搖了搖頭，臉色凝重：“沒有。但我在樹林里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?！彼涯莻€空藥瓶拿了出來。

慢羊羊接過藥瓶，看了看上面的標簽，臉色瞬間變了：“這是……治療胃病的藥。喜羊羊他……”

大家都愣住了。他們從來不知道喜羊羊有胃病。

“他是不是還有頭痛？”灰太狼突然想起什么，問道，“我前幾天看到他總是用手按著頭，臉色也很差?！?/p>

沸羊羊和懶羊羊?qū)σ曇谎?，都點了點頭。

“好像是有……”沸羊羊有些愧疚地說，“我還以為他是沒睡好……”

“他還總是笑著說沒事……”美羊羊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
大家這才意識到，原來喜羊羊一直都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，而他們卻一無所知。他們只看到了他陽光開朗的一面，卻忽略了他笑容背后的疲憊和痛苦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喜羊羊就像人間蒸發(fā)了一樣，再也沒有出現(xiàn)過。

羊村的生活還在繼續(xù)，只是大家的臉上都少了往日的笑容。訓練場上，沸羊羊總是會不自覺地看向旁邊的空位；美羊羊做青草蛋糕的時候，也會多做一份，然后默默地放在一邊；慢羊羊的實驗室里，還放著他為喜羊羊準備的、據(jù)說能緩解頭痛的儀器。

灰太狼也經(jīng)常來羊村，有時是帶著小灰灰，有時是獨自一人。他會默默地在羊村里轉(zhuǎn)一圈，然后去那片小樹林待上一會兒，好像在等待著什么。

他偶爾會想起喜羊羊。想起他聰明的頭腦，想起他矯健的身手，想起他燦爛的笑容，也想起他蒼白的臉色和隱藏在眼底的疲憊。

他不知道喜羊羊去了哪里，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。但他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，那個總是笑著說“沒事”的少年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
又過了很久，久到大家?guī)缀蹩煲晳T了沒有喜羊羊的日子。

灰太狼在一次去后山尋找一種稀有草藥時，在一個背風的山坳里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堆已經(jīng)枯萎的青草，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、已經(jīng)磨損得很厲害的鈴鐺。

那是喜羊羊的鈴鐺。

灰太狼走上前，撿起那個鈴鐺。鈴鐺上布滿了灰塵，已經(jīng)失去了往日的光澤，輕輕一碰，發(fā)出一聲沙啞的響聲。

他看著那堆枯萎的青草，又看了看手里的鈴鐺，眼眶突然有些發(fā)熱。

他好像知道喜羊羊去了哪里。

他沒有把鈴鐺帶回去，只是輕輕地把它放在那堆青草旁邊，然后默默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風吹過山坳，帶著一絲涼意。那個小小的鈴鐺靜靜地躺在那里，仿佛在訴說著一個無人知曉的、關于陽光與陰影的故事。

羊村的陽光依舊燦爛，只是那片曾經(jīng)屬于喜羊羊的陽光，好像永遠地褪色了。而那個總是笑著說“沒事”的少年，最終還是悄悄地離開了，帶著他所有的疲憊和痛苦，去了一個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他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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