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雪似碎玉般紛揚,簌簌灑落在極星淵的上空,與半空中漂浮的燈火相映,仿佛是一場永不融化的夢境。
而那最為耀眼奪目的,無疑是城中那座九層玲瓏閣。飛檐翹角上掛滿了鎏金宮燈,每一層都垂下丈許長的紅綢,在凜冽的夜風中如燃燒的烈焰般舞動,搖曳出一種張揚的美。
閣內(nèi)傳出靡靡弦樂,伴著隱約的絲竹清音與歡聲笑語,將這片被冰雪籠罩的寒夜裝點得愈加迷離恍惚
——這里便是合虛六境中最聲名遠揚的銷金之地,花月夜。
一抹紅金相間的身影悠然步入,隨手一揮,便引得旁人左迎右接。他的目光時而游離,時不時瞥向遠處的閣樓,神情中透著一股漫不經(jīng)心的散漫。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,仿佛已成了他的標簽,只要提起紀伯宰這個名字,就再也繞不開“浪蕩”二字。他的一舉一動,看似隨意,卻總能輕易撩撥人心,如同一杯醇酒,雖醉人,卻令人無法抗拒地沉淪其中。
今日你端坐主位,身為花月夜的坊主,維系生意本就是分內(nèi)之事?;蛘哒f,在這極星淵中,作為眾人眼中的交際花,你更是不得不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間。有時,為了獲取些許珍貴的情報,你也只得淺笑著,與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推杯換盞,虛與委蛇。杯盞交錯間,言辭如絲線般纏繞,而你卻始終游刃有余,不動聲色地掌控著場間的氣氛。
你剛剛與身旁之人推杯換盞,酒杯剛從唇邊退下,紀伯宰大手一揮,靈石袋子落在你的面前的桌子上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你抬眼,他一副醉醺醺的樣子,不知是裝醉了幾分。
你漫不經(jīng)心的將手里的杯子放在桌面上。嘆了口氣,仿佛這樣的紀伯宰你已經(jīng)習慣了。
紀伯宰晃蕩著身子,從遠處走到你身前,手里還握著杯子,他毫不客氣的將你酒壺里的酒倒進他的杯子里。
紀伯宰“來,陪我……”
紀伯宰“喝酒……”
你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杯子,那力道不輕,讓他著實踉蹌了一下。
余清辭聲音冷漠“你喝醉了。”
紀伯宰聲音逐漸開始變大“你什么意思?”
紀伯宰“不就是靈石嗎?我都給你?!?/p>
紀伯宰“今天,你,陪我?!?/p>
余清辭“紀伯宰,我沒時間陪你鬧。”
紀伯宰忽然站起身,手指著身邊的人“你清辭,可以陪他,他,還有他?!?/p>
紀伯宰“為什么別人都行?就我不行?”
紀伯宰拿起靈石袋子“不就是靈石嘛。”
紀伯宰“你要多少,我有多少?!?/p>
紀伯宰“不,,哈哈哈,不,你只要別人的,不要我的?!?/p>
拿起酒壺,一飲而盡,搖晃著身子,轉身離開,嘴里還念叨著。
紀伯宰“不要我的。”
你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,心尖泛起一陣酸麻的刺痛,那種感覺如潮水般迅速蔓延開來。臉上的笑容早已褪去,不再有方才陪酒時那刻意迎合的弧度,只剩下一片空落落的蒼白。就在站起身的一剎那,視線忽然模糊,眼前的世界如同被濃墨侵染般驟然黑了下來。還未等身體完全傾倒,竹葉青已快步上前,穩(wěn)穩(wěn)地扶住了你的胳膊,力道恰到好處,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。
竹葉青“沒事吧。”
余清辭“今天幾號。”
竹葉青“圓月”
最后你賠了個笑臉送了幾瓶好酒,賠了不是,才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