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習(xí)課上，不知是誰先起的頭，后排突然傳來小聲的議論：“你們看唐一白，又在幫云朵講題了，他倆最近總待在一起?！?/p>

“上次我還看到唐一白給云朵買早飯呢，說不定……”說話的人故意拖長語調(diào)，眼神里帶著曖昧的笑意。

聲音不大，卻清晰地傳到了云朵耳朵里。她握著筆的手頓了頓，臉頰瞬間發(fā)燙，偷偷抬眼看向旁邊的唐一白，他正低頭演算，仿佛沒聽見那些議論，只是耳尖悄悄紅了。

祁睿峰聽見了，立刻拍了下桌子：“胡說什么呢！他們就是同學(xué)，互相幫助而已！”他嗓門大，引得全班同學(xué)都看了過來，云朵的臉更紅了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這事很快傳到了上官老師耳朵里。午休時，她把唐一白和云朵叫到了辦公室。“你們最近走得比較近，班里有些不好的傳言，你們知道嗎？”上官老師語氣溫和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。

云朵的頭埋得很低，手指緊緊攥著衣角：“老師，我們只是朋友，唐一白幫我講題，我也幫他整理筆記?！?/p>

唐一白抬起頭，眼神坦然：“老師，我們沒有影響學(xué)習(xí)，下次會注意分寸，不讓同學(xué)誤會?！?/p>

上官老師看著兩人緊張又認真的樣子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老師相信你們，但你們現(xiàn)在是初中生，主要任務(wù)是學(xué)習(xí)?；ハ鄮椭呛檬?，但要注意場合和方式，別讓流言影響了自己和同學(xué)?！?/p>

從辦公室出來，兩人都沒說話。走到樓梯口，云朵小聲說：“都怪我，給你添麻煩了?！?/p>

“不怪你?！碧埔话淄Ｏ履_步，看著她，“是他們想多了。以后在教室里，我們盡量在座位上討論問題，別讓別人誤會。”

云朵點點頭，心里卻有點說不清的失落。她低頭看向胳膊上的蝴蝶，想起天臺上的時光，那些不用在意別人眼光的時刻，好像突然變得遙遠了。

下午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時，向陽陽拉著云朵坐在樹蔭下：“別在意那些流言，他們就是閑的！我還跟你一起上下學(xué)呢，怎么沒人說我們早戀？”

祁睿峰也湊過來：“就是！下次再有人亂說，我?guī)湍銈儜换厝?！唐一白，你說對吧？”

唐一白走過來，手里拿著兩瓶水，遞給她們：“別理流言，好好學(xué)習(xí)就行?！彼恼Z氣和平常一樣平淡，卻讓云朵心里安定了不少。

夕陽西下，四人一起往校門口走。祁睿峰和向陽陽在前面打鬧，云朵和唐一白走在后面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。云朵看著唐一白的背影，想起辦公室里他坦然維護自己的樣子，心里暖暖的——就算有流言又怎樣，他們是互相幫助的朋友，這點永遠不會變。而那只畫在胳膊上的蝴蝶，仿佛也感受到了這份心意，在晚風(fēng)里輕輕顫動著翅膀

周一早讀課，上官老師拿著座位表走進教室，清了清嗓子：“為了讓大家更好地互助學(xué)習(xí)，今天調(diào)整一下座位?！?/p>

同學(xué)們瞬間安靜下來，云朵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當(dāng)聽到“云朵，你坐到第三組第四排，和明天同桌”時，她手里的課本“啪”地掉在了地上。

唐一白的名字緊接著被念出：“唐一白，去最后一組第一排，和歐陽恒同桌。”

全班同學(xué)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們，有人竊竊私語，有人露出了然的表情。云朵低著頭，慢慢收拾好課本，搬到新座位上。新同桌明天推了推眼鏡，小聲說：“別難過，有不會的題我們還可以一起討論?！痹贫涿銖娦α诵Γ瑳]說話。

唐一白面無表情地收拾好東西，走到最后一排坐下。歐陽恒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沒事，離得遠也能講題，大不了我?guī)湍銈骷垪l?！碧埔话住班拧绷艘宦?，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云朵的方向——她正趴在桌子上，后背微微聳動，像是在哭。

下課鈴一響，祁睿峰立刻跑到云朵座位旁：“這老師也太過分了！就因為那些破流言，憑什么把你們調(diào)開??！”向陽陽也氣鼓鼓地說：“就是！我們?nèi)フ依蠋熣f理去！”

“別去。”云朵抬起頭，眼睛紅紅的，“老師也是為了我們好，再說，換座位也沒什么。”話雖這么說，她心里卻空落落的——以前有不會的題，轉(zhuǎn)頭就能問唐一白；現(xiàn)在隔著大半個教室，連眼神交流都變得不方便。

唐一白坐在后排，看著云朵強裝鎮(zhèn)定的樣子，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。他拿出筆記本，寫下幾道易錯的數(shù)學(xué)題，撕下來折好，讓路過的同學(xué)遞給云朵。

云朵打開紙條，看到熟悉的字跡，心里一暖。她抬頭看向唐一白，他正好也在看她，四目相對的瞬間，兩人都慌忙移開視線，臉頰悄悄發(fā)燙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兩人在教室里很少說話，只有在放學(xué)路上，才會趁祁睿峰和向陽陽不注意，小聲聊幾句學(xué)習(xí)上的事?！斑@道物理題的思路我標(biāo)在旁邊了，你看看?！碧埔话装炎鳂I(yè)本遞給云朵，“有不懂的，放學(xué)再說?！?/p>

“嗯。”云朵接過作業(yè)本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。

周五放學(xué)，唐一白叫住云朵，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：“這里面是我整理的重點，你拿著復(fù)習(xí)。”他頓了頓，補充道，“換座位沒關(guān)系，我們還是朋友，有困難隨時找我?！?/p>

云朵接過筆記本，封面是她喜歡的藍色，里面的字跡工整清晰。她看著唐一白，眼眶又有點紅：“謝謝你，唐一白?！?/p>

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，雖然座位被調(diào)開了，但那份悄悄滋長的默契與關(guān)心，卻像藤蔓一樣，繞過教室的桌椅，緊緊連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