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朵轉學后,唐一白的生活像缺了一塊。他無數次想去找她,卻連她的新學校地址都不知道。祁睿峰也幫著打聽,問遍了所有同學,都一無所獲。
直到半個月后,唐一白從以前的美術老師那里得知,云朵轉到了郊區(qū)的星榆中學。放學后,他沒顧上吃飯,騎著自行車,沿著地圖上的路線,往郊區(qū)趕。
路上的風帶著涼意,唐一白卻毫不在意。他不知道見到云朵后該說什么,只希望能確認她是否安好。星榆中學比他們原來的學校小很多,校門口種著幾棵老榆樹。唐一白把自行車停在不遠處的樹蔭下,心跳得有些快。
放學鈴聲響起,學生們陸續(xù)走出校門。唐一白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,終于,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——云朵背著書包,走在人群里,頭發(fā)比以前長了些,穿著新學校的校服,腳步有些慢,似乎還受著腳傷的影響。
她身邊沒有朋友,一個人低著頭往前走,側臉蒼白,沒有了以前的笑容。唐一白的心猛地一揪,想沖過去叫住她,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
他看到云朵走到公交站臺,安靜地站在角落,手里緊緊攥著書包帶,眼神有些恍惚。唐一白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,不敢靠近,怕打擾到她,更怕她再次露出冷漠的表情。公交車來了,云朵低著頭走上車。唐一白騎著自行車,悄悄跟在公交車后面。他看著公交車駛進一個老舊的小區(qū),看著云朵下車,走進小區(qū)大門。
他在小區(qū)門口徘徊了很久,確認她安全到家后,才騎著自行車離開。路上,他心里五味雜陳——她看起來過得并不好,孤單又落寞,和在他家里時的樣子判若兩人。
之后的幾天,唐一白每天都會抽出時間,騎著自行車去星榆中學附近。有時能看到云朵放學,有時看不到,他就站在遠處的樹蔭下,待一會兒再走。
祁睿峰知道后,勸他:“你既然找到了,就去問問清楚啊,總這樣遠遠看著也不是辦法。”
唐一白搖搖頭:“她既然選擇離開,肯定有自己的理由。如果我的出現(xiàn)會讓她困擾,那我寧愿就這樣看著她,只要她安全就好?!?/p>
他不知道云朵經歷了什么,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說那樣的狠話,但他愿意等,等她愿意開口的那一天。
夕陽下,唐一白騎著自行車往回走,腦海里全是云朵孤單的背影。他把這份牽掛藏在心里,化作無聲的守護。他相信,總有一天,他能弄清楚真相,能讓她重新露出笑容。而現(xiàn)在,遠遠看著她安好,就夠了。
高三最后一個學期,倒計時牌上的數字日漸減少,教室里的學習氛圍愈發(fā)緊張。唐一白偶然從美術老師口中得知,云朵打算報考體校的運動康復專業(yè)——或許是腳傷讓她對運動損傷康復產生了關注。
這個消息像一道光,照亮了他迷茫的備考路。他原本瞄準了A大物理系,此刻卻悄悄改了目標——他要考云朵心儀的體校,哪怕要跨專業(yè)學習運動相關的基礎課程,哪怕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。
唐一白從小練過游泳,有一定基礎。他偷偷找到校游泳隊教練,申請加入訓練:“教練,我想考體校的游泳專業(yè),麻煩您幫我制定訓練計劃。”教練看著他堅定的眼神,答應了他的請求。
從此,唐一白的生活被學習和游泳填滿。每天清晨,天還沒亮,他就去游泳館訓練,冰冷的池水浸泡著身體,高強度的訓練讓他胳膊酸痛、雙腿發(fā)軟,但只要想到云朵,他就咬牙堅持。
白天上課,他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認真聽講,下課鈴一響,別人去休息,他卻趴在桌上刷題,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和解題思路。祁睿峰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,不解地問:“你最近怎么這么拼?以前你學習根本不用這么費勁。”
唐一白只是笑了笑:“想考個好大學,沒什么。”他沒說出真實原因,把這份為了靠近云朵的決心,藏在了心底最深處。
一次訓練后,唐一白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泳池邊,被教練送到醫(yī)務室。醫(yī)生叮囑他要注意休息,不能過度勞累。但他醒來后,喝了杯葡萄糖水,又立刻回到教室刷題?!半x高考沒多少時間了,不能松懈?!彼麑ψ约赫f
唐一白偶爾還是會去星榆中學附近,遠遠看一眼云朵。他發(fā)現(xiàn)云朵放學后,總會去學校附近的書店,對著運動康復類的書籍看很久。每次看到她專注的樣子,他就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。
他開始收集目標體校的資料,了解游泳專業(yè)和運動康復專業(yè)的錄取分數線。他把兩所專業(yè)的歷年真題整理出來,一邊攻克文化課難題,一邊提升游泳成績。每天晚上,他都要對著體校的招生簡章看很久,想象著和云朵在同一所校園里的場景。
唐媽媽察覺到他的變化,心疼地說:“一白,別給自己太大壓力,盡力就好。”唐一白抱著媽媽,輕聲說:“媽,我想考體校,我想和云朵考同一所大學。”唐媽媽愣了一下,隨即了然地笑了:“只要你想清楚了,爸媽都支持你?!?/p>
高考前一個月,唐一白參加了體校的游泳專業(yè)單招考試。站在泳池邊,他深吸一口氣,腦海里閃過云朵的身影。發(fā)令槍響,他像離弦的箭一樣躍入水中,每一次劃水都拼盡全力,最終以優(yōu)異的成績通過了專業(yè)考試。
剩下的時間,他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文化課復習中。書桌前的臺燈每晚亮到深夜,墻上貼著體校的照片,旁邊畫著一只小小的蝴蝶——那是他和云朵之間獨有的符號。
祁睿峰終于知道了他的想法,拍著他的肩膀說:“行啊你,藏得夠深!等你和云朵考上同一所大學,可得請我吃飯!”唐一白笑著點頭,眼里滿是對未來的期待。
高考倒計時牌變成“10天”時,唐一白最后一次去星榆中學附近。他看到云朵背著書包從學校出來,手里拿著體校的招生簡章。陽光落在她身上,她的嘴角似乎有了淺淺的笑意。
唐一白沒有上前,只是遠遠地看著她走進小區(qū)。他在心里默默說:云朵,再等等我,高考結束,我們就能在同一所大學見面了。
為了這個目標,他付出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,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疲憊,但只要一想到能和她并肩站在大學校園里,所有的辛苦都變得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