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行至舉辦宴會的堂下時,極星淵的神君胞弟沐齊柏正同紀伯宰交談著。
“……從前做罪囚時,連貴人的靈寵都要下跪,現(xiàn)下混好了,便只求一個不彎腰?!奔o伯宰在四周人都起身同這含風(fēng)君彎腰行禮時,仍舊放浪不羈地坐在席上,雙手搭在左腿曲起的膝彎處隨意做了個行禮的手勢,有恃無恐地懶懶開口。
“呵呵呵,本君就喜歡你這個脾氣?!?沐齊柏面上倒沒顯出什么不滿,笑著說,“今天是伯宰老弟你得封青云斗者的好日子,特帶了些薄禮以表心意。”
誰知他揮揮手,竟出來兩個弱質(zhì)芊芊的美人來,“你那無歸海啊,煞是冷清,僅有的幾個伺候也是年事頗高,這怎么能行啊?本君的小侄女天璣也是個不懂事的,她雖然掌管著極星淵的壽華泮宮,卻仍然當不好這個尊者,都不知道給你安排個人?”
沐齊柏一副真心為紀伯宰著想的模樣,“今日本君給你送來兩位婢女,日后管賬灑掃你盡管吩咐她們,本君這份薄禮你可還滿意?”
紀伯宰聽著臉上笑意不減,眼底卻藏著刺骨冰冷的寒意,呵,原來是想在他身邊安個監(jiān)視的眼線??!
“含風(fēng)君,對我的無歸海盯得也太緊了吧?”他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手間的指環(huán),慢里斯條地開口。
一時間場面尷尬起來,還不等沐齊柏再說什么緩和下氣氛,便聽得上面突然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。
“現(xiàn)在的人送禮都開始送大活人了嗎?”
以活人為物什,藍承實在沒忍住,底下這人頂著和含光君如此相似的名號卻做出這種行徑,她真的有被惡心到,索性澄月君應(yīng)該也有被這人黑漆漆的靈魂和作態(tài)惡心到,在她想出頭時并沒有別的示意,只無聲地摸了摸腰間的素環(huán),這是給她托底的意思呢!
一向被澄月君寵著的藍承于是開口問出了聲。
席上眾人聞言,紛紛抬頭望去,那樓梯間正站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。兩人均是一襲白衣,束著抹額,自有一派清冷肅正的風(fēng)度,尤其是左邊的藍泠,席上方才見過他的人再次見到他的容姿仍是沒什么抵抗力,更別說頭一次見的沐齊柏等人了。
紀伯宰看著向他這邊走來的兩人,率先回過神來,當著沐齊柏的面姿態(tài)親密地虛環(huán)了下藍泠的身子,在他耳邊看似繾綣地道,“藍兄,你可算來了,我可是等你許久了?!?/p>
一旁的藍承瞬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“你這人!快放開我們家澄……三公子!”想起此界稱號的代表意義,她還不忘改了下口。
藍泠抬眼望去,紀伯宰很是識趣地松開手,人也離他耳畔遠了些。
“這位是……?” 沐齊柏此刻都忘了他那些算計,只下意識地問道。
“哎呀,含風(fēng)君,我與你說,這位藍兄和他家里的小輩今天可是專程來參加我慶功宴的……”紀伯宰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,“這般的仰慕,我可舍不得叫它落空,是以誠心發(fā)了誓,今日過后定要將藍兄拐回我的無歸海,同人……”
他盯著藍泠那雙遠山落雪的眼睛,一字一句吐詞清晰,“相、好、不、疑、的?!?/p>
全場嘩然?。。?/p>
這這這……
紀仙君的意思該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?!
我的天哪……
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,實在是被這驚天消息(大瓜)給嚇到了!
青云大會的最終贏家,青云斗者紀伯宰,在他的慶功宴上公然表示他看上了個男子!他還承認他一刻也忍不了地發(fā)誓要登堂入室!他他他……
他斷袖了?。?!
眾人本就明里暗里落在藍泠身上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得更熱切、更復(fù)雜難言了!
雖然藍仙君天人之姿、如云似月、卓爾不群、軒然霞舉、冰壺玉橫、世所罕見……
不是!先等會兒!
眾人在心里由衷贊嘆了藍泠一整列的優(yōu)點后,卻陡然驚覺,單純地夸藍仙君好像根本夸不完,這個“但是”的轉(zhuǎn)折他們一時之間壓根就轉(zhuǎn)不了??!
……紀仙君,委實好眼光!
不過,他們還是要硬生生地給他一個轉(zhuǎn)折——死了這條心吧紀仙君,藍仙君到底是個男子,是絕無可能接受你的!
好家伙,眾人都沒發(fā)現(xiàn)其實在他們心底,現(xiàn)在紀伯宰是斷袖這件事已經(jīng)沒那么驚世駭俗了,畢竟他想斷袖的對象可是他們面前的藍仙君??!他們現(xiàn)在的關(guān)注重點是看藍仙君的反應(yīng)。
藍仙君絕對絕對不會同意的,被紀仙,不對,被紀伯宰這般褻瀆,就是藍仙君生氣了要解決紀伯宰他們也會為他加油鼓掌的!
嗯,尤其她明獻肯定第一個為藍仙君遞刀!明意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對著紀伯宰就是一個白眼,做他的春秋白日夢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