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藏書閣的鎏金瓦當(dāng)上,我蜷縮在《昭帝起居注》的檀木函匣后,左手腕的傷口已經(jīng)凝成血痂。
方才為救蕭珩劃破的瓷片還攥在掌心,此刻卻突然開始發(fā)燙——這分明是實驗室里那尊北宋秘色瓷的觸感。
"姑娘好手段。"窗欞突然被竹節(jié)紋的劍鞘挑開,蕭珩渾身濕透地翻進來,左臂纏著滲血的繃帶。
他脖頸處那道血線狀的霜花紋路,此刻正隨著我的呼吸頻率明滅,"用自殘的方式改寫刺客刀路,倒是比國師那套占星術(shù)實在得多。"
我下意識后退半步,后腰撞上函匣里的青銅鎏金尺。這尺子與故宮庫房里那把標注"周昭帝登基儀仗器"的拓片完全一致,尺面暗刻的二十八宿圖竟與蕭珩袖中暗袋的星圖完全吻合。
"世子怎知我在此處?"我盯著他腰間晃動的螭紋玉佩,那上面盤曲的龍首突然轉(zhuǎn)向我,仿佛活物般睜開金瞳。
蕭珩突然逼近,帶著血腥氣的指尖按在我心口:"因為阿渺的心跳聲,三日前就刻在我骨血里了。"他掀起衣袖,小臂上蜿蜒的霜花紋路正與我腕間傷口形成鏡像,"國師說這是真龍?zhí)熳拥拿?,可我覺得..."他忽然輕笑出聲,指尖順著我的鎖骨滑向肩胛,"更像是某種雙生的詛咒。"
窗外驚雷炸響,我眼前突然浮現(xiàn)出金色篆文:[歷史偏離值12%,請立即修正關(guān)鍵事件]。與此同時,蕭珩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后退,他身后博古架上的定窯白瓷藥盞應(yīng)聲而裂——那裂痕走向竟與我昨日在實驗室摔碎的秘色瓷如出一轍。
"你果然能看到。"他喘息著扯開衣襟,心口處蔓延的霜花已經(jīng)覆蓋半片胸膛,"每月朔望之夜,這些冰紋會隨著你的體溫變化生長。上月白露,你碰過太醫(yī)院送來的雪蓮膏后..."他突然噤聲,目光落在我沾血的裙擺上。
我順著他的視線低頭,發(fā)現(xiàn)裙裾上的血跡正在詭異地逆流而上,如同被無形的筆刷重新勾勒。當(dāng)血珠滲入蕭珩腳邊的青磚時,磚縫里突然綻開冰藍色的霜花,形狀竟是現(xiàn)代化學(xué)的苯環(huán)結(jié)構(gòu)。
"世子該喝藥了。"門外傳來老嬤嬤的聲音,我條件反射地端起案幾上的青瓷藥盞。系統(tǒng)警報聲驟然響起:[檢測到汞化合物,服用后歷史原主死亡概率98%]
蕭珩突然握住我端藥的手,他腕間的螭龍玉佩突然泛起紅光:"阿渺想改寫我的命格?"他指尖在我虎口處輕點,那里立刻浮現(xiàn)出與他心口相同的霜花紋,"可曾想過,這雙生咒解開的代價是什么?"
暴雨聲中,我聞到他身上混合著龍腦香與血腥氣的味道。當(dāng)他的唇擦過我耳垂時,我聽到腦內(nèi)響起尖銳的機械音:[檢測到時空烙印激活,剩余穿越次數(shù):2]
"這藥里加了辰砂。"我忽然開口,看著蕭珩驟然收縮的瞳孔,"世子若想活過廿歲生辰,現(xiàn)在就去取文淵閣第三排《齊民要術(shù)》后的銅壺。"那是我在修復(fù)檔案里見過的,周昭帝用來煮茶的鎏金錯銀壺,壺底暗藏可測毒性的魚符。
蕭珩盯著藥盞里漂浮的油花,突然將整碗藥潑向窗外。雨幕中傳來瓷器碎裂聲,他轉(zhuǎn)身時脖頸的霜花紋路突然變成血紅色:"阿渺怎么知道,文淵閣有我要找的東西?"
"因為..."我扯開衣領(lǐng),露出心口處與他對應(yīng)的霜花紋,"我們的命,早就被燒在同一片瓷胎里了。"窗外閃電劃過,照亮他袖中滑落的半塊殘瓷——那裂痕走向,正是我穿越前在實驗室摔碎的秘色瓷的另一半。
未完待續(xù)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