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時解剖帳篷搭在環(huán)球金融中心樓下的空地上，白色篷布擋住了外界的視線。肖析淵將陳明的尸體移到解剖臺上，無影燈的光打在尸體身上，勾勒出僵硬的輪廓。他戴上雙層手套，拿起解剖刀，動作精準得沒有一絲猶豫。

“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凌晨四點半左右，”肖析淵一邊記錄，一邊對助手說，“尸斑集中在背部和臀部，尸僵已經(jīng)擴散到全身，角膜混濁程度符合這個時間段?！彼书_陳明的胃部，取出少量胃內(nèi)容物：“有三明治殘渣和咖啡，應該是凌晨三點半左右吃的，沒檢測到河豚毒素，說明兇手是在他進食后動手的?！?/p>

助手遞過放大鏡，肖析淵仔細觀察陳明的指甲縫：“有微量金屬碎屑，呈銀白色，成分需要回實驗室用光譜儀檢測。另外，他的右手無名指指節(jié)有淤青，像是死前攥緊過什么堅硬的東西?！?/p>

帳篷外，歐陽勘卓正對著監(jiān)控屏幕皺眉。技術科調(diào)取了28層凌晨兩點到五點的監(jiān)控，畫面里只有三個人出入：保潔劉嬸、死者陳明，還有鼎盛科技的總裁秘書林薇。

“劉嬸三點十五分來清理走廊，沒進會議室，監(jiān)控拍她推著清潔車在門口停留了兩分鐘，然后就走了?！标爢T指著屏幕上的畫面，“陳明四點整獨自進了會議室，手里拎著一個黑色公文包，之后沒再出來。林薇四點半送文件到會議室門口，停留了一分鐘，沒進門，只是敲了敲門，然后就離開了?！?/p>

歐陽勘卓盯著林薇送文件的畫面，手指點了點屏幕：“她左手一直揣在口袋里，動作很刻意，像是在按什么東西。另外，她敲門的力度很輕，不像是真的想讓里面的人聽見?！?/p>

這時，肖析淵掀開帳篷簾走出來，手里拿著初步尸檢報告：“歐陽隊，金屬碎屑的成分出來了，是鈦合金，而且含微量防銹涂層——跟鼎盛科技生產(chǎn)線用的特種工具成分一致?！彼褕蟾孢f過去，指尖不經(jīng)意碰到歐陽勘卓的手，“還有，陳明公文包里的投標方案少了兩頁，應該是被兇手拿走了?！?/p>

歐陽勘卓接過報告，目光落在“鈦合金”三個字上：“讓隊員去鼎盛科技工程部查，看最近有沒有丟失特種工具。另外，查林薇的銀行流水，特別是最近一周的?！彼D了頓，看向肖析淵：“你跟我去趟鼎盛科技，我要見他們的總裁?！?/p>

肖析淵挑眉，故意放慢腳步：“歐陽隊，你這是怕我跟丟了？”

歐陽勘卓沒回頭：“少廢話，趕緊走?！?/p>

兩人驅(qū)車趕往鼎盛科技，路上，肖析淵突然說：“我剛才讓助手查了，鼎盛科技和銳科集團正在搶一個億的政府項目，陳明是項目負責人，銳科的副總趙凱，上周還跟陳明在酒會上吵過架?！?/p>

歐陽勘卓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：“趙凱的資料，發(fā)我一份。”

肖析淵笑著調(diào)出手機：“早給你準備好了，歐陽隊，你說我這么貼心，是不是該給點獎勵？比如……中午請我吃頓好的？”

歐陽勘卓看了他一眼，沒說話，耳根卻悄悄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