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流的前任是站姐

《霓裳暗影》的專用服裝間里，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。

數(shù)十套為肖宇辰量身定制的戲服按照劇情順序懸掛著，從粗布麻衣到錦繡華服，琳瑯滿目。林曉薇帶著兩名助手，正仔細地檢查著每一處針腳、配飾。

今天，是男主角的首次正式試裝。

門被推開，肖宇辰在周浩的陪同下走了進來。他依舊是一身休閑打扮，但眼神比會議室那次更加銳利，像是來驗收一場必須勝利的戰(zhàn)役。

助理“肖老師，我們先從前期書生造型開始試起？”林曉薇公事公辦地開口，示意助手取下一套灰藍色的棉麻長衫。

肖宇辰?jīng)]說話，只是走到穿衣鏡前，張開手臂，配合著助理幫他換上衣服。

衣服上身，效果立刻顯現(xiàn)。林曉薇的設(shè)計確實出色，略顯寬松的剪彩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角色的落魄與文弱，顏色飽和度低，更襯得肖宇辰膚色白皙，帶著一種易碎感。

連周浩都在旁邊小聲嘀咕。

周浩“哥，這身挺帥的啊，有那味兒了?！?/p>

林曉薇走上前，專業(yè)地調(diào)整著衣領(lǐng)和腰帶的細節(jié)，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脖頸或衣料下的身體。每一次觸碰，她都感覺像是被微弱的電流刺到，但她面上不動聲色，動作迅速而精準。

肖宇辰垂眸，看著近在咫尺的她。她專注工作時，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，那雙總是帶著冷意或職業(yè)假笑的眼睛，此刻清澈得能倒映出他的影子。她身上有淡淡的柑橘調(diào)香水味，清新又疏離。

他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

肖宇辰“這里，腰側(cè)。”

他忽然開口，聲音因她的靠近而略顯低啞。

肖宇辰“我覺得可以再收一點?！?/p>

林曉薇停下動作，退后一步審視。

林曉薇“肖老師，這套服裝的設(shè)定是角色食不果腹的階段，過于合身反而失真。目前的寬松度更能體現(xiàn)‘清瘦’，而非‘瘦弱’?！?/p>

肖宇辰“我說，再收一點?！?/p>

肖宇辰看向她，眼神不容置疑。

肖宇辰“我需要更強烈的形體感受來幫助我進入角色。還是說，林老師連這點修改都無法完成？”

又是這樣。在專業(yè)細節(jié)上吹毛求疵，刻意刁難。

林曉薇深吸一口氣，壓下心頭的火苗。

林曉薇“可以修改。但需要時間，我會讓師傅調(diào)整?！?/p>

肖宇辰“現(xiàn)在改?！?/p>

肖宇辰淡淡道。

肖宇辰“我下午還有通告，沒時間再跑一趟。服裝間應(yīng)該有備用的針線吧？林老師親自動手，讓我也見識一下你的‘專業(yè)能力’?！?/p>

周浩在一旁聽得頭皮發(fā)麻，這明顯是故意找茬了。他試圖打圓場。

周浩“哥，要不讓專業(yè)的師傅……”

肖宇辰“閉嘴?！?/p>

肖宇辰一個眼神掃過去，周浩立刻噤聲。

林曉薇看著肖宇辰，他眼底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期待。她明白了，這不僅僅是對造型的挑剔，這是一場針對她的測試，或者說，一場羞辱。

她忽然笑了，那笑容在她甜美的臉上綻開，卻帶著刺骨的涼意。

林曉薇“好啊?！?/p>

她轉(zhuǎn)身，從工具架上取來針線包，動作流暢，沒有一絲猶豫。她走到肖宇辰面前，微微仰頭看著他。

林曉薇“麻煩肖老師保持這個姿勢，不要動。”

她拿起針，穿線，動作熟練得不像一個美妝博主，更像一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裁縫。然后，她靠近他，手指精準地捏起他腰側(cè)多余的布料。

針尖閃爍著寒光，貼近他的身體。

肖宇辰身體有瞬間的僵硬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，能聞到她發(fā)絲間清新的香氣。她靠得很近，呼吸幾乎拂過他的下頜。她神情專注，眼神銳利，仿佛手中不是針線，而是武器。

這一刻，他恍惚覺得，她不是在做針線活，而是在進行一場冷靜的外科手術(shù)，或者……一場無聲的刺殺。

室內(nèi)安靜得只剩下布料摩擦和針線穿過的細微聲響。

林曉薇的手法極快，飛針走線，不過幾分鐘，腰側(cè)便被巧妙地收攏，既達到了肖宇辰要求的“緊束感”，又保持了整體的流暢與美觀，甚至比原來更添了幾分落魄文人的風骨。

林曉薇“好了?！?/p>

她利落地打結(jié)，咬斷線頭，再次退后，全程沒有再多看他一眼。

林曉薇“肖老師覺得現(xiàn)在如何？”

肖宇辰看向鏡中的自己。腰身確實被收得更緊，勾勒出勁瘦的線條，那種被束縛、略帶掙扎的感覺確實更強烈了。他不得不承認，即使在故意刁難的情況下，她的專業(yè)能力和應(yīng)變速度，也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
但這種“挑不出毛病”，反而讓他更加煩躁。

肖宇辰“尚可。”

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。

接下來的試裝，肖宇辰依舊苛刻。

中期的文人袍服，他嫌玉佩戴著累贅；后期的官服，他又覺得刺繡不夠精致，壓得他肩膀沉……林曉薇一一應(yīng)對，或據(jù)理力爭，或快速提出修改方案，始終保持著職業(yè)性的冷靜，但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。

當最后一套華服試完，肖宇辰換回自己的衣服，準備離開時，他終于拋出了真正的目的。

肖宇辰“林老師，”

他站在門口，背影挺拔，語氣聽不出情緒。

肖宇辰“你的能力，我看到了。雖然理念不合，但效率尚可。”

林曉薇整理著衣服，沒回頭。

林曉薇“肖老師過獎，分內(nèi)之事?！?/p>

肖宇辰“所以，我有個提議?！?/p>

肖宇辰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。

肖宇辰“《霓裳暗影》的拍攝周期不短，后續(xù)宣傳、綜藝配合也會很多。我需要一個能完全理解我想法、并能快速執(zhí)行的專屬造型師。我覺得，你很‘合適’?！?/p>

林曉薇終于停下動作，看向他。

肖宇辰“為期一年。”

肖宇辰繼續(xù)道，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。

肖宇辰“這一年，你作為我的專屬造型顧問，隨叫隨到，配合我所有的工作。當然，薪酬會是市場價的三倍。如何？”

這不是提議，這是命令。一場明目張膽的，要將她綁在身邊“折磨”的宣戰(zhàn)。

林曉薇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。憤怒、屈辱，還有一種“果然如此”的冰涼。她清楚他的目的絕不單純。

但她同樣清楚，這是一個機會。一個近距離接觸他，查清當年真相，或者……實施她自己的“報復”的機會。躲，是躲不掉的。既然他劃下了道，她豈有不接之理？

林曉薇“三倍薪酬？”

她重復了一遍，甜美的臉上慢慢綻開一個極其燦爛，卻毫無溫度的笑容。

林曉薇“肖老師果然大方?！?/p>

她向前走了幾步，直到與他距離咫尺，仰頭直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。

林曉薇“好。我答應(yīng)?！?/p>

林曉薇“不過，我也有條件?！?/p>

她語氣輕快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
林曉薇“我的專業(yè)判斷，在非原則性問題上，希望得到基本的尊重。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，肖老師?！?/p>

肖宇辰看著她眼中燃燒的火焰，那火焰幾乎要灼傷他。他扯了扯嘴角。

肖宇辰“可以。只要你的判斷，真的‘專業(yè)’?！?/p>

協(xié)議，在這一刻，以口頭的方式，達成了。

沒有合同，沒有見證，只有兩人之間洶涌的暗流和心照不宣的敵意。

肖宇辰帶著周浩離開。

服裝間里，林曉薇慢慢收斂了笑容，走到窗邊。她拿出手機，點開“辰光黑料”的賬號，編輯文案：

辰光黑料“頂流就是不一樣，試個裝要求比公主還多。建議下次自帶裁縫團隊，別為難我們打工人了哈~【圖片】”

配圖是那件被她親手修改過的長衫局部特寫，針腳細密整齊，堪稱完美。

她看著發(fā)送成功的提示，眼神復雜。

一年。

肖宇辰，那就看看，這一年里，到底是誰先耗盡耐心，是誰先露出破綻。

這場由你開始的游戲，規(guī)則，未必由你一人而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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