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自習前的教室格外吵鬧,阮清梔剛把整理好的作業(yè)摞在講臺上,就看見祁硯深背著籃球包從后門走進來。他額角還沾著汗,發(fā)梢滴下的水珠落在校服領口,惹得后排女生低低地驚呼。
祁硯深卻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——恰好就在阮清梔斜后方。他放下包時,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垂在椅背上的發(fā)梢,兩人同時頓住。阮清梔耳尖發(fā)燙,飛快地把頭發(fā)攏到耳后,假裝低頭翻書;祁硯深則清了清嗓子,拿出課本時,目光卻忍不住落在她握著筆的手上,指節(jié)纖細,寫出來的字和她的人一樣,清秀又工整。
隔天體育課自由活動,阮清梔坐在樹蔭下背單詞,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爭執(zhí)聲。她抬頭望去,就看見兩個男生圍著祁硯深,似乎在說昨天籃球賽的事。沒等她反應過來,祁硯深已經皺著眉推開對方,語氣冷得像冰:“有話直說,別擋道?!?/p>
那瞬間,阮清梔忽然想起前幾天在籃球場邊,看見他蹲下來幫低年級小孩撿氣球的樣子,指尖還會輕輕捏著氣球繩,怕弄破了。她正看得入神,祁硯深突然朝她這邊望來,四目相對的剎那,他眼里的冷意瞬間散了些,甚至還扯了扯嘴角,算是打了招呼。阮清梔慌忙低下頭,心臟卻跳得飛快,連手里的單詞本都拿反了。
放學時,阮清梔像往常一樣,把冰鎮(zhèn)礦泉水放在籃球場石階上。剛轉身要走,身后就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等一下。”
她回頭,看見祁硯深拿著那瓶水朝她走來,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他撓了撓頭,耳尖泛紅:“這水……是給我的嗎?”
阮清梔攥著書包帶,緊張得聲音發(fā)顫:“我、我買多了……”
祁硯深笑了,露出兩顆淺淺的虎牙,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,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滑下去,卻沒壓住心底的熱。他看著阮清梔轉身跑開的背影,手里的礦泉水瓶被捏得微微變形——他其實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,每天這瓶水,從來都不是“買多了”。
只是這份心思,他沒說,她也沒提,像藏在晚風里的秘密,輕輕繞著兩個人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