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茗澈的心猛地一跳,這個長命鎖,她好像在哪里見過。記得她小時候,外婆也給她送過一個類似的,只是后來搬家時弄丟了。她指尖摩挲著鎖身的紋路,冰涼的銀器竟透著一絲暖意,可心底的疑惑卻越來越重——會是誰寄的?
蘇晚下班過來時,看見客廳里堆著的孕婦用品,驚訝地睜大了眼睛:“茗澈,你買這么多東西干嘛?我不是說等周末陪你一起去挑嗎?”
“不是我買的,是別人寄的?!彼诬喊芽爝f單遞給她,“寄件人只寫了‘朋友’,我查不到是誰。”
蘇晚接過快遞單仔細看了看,眉頭皺了起來:“這地址是市中心的寫字樓,看著像是哪家公司的地址,會不會是……陳瑾澤?”
“不可能?!彼诬毫⒖谭穸ǎZ氣卻有些發(fā)虛,“他要是知道我懷孕了,要么會直接來找我,要么會冷漠地不管,怎么可能偷偷寄東西?而且他從來不會做這種‘朋友’才會做的事?!?/p>
話是這么說,可她腦海里卻忍不住浮現(xiàn)出陳瑾澤的樣子——離婚那天他眼底的紅,醫(yī)院走廊里他復(fù)雜的眼神,還有以前他偷偷給她買愛吃的提拉米蘇時,別扭又溫柔的模樣。
蘇晚拿起那個長命鎖,看了看上面的“澈”字,若有所思:“這個鎖看著挺特別的,不像是隨便在店里買的。你再想想,除了陳瑾澤,還有誰知道你懷孕了?又知道你小時候有個同款長命鎖?”
宋茗澈仔細想了想,搖了搖頭。她懷孕的事,除了蘇晚,沒告訴任何人。小時候的長命鎖,只有她和陳瑾澤知道——那時候他們剛確定關(guān)系,她跟他說起過外婆送鎖的事,還可惜地說弄丟了,他當時還笑著說“以后我給你買個更好的”。
難道真的是他?
這個念頭讓宋茗澈的心亂了起來。如果是陳瑾澤寄的,他為什么不直接說?是怕她拒絕,還是覺得愧疚,想用這種方式彌補?
“不管是誰寄的,先拿著吧?!碧K晚把長命鎖放回盒子里,“這些孕婦用品都是正品,對你和孩子都好。要是陳瑾澤寄的,說明他心里還有你;要是別人,那也是好意,總不能扔了?!?/p>
宋茗澈點點頭,心里卻五味雜陳。她把孕婦用品一一整理好,防輻射服疊放在衣柜最顯眼的位置,葉酸片放在餐桌的藥盒里,只有那個長命鎖,她又放回了盒子里,藏在抽屜的最深處——她還沒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。
接下來的幾天,每天都有快遞準時送到家門口。有時是新鮮的水果,有時是孕婦專用的護膚品,還有一次是一本精裝的育兒書,扉頁上沒有署名,卻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:“睡前少看手機,對眼睛不好。”
宋茗澈看著那行字,指尖微微發(fā)燙。這字跡,她太熟悉了——陳瑾澤寫報告時,總喜歡用這種力道適中的楷書,末尾還會不自覺地頓一下。
她越來越確定,這些快遞都是陳瑾澤寄的??伤绞沁@樣,她心里就越難受。她不明白,既然他心里還有她,當初為什么不解釋?為什么要讓她誤會?現(xiàn)在又為什么要躲在暗處,做這些讓她心軟的事?
這天晚上,宋茗澈收到了一個保溫箱,里面裝著一碗溫熱的紅棗蓮子羹,還附了一張紙條:“醫(yī)生說你貧血,喝點這個補補?!?/p>
宋茗澈看著那碗蓮子羹,再也忍不住了。她拿起手機,撥通了陳瑾澤的電話——她想問問他,到底想干什么?
電話響了很久,卻沒人接。宋茗澈握著手機,心里又氣又委屈。她把保溫箱推到一邊,再也沒動那碗蓮子羹。
而此刻,陳瑾澤的辦公室里,手機正放在桌面上震動。助理站在一旁,小聲說:“陳總,是宋小姐的電話,接嗎?”
陳瑾澤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,手指攥得發(fā)白。他想接,想聽聽她的聲音,可他又怕——怕她在電話里罵他,怕她跟他說“別再管我”,更怕自己忍不住,會立刻沖到她面前,把所有誤會都說清楚。
他深吸一口氣,搖了搖頭:“不接,讓它響?!?/p>
助理點點頭,心里卻替他著急。自從知道宋小姐懷孕后,陳總就沒睡過一個安穩(wěn)覺,每天看著宋小姐的快遞信息,反復(fù)確認東西有沒有送到,可就是不敢跟宋小姐聯(lián)系。
電話終于停了,陳瑾澤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,眼底滿是落寞。他拿起桌上的蓮子羹配方,那是他特意讓家里的阿姨查的,說對孕婦補血好。他本想親自送去,可又怕被她趕出來,只好讓助理寄過去,還特意叮囑要溫熱的。
他不知道,他的這份小心翼翼,在宋茗澈眼里,卻成了懦弱和逃避。他更不知道,他們之間的誤會,正在一點點加深,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把兩個人都困在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