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三爺!”
潘子那帶著急切的聲音由遠及近,他與王盟踩著厚重的積雪,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吳邪與張起靈身邊。
“快披上!”潘子一眼看見吳邪凍得發(fā)青的臉色,急忙將帶來的厚被子緊緊裹在他身上,動作利落中透著不容拒絕的關(guān)切。
吳邪下意識地抓緊被沿,將自己裹成一個繭。
凍得僵硬的身體在厚實的棉被里微微發(fā)顫,許久才感到一絲暖意漸漸回歸。
“你們怎么找到這兒來的?”他的聲音還帶著受寒后的沙啞。
王盟一邊從背包里往外掏補給品,一邊解釋道:“是潘子覺得不對勁。你們在長白山待的時間太長了,他放心不下。”
潘子的目光始終關(guān)切地落在吳邪身上,隨即轉(zhuǎn)向不遠處那個靜立在風雪中的身影,揚聲喊道:“小哥,快過來暖和暖和!”
張起靈靜立如松,紋絲不動,仿佛與這蒼茫雪山融為一體。
“小哥!小哥!”潘子又提高了音量。
“別喊了,潘子?!眳切拜p輕搖頭,聲音里帶著深深的了解,“他不會過來的。”
他知道,那個固執(zhí)的人寧愿在風雪中站成一座冰雕,也要守在那個可能再次出現(xiàn)的身影最初消失的地方。
潘子聞言轉(zhuǎn)過身來,眉頭微蹙:"小哥這是......?"
“他啊...”吳邪望著那道風雪中挺拔卻孤寂的身影,輕嘆一聲,“既然有了安安的線索,他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?!?/p>
潘子一愣,隨即驚喜道:“止安姑娘,有消息了?”
“這冰天雪地的,哪有人活動的痕跡。”王盟環(huán)顧四周,入目皆是茫茫白雪,忍不住小聲嘀咕。
他記得那位總是笑盈盈的姑娘,和小哥走得近,與自家老板和胖爺也相處融洽。可后來不知怎的,那姑娘就像人間蒸發(fā)般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潘子心思縝密,其實早已察覺那姑娘來歷不凡。否則為何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,仿佛憑空出現(xiàn)一般。
但止安姑娘曾經(jīng)救過他,潘子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沒有深究。
此刻聽吳邪這么說,潘子心中了然。
他默默從行囊里取出一件厚實的外套,邁步朝張起欞走去。
“小哥,披上吧!”潘子將厚實的外套遞到張起靈面前。
張起靈沒有伸手去接,也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立在風雪中,仿佛一尊凝固的冰雕。
潘子望著他凍得發(fā)白的側(cè)臉,又往前遞了遞,聲音放得更緩:“小哥,你要是凍壞了身子,等找到止安姑娘......
他刻意頓了頓,看到張起靈肩線幾不可察地繃緊。
“她那個性子,你是知道的?!迸俗诱Z氣里帶著了然,“定要紅著眼眶給你熬姜湯,守在你榻前不肯走。”
“當初你劃破手掌,那丫頭都心疼不行,更何況糟蹋自己的身體?!?/p>
風聲呼嘯。張起靈垂在身側(cè)的手指微微蜷縮,凍得發(fā)白的骨節(jié)泛起一絲血色。
良久,他終于抬手接過外套。動作依舊利落,卻在披上時指尖有那么一瞬的凝滯。
潘子不再多言,轉(zhuǎn)身走向吳邪。
有些話,點到即止。
——
李止安望著眼前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焦土地面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塵土,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。
她原本只是衣衫微臟,現(xiàn)在倒好,整個人像是剛從礦坑里爬出來,連發(fā)梢都沾滿了灰燼。
“胖子,”她哭笑不得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,“你這不是來救場的,是來拆遷的吧?”
王胖子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白牙,在布滿煙塵的臉上格外顯眼:“妹子你這就不懂了,胖爺我這叫速戰(zhàn)速決!”
“這些玩意實在是太多了,靠一個個殺根本不現(xiàn)實?!?/p>
他順手幫李止安拍掉肩上的塵土,結(jié)果反而抹開一大片灰印。
“得,”李止安看著自己更加狼狽的模樣,無奈搖頭,“看來你以前下墓時還是收斂了?!?/p>
“那可不!”王胖子得意地挑眉,“要不是怕把明器震壞了,胖爺我能把整個墓室都給它平了!”
放眼望去,整片焦土已然面目全非。
原本平坦的地表此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坑洞,宛若月球表面。那些怪狼的殘骸四散零落,竟尋不出一具完整的尸身。
【好家伙,這破壞力堪比拆遷隊?。 ?/p>
【月球表面誠不我欺!】
【感覺小三爺和小哥不在,胖子徹底放飛自我了】
【不愧是走到哪炸到哪的男人!】
李止安略作調(diào)息,氣息總算平穩(wěn)了些。她撐著膝蓋直起身,拍了拍作戰(zhàn)服上的塵土。
“對了妹子,”王胖子拄著工兵鏟湊近些,壓低聲音,“這一關(guān)到底要怎么才算過去?”
他說話時眼睛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手下意識握緊了鏟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