串燈的光漸漸淡下去時，月亮已經(jīng)升到了中天。蘇清鳶和顧衍并肩坐在桂樹下，老畫師在一旁煮著桂花釀，酒氣混著桂香，暈得人心里發(fā)軟。

“你說，這銅鏡為什么會帶我們穿梭各個世界？”蘇清鳶靠在樹干上，聲音輕得像月光。顧衍轉(zhuǎn)頭看她，伸手拂去她發(fā)間的一片桂花瓣：“或許不是銅鏡帶我們走，是我們本就該在這些世界里，遇見彼此?！?/p>

老畫師端來兩杯桂花釀，酒液清透，映著天上的圓月。“嘗嘗吧，這酒里藏著每個世界的月光?！彼χf。蘇清鳶接過酒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舌尖先是桂香，再是酒香，最后竟嘗出了軍糧餅的質(zhì)樸，嘗出了寫字樓咖啡的微苦，嘗出了庭院墨汁的清冽——原來所有的過往，都藏在這一口甜香里。

月亮慢慢西斜，桂樹的影子越拉越長。蘇清鳶靠在顧衍肩頭，聽著他平穩(wěn)的呼吸聲，看著老畫師在燈下收拾畫具。銅鏡的紋路在手腕上輕輕閃著，不再是傳送的光芒，而是像脈搏一樣，溫柔地跳動著。

她突然明白，所謂的浮世鏡像，從來不是漂泊的旅途。只要身邊有顧衍，有桂香，有月亮，不管身處哪個世界，都是心安的歸處。這個中秋，沒有穿梭，沒有別離，只有月落肩頭，和身邊人溫?zé)岬暮粑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