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風還帶著夏末的余溫,吹得高中校園里的梧桐葉沙沙作響。
高二(3)班后門的空地上,許隨正單手插兜,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,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黑色T恤。她微微抬著下巴,眼神桀驁,面前的男生被她堵得節(jié)節(jié)敗退,臉漲得通紅。
許隨“怎么?上次挑釁我的勇氣呢?”
許隨(聲音里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,腳下輕輕碾過男生掉在地上的籃球)
許隨“再敢說一句廢話,信不信我讓你這球徹底報廢?”
男生囁嚅著不敢說話,周圍看熱鬧的同學也沒人敢上前勸阻。誰都知道,許隨是這所重點高中里的“異類”——成績吊車尾,打架斗毆是家常便飯,校規(guī)在她眼里如同虛設,是老師眼中“無法無天”的女校霸。
就在這時,一道清潤的聲音打破了僵局
沈知硯“讓讓?!?/p>
許隨循聲回頭,只見一個穿著干凈白襯衫的少年抱著一摞試卷走來。
少年身形挺拔,皮膚白皙,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,鏡片后的眼睛清澈溫和,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。
陽光落在他身上,連他抱著的試卷邊緣都泛著柔和的光,與周圍劍拔弩張的氛圍格格不入。
這是沈知硯,年級第一的常駐者,老師眼中的天之驕子,同學口中“溫潤矜貴”的學霸。
許隨早就聽過他的名字,卻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見到他。
她偏要和這書呆子對著干,故意往路中間又挪了挪,嚼著口香糖挑眉
許隨“大學霸,知道我是誰嗎?就敢讓我讓開?”
沈知硯停下腳步,垂眸看她,眼尾微微上挑,語氣平靜無波,卻字字清晰
沈知硯“許隨,高二(3)班學生。上周因與外校學生打架記過,上月翻墻出校被德育處抓包,開學至今遲到二十七次,課堂睡覺三十八次——需要我繼續(xù)說下去嗎?”
許隨嘴里的口香糖差點沒咽下去,囂張的氣焰瞬間蔫了半截。
她原以為這書呆子只會死讀書,卻沒料到他連自己的“光輝事跡”都摸得門清,甚至記得這么清楚。
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竊笑,許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她狠狠瞪了沈知硯一眼,不甘心地往旁邊挪了挪,讓出一條窄窄的路
許隨“算你厲害?!?/p>
沈知硯沒再多說什么,抱著試卷從她身邊走過。擦肩而過時,許隨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,混雜著紙張的油墨香,莫名地讓人心里發(fā)酥。
她看著少年挺拔的背影,咬了咬唇,心里暗暗記下了這個叫沈知硯的學霸——竟敢讓她許隨下不來臺,這筆賬,她遲早要討回來。
自那以后,許隨便開始了對沈知硯的“單方面找茬”。
上課前,她會故意把沈知硯放在桌角的課本碰到地上,看著他彎腰去撿,嘴里還嘟囔著
許隨“哎呀,手滑了?!?/p>
沈知硯只是默默把書撿起來,拍了拍上面的灰,一句話也不說,眼神里沒有絲毫怒意,只有無奈。
自習課上,沈知硯認真刷題時,許隨會把筆摔得啪啪響,或者故意哼起跑調的歌,試圖干擾他。
可沈知硯仿佛有屏蔽外界干擾的能力,依舊專注地看著題目,筆尖在草稿紙上飛快地演算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輪到沈知硯值日時,許隨會“不小心”把垃圾踢到他腳邊,然后裝作無辜的樣子
許隨“呀,垃圾怎么跑這兒來了?”
沈知硯也不惱,只是默默地把垃圾撿起來,扔進垃圾桶里,還順便把許隨桌下的垃圾也一并清理了。
許隨的這些小動作,班里的同學都看在眼里,大家都以為沈知硯會忍無可忍,和許隨爆發(fā)沖突。
可沈知硯始終溫和,從未和許隨紅過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