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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溫酒“行不行啊？”

許溫酒手指絞得更緊了，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似的，別扭得很。明明是她生氣在先，怎么現在卻搞得像是她在求他一樣？這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，簡直要坐立難安。張函瑞抬起眼，目光落在她糾結的指尖上，又掃過她微微泛紅的眼眶，輕輕點了下頭，算是回應。

得到答案后，許溫酒松了口氣，嘴角扯出一絲笑容，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淚水。時間已經不算早了，那些作息規(guī)律的中老年人，這時候怕是已經開始準備休息了。她沒再多說什么，轉身下樓往家走。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蕩，“噠噠噠”，每一步都帶著些許沉重。

就在她快走到樓下時，身后傳來張函瑞低沉的聲音。

張函瑞“明天上學等我們叫你.”

許溫酒沒有回頭，只是停頓了一下，用略顯沙啞卻響亮的嗓音應了句好，說完，便加快步伐朝家里走去。門口的燈還亮著，暖黃色的光灑在她沾滿泥土的褲腿上。奶奶正從衛(wèi)生間端出一個干凈的盆，迎面撞見她狼狽的模樣。

小姑娘的眼睛紅通通的，臉上淚痕未干，連鼻尖都有些發(fā)紅。奶奶一向眼尖，一看就知道這孩子哭了。“溫酒？你怎么了？誰欺負你了？快告訴奶奶，奶奶給你做主！這才剛來就有人欺負你，這也太不像話了?！?/p>

“我家”“小姑娘”——這樣的稱呼讓許溫酒愣了一下。從小到大，和爸爸媽媽住在大城市的時候，別說聽到這些詞了，就連名字也少有人這么喚。她低下頭，聲音悶悶地否認：

許溫酒“沒有呀，沒有人欺負我.”

奶奶嘆了口氣，把盆放在一旁，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，動作溫柔而緩慢。“你別想騙奶奶，奶奶什么都看得出來。剛來這兒，你肯定有些不適應，但這沒關系，有奶奶陪著你呢?！?/p>

聽著奶奶的話，許溫酒的記憶不由自主地飄遠了，仿佛回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場景：

三歲的弟弟突然從沙發(fā)上摔下來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。廚房里的油煙味還沒散盡，許溫酒慌忙丟下鍋鏟跑出來，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無助。她蹲下身想去扶弟弟，卻被媽媽冰冷的聲音打斷：

“許溫酒，你怎么連弟弟都看不好？弟弟為什么會摔跤？你這么大個人了，難道不知道怎么照顧小孩嗎？”

許溫酒咬著嘴唇，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，手里捏著鍋鏟，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她怯生生地開口：

許溫酒“媽媽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”

“那你就是有意的了？”媽媽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幾分怒意，“這么大的人了，連照顧弟弟這點事都做不到嗎？”

許溫酒閉上了嘴，因為她知道，無論說什么都會招來更多的責罵。鍋鏟的金屬柄硌著她的掌心，冰涼刺骨，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。她想辯解，卻又不敢，只能小聲嘟囔：

許溫酒“可是媽媽，我也是小…”

話還沒說完，弟弟的哭聲再次響起，媽媽抱起他匆匆回了房間，留下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，耳邊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與心底深深的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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