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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清菡“不聽不聽…”

她像個耍賴的孩子，甚至想抬起沒受傷的右手去捂耳朵，卻牽動了左肩的傷口，疼得她“嘶”了一聲，動作僵在半空。但她依舊別著頭，不肯看身上方那雙極具壓迫力的眼睛，嘴里固執(zhí)地嘟囔著：

李清菡“遲早會有這一天的，我不殺他，我不預(yù)判，我就不會再有機會了…但他就會有大把的機會傷害你了?！?/p>

她的聲音帶著疼痛的虛浮，卻透著一股冰冷的清醒。她太清楚了，在這亂世，對敵人仁慈，就是對自己和所在乎之人的殘忍。機會轉(zhuǎn)瞬即逝，她必須抓住。

賀峻霖的眉頭擰得更緊，正要開口，卻聽到她接下來的話，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急，像是怕他誤會，又像是酒醉后那種不管不顧的坦率：

李清菡“別人的司令或許會有很多…那我管不著…我不是說你好替代的意思…”

她頓了頓，似乎覺得表達(dá)得不夠準(zhǔn)確，終于轉(zhuǎn)過頭來，濕漉漉的眼睛直直地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，帶著一種近乎稚氣的、卻無比認(rèn)真的執(zhí)著，小聲地、清晰地補充道：

李清菡“但我就你這一個老公…”

她的臉頰因為失血和疼痛顯得蒼白，此刻卻因為這句話，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，眼神閃爍了一下，似乎有點不好意思，但最終還是勇敢地、甚至帶著點蠻橫地總結(jié)：

李清菡“我可稀罕著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賀峻霖所有到了嘴邊的訓(xùn)斥、警告、以及那些關(guān)于大局和風(fēng)險的分析，在這一刻，被她這句“我就你這一個老公”和“我可稀罕著呢”砸得粉碎。

這話說得……毫無邏輯，甚至有點土氣，帶著點她醉酒時才會有的蠻不講理和直白。

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話，像一顆裹著糖衣的子彈，精準(zhǔn)地命中了他心臟最柔軟、也最不設(shè)防的地方。

他看著她因為忍痛而微蹙的眉頭，看著她蒼白臉上那抹不自然的紅暈，看著她那雙眼睛里不容錯辨的、混合著依賴、固執(zhí)和……一種他從未在她眼中清晰看到過的、赤裸裸的在意。

“稀罕”……

這個詞從她口中說出來，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讓他心頭震動。

他沉默地看著她，周身那冷硬的氣場，如同冰雪遇上烈陽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。撐在她身側(cè)的手臂，肌肉微微放松了下來。

賀峻霖“你…”

良久，他才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，那嘆息里帶著無盡的無奈，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……認(rèn)命般的縱容。

他俯下身，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額頭，鼻尖幾乎相觸，溫?zé)岬暮粑豢椩谝黄稹?/p>

賀峻霖“李清菡”

他叫她的全名，聲音低沉沙啞，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妥協(xié)的溫柔

賀峻霖“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。”

這句話，不再是責(zé)怪，而是一種無奈的、卻又甘之如飴的承認(rèn)。

承認(rèn)她闖入了他的世界，打亂了他的秩序，讓他憤怒，讓他后怕，卻也讓他……無法放手。

他抬起頭，看著她微微睜大的眼睛，指尖輕輕拂開她額前被冷汗濡濕的發(fā)絲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，重新命令道：

賀峻霖“所以，你更要給我好好活著?！?/p>

賀峻霖“你的命，現(xiàn)在是我的?！?/p>

賀峻霖“記住了？”

這一次，李清菡沒有反駁。

李清菡“…知道嘍”

像是承諾，又像是終于安心下來的疲憊。

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、寫滿了復(fù)雜情愫的眼睛，感受著他指尖輕柔的觸感，聽著他那霸道又別扭的“在乎”，心里那點因為疼痛和冒險而帶來的委屈和后怕，忽然就煙消云散了。

她知道，這一關(guān)，她過了。

而且，她似乎……把他的心，也撬開了一道更大的縫隙。

左臂依舊很疼，但心里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，暖暖地、妥帖地填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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