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透過層峰建設(shè)會議室的落地窗,卻照不進滿室的凝重。長桌兩側(cè)坐滿了董事,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幾分嚴肅,目光時不時掃向主位旁的嚴中明和嚴格父子。孫曉訫坐在嚴立恒身邊,指尖輕輕摩挲著文件邊緣,神色平靜得像局外人。
“嚴董事長,嚴總,”最先開口的是持股最多的李董事,他推了推眼鏡,將一份工程進度核查報告推到桌中央,“城西舊改項目,去年批了五千萬預(yù)付款,現(xiàn)在核查結(jié)果出來了——實際施工量不足三成,資金去向不明。你們父子倆,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說法?”
嚴中明臉色驟變,拿起報告快速翻看,手指微微發(fā)顫:“這不可能!施工方上個月還說進度已經(jīng)過半,怎么會……”
“怎么不會?”嚴立恒適時開口,將一份銀行流水復印件分發(fā)下去,“這家施工方是爸的遠房親戚,拿了錢之后,一半轉(zhuǎn)到了宏遠建材的空殼公司,另一半據(jù)說是用來償還私人債務(wù)。而宏遠建材的老板,正是我哥的大學同學——之前被換掉的那個供應(yīng)商?!?/p>
話音剛落,會議室里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。嚴格猛地抬頭看向嚴立恒,眼神里滿是震驚和憤怒:“立恒,你胡說八道!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!”
“不知道?”孫曉訫淡淡開口,調(diào)出一份郵件記錄投影在屏幕上,“去年十二月,宏遠建材老板給你發(fā)過郵件,提到‘城西項目的資金周轉(zhuǎn)’,你還回復了‘注意分寸’。這難道不是你知情的證據(jù)?”
屏幕上的郵件截圖清晰可見,發(fā)件人、收件人、時間戳一應(yīng)俱全。嚴格看著那熟悉的郵箱地址,腦子一片空白——他確實收到過這封郵件,但當時以為只是普通的資金拆借,沒想到會牽扯到城西項目的預(yù)付款。
“我……我當時以為只是正常的商業(yè)往來,不知道他挪用的是城西項目的錢!”嚴格急忙辯解,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。
“正常商業(yè)往來?”李董事冷笑一聲,“嚴總,五千萬可不是小數(shù)目,你連資金用途都不核實就回復‘注意分寸’,這就是你所謂的管理?層峰是我們所有人的公司,不是你們嚴家父子用來給親戚和朋友謀私利的工具!”
其他董事也紛紛附和:“是啊,嚴總,這件事你必須負責!”“如果資金追不回來,層峰的資金鏈就會斷裂,到時候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?”
嚴中明看著群情激憤的董事們,深吸一口氣,站起身說:“各位董事,這件事是我們父子倆監(jiān)管不力,我向大家道歉。我會立刻聯(lián)系施工方和宏遠建材,盡快把資金追回來,彌補公司的損失?!?/p>
“追回來?談何容易。”孫曉訫搖了搖頭,拿出另一份文件,“據(jù)我所知,宏遠建材的空殼公司已經(jīng)注銷,老板也卷款跑路了。而施工方的遠房親戚,早就把資產(chǎn)轉(zhuǎn)移到了國外。現(xiàn)在想追討資金,幾乎是不可能的事?!?/p>
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嚴中明的最后一絲希望。他踉蹌著坐下,臉色蒼白如紙。嚴格看著眼前的局面,心里又急又悔——如果當初他能多留意一下宏遠建材的動向,如果當初他能嚴格監(jiān)管城西項目的資金,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。
就在這時,會議室的門被推開,張秀年拄著拐杖走了進來。她看到滿室的凝重,又看了看嚴中明和嚴格蒼白的臉色,心里已經(jīng)明白了大半?!案魑欢?,”張秀年走到嚴中明身邊,語氣帶著幾分威嚴,“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嚴家的錯,但層峰是嚴家?guī)状说男难?,我們絕不會讓它毀在自己手里。我提議,讓立恒暫時接管城西項目,負責追討資金和后續(xù)整改,大家覺得怎么樣?”
董事們面面相覷,沒人立刻表態(tài)。嚴立恒適時開口:“各位董事,我雖然剛回國,但在國外也參與過不少大型項目的管理,有信心把城西項目的爛攤子收拾好。而且,我會全力配合孫小姐推進城東項目,確保公司的正常運營?!?/p>
孫曉訫也補充道:“城東項目目前進展順利,只要資金到位,年底就能竣工。如果嚴立恒能處理好城西項目的問題,層峰還有機會扭轉(zhuǎn)局面。”
有了孫曉訫的背書,再加上張秀年的威望,董事們最終達成了一致:“好,我們同意讓嚴立恒接管城西項目。但如果三個月內(nèi)資金追討沒有進展,或者城東項目出現(xiàn)問題,我們會重新考慮管理層的人選?!?/p>
會議結(jié)束后,嚴中明和嚴格失魂落魄地走出會議室。張秀年看著他們的背影,嘆了口氣:“中明,嚴格,你們太讓我失望了。以后在公司里,多聽立恒和孫小姐的意見,別再自作主張了?!?/p>
嚴中明默默點頭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嚴格則低著頭,心里充滿了不甘和憤怒——他知道,自己在層峰的權(quán)力已經(jīng)被大大削弱,現(xiàn)在的他,更像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總經(jīng)理。
而此時的夏家,也陷入了一片混亂。楊真真自從昨天從層峰跑出來后,就一直把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,不吃不喝。楊柳看著女兒憔悴的樣子,心里又疼又急,只能不停地給夏正松打電話,希望他能勸勸夏友善。
夏正松接到楊柳的電話,只能硬著頭皮去找夏友善。他來到夏友善的房間門口,敲了敲門:“友善,你開門,我們談?wù)??!?/p>
房間里沒有回應(yīng)。夏正松只能繼續(xù)說:“友善,真真現(xiàn)在不吃不喝,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。你就不能跟鐘皓天說清楚,讓他給真真一個交代嗎?”
過了好一會兒,房門才緩緩打開。夏友善穿著一身睡衣,眼睛紅腫,顯然也哭了很久?!鞍?,我也不想這樣?!毕挠焉七煅手f,“可皓天說他會處理好這件事,讓我再等等。我真的不想失去他,也不想失去真真這個朋友?!?/p>
“等?”夏正松皺了皺眉,“你還想等什么?再等下去,真真就毀了!友善,你醒醒吧,鐘皓天根本不是真心愛你,他只是在利用你!”
“我不管!”夏友善哭著說,“就算他是在利用我,我也愿意!爸,您就別再逼我了,好不好?”
夏正松看著女兒執(zhí)迷不悟的樣子,心里徹底失望了。他知道,自己已經(jīng)勸不動友善了。他只能轉(zhuǎn)身離開,心里暗暗祈禱,這件事能盡快平息,不要再牽連到更多的人。
而此時的孫曉訫,正坐在辦公室里,看著窗外的景色。她知道,嚴家父子已經(jīng)陷入了困局,夏家也亂成了一團。接下來,她要做的,就是進一步鞏固自己在層峰的地位,同時,給嚴格和夏天美致命一擊。她拿起手機,撥通了嚴立恒的電話:“立恒,城西項目的事,你盡快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。另外,幫我查一下夏天美的銀行流水,我想看看,她到底花了嚴格多少錢。”
嚴立恒在電話那頭笑了笑:“放心,我已經(jīng)在查了。很快,我們就能讓夏天美也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。”
掛了電話,孫曉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。她知道,復仇的棋局已經(jīng)進入了關(guān)鍵階段,只要再推一把,嚴格和他身邊的人,就會徹底墜入深淵。而她,會站在最高處,看著他們?yōu)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龃鷥r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