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角林小滿在城市便利店做夜班店員，父親重病的醫(yī)療費壓得她喘不過氣，每天重復著收銀、理貨、應付醉漢的機械生活。直到某天凌晨，一位常來買熱牛奶的老奶奶，總會多放一顆水果糖在她收銀臺的角落，附紙條寫“今天也辛苦啦”——這顆藏在瑣碎困境里的糖，成了她撐過每個暗無天日的夜晚的微光。

凌晨三點的便利店，冷柜的嗡鳴蓋過了窗外的雨聲。林小滿把最后一瓶礦泉水擺進貨架，指甲縫里還沾著剛才擦貨架時蹭到的灰，制服袖口洗得發(fā)毛的邊，在轉(zhuǎn)身時掃過收銀臺的計算器。

屏幕亮著，顯示著今日營收的數(shù)字，離父親明天透析的費用還差一大截。她低頭揉了揉發(fā)酸的腰，剛直起身，就看見玻璃門被推開，帶著一身雨氣的張奶奶走了進來——還是老樣子，深藍色的布衫，手里攥著個舊布包，徑直走向冰柜拿了盒熱牛奶。

“小姑娘，結(jié)賬?！睆埬棠贪雅Ｄ谭旁谑浙y臺，指尖的皺紋里嵌著泥點，卻遞過來一顆用透明糖紙包著的水果糖，糖紙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。林小滿剛想說“不用”，就看見糖下面壓著張折疊的紙條，展開來是歪歪扭扭的鋼筆字：“今天也辛苦啦?！?/p>

她捏著那顆糖，糖紙邊緣有點磨手，卻像有股暖意順著指尖往上爬，一直漫到發(fā)酸的眼眶。冷柜還在嗡嗡響，雨聲也沒停，但這一刻，林小滿忽然覺得，這個漫長的夜晚好像沒那么難熬了。

張奶奶接過找零，把熱牛奶揣進布包時，又多看了林小滿兩眼：“夜里涼，別總靠著冷柜站?！闭f完便撐著舊傘走進雨里，傘沿壓得很低，只露出一截沾著雨珠的布衫下擺。

林小滿把那顆糖放進收銀臺的鐵盒里——里面已經(jīng)躺著七張?zhí)羌埩?，紅的、粉的、黃的，被她按日期疊得整整齊齊。她指尖劃過最底下那張有點褪色的糖紙，想起三天前自己對著繳費單掉眼淚時，也是這顆糖的甜意，壓下了喉嚨里的哽咽。

這時冷柜的嗡鳴忽然頓了一下，又重新響起來。林小滿拿起抹布，擦了擦剛才張奶奶放牛奶的位置，心里悄悄想著，明天要提前把熱牛奶溫在柜臺后面，這樣奶奶拿到手時，就不會涼得那么快了。

第二天凌晨，林小滿特意提前十分鐘把兩盒熱牛奶從冰柜挪到柜臺后的保溫箱里，指尖碰到箱體的暖意時，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。窗外的雨停了，天還是濃得化不開的黑，只有便利店的燈亮得像顆孤星。

玻璃門“?！钡仨憰r，她幾乎立刻抬起頭——果然是張奶奶，布衫上還沾著夜露的潮氣?！敖裉靵淼迷缪?。”林小滿笑著把溫好的牛奶遞過去，比平時快了半拍。

張奶奶愣了愣，接過牛奶時指尖明顯頓了一下，隨即笑起來，眼角的皺紋擠成兩道彎：“這奶怎么還溫乎的？”說著又從布包里摸出顆糖，這次是橘色的糖紙，壓著的紙條上多了行小字：“你笑起來，比糖甜?！?/p>

林小滿捏著糖紙，忽然覺得眼眶又熱了，她低頭把糖放進鐵盒，聽見自己的聲音比平時軟了些：“明天……您還來嗎？”張奶奶揮揮手，布衫的衣角掃過門框：“來，給你帶顆新口味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