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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書標(biāo)簽: 影視同人  女主和魏無羨  有甜有虐     

第五章

昨夜又見當(dāng)年棄我不歸郎

云深不知處 夜

此刻,攸寧獨自一人在廊下徘徊。

白日里一行人匆忙趕到云深不知處,卻偏偏忘了拜帖,最后還是魏無羨拍著胸脯說“我去得快”??扇缃癜鹱勇曇堰^亥時,子時又將近,山間霧氣漸濃,寒意浸骨,他卻連影子都沒見著,攸寧實在放心不下,便瞞著江厭離,來這靠近山門的庭院等候。

“虞姑娘?!币坏狼謇淙缬袷鄵舻穆曇敉蝗蛔陨砗箜懫?,沒有半分預(yù)兆。攸寧心頭一凜,連忙轉(zhuǎn)身——那人身著一襲雅正的白衣,卷云抹額系得端方,不是藍(lán)忘機又是誰。攸寧上前半步,微微頷首行禮,“藍(lán)二公子?!?/p>

“虞姑娘為何深夜在此?”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頭上,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云深不知處有宵禁,子時后不得隨意走動,且需恪守‘禁夜游’家規(guī)?!彼捳Z簡潔,沒有多余的追問,卻將藍(lán)氏家規(guī)點得分明,既提醒她此刻逗留已不合規(guī)矩,又未顯露出半分苛責(zé)之意,盡顯藍(lán)氏雅正。

“是我疏忽了,多謝二公子提醒。”攸寧直起身,解釋緣由,“白日我們抵達(dá)時忘帶拜帖,阿羨哥哥獨自下山去取,如今還未歸來。我實在擔(dān)心他,便想著在此等一等,看看能否碰到他?!?/p>

藍(lán)忘機靜靜聽著,指尖在袖中微頓,片刻后才緩緩開口,“不知者無妨,下不為例。”短短幾個字,卻是對她的寬宥,沒有苛責(zé),也沒有多問??赏ピ豪锏臍夥諈s莫名陷入了一絲微妙的尷尬——只聽得見竹風(fēng)颯颯,竟再無半句話可說。

攸寧攥了攥袖角,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,索性壯著膽子問,“二公子這么晚也在庭院中,莫不是……也在等阿羨哥哥?”話一出口,她又有些后悔。藍(lán)二公子素來清冷寡言,最不喜旁人唐突,自己這話怕是問得太冒失了,說不定會惹他不快。于是連忙補充道,“我……我只是隨口一問,若有冒犯,還請二公子恕罪?!?/p>

藍(lán)忘機聞言,神色未變,既沒有不悅,也沒有回避,只淡淡頷首,“嗯。他未歸,我正準(zhǔn)備往山門去迎?!睕]有多余的解釋,也沒有絲毫遮掩,坦然承認(rèn)了自己的來意。

說罷,他便微微頷首,算是告辭,轉(zhuǎn)身朝著山門的方向走去??蓜傋叱鰞刹?,又忽然停下腳步,側(cè)過身看向攸寧,“夜深露重,虞姑娘不妨早些回房休息。魏公子那邊,我會留意,定會關(guān)照好他,不必?fù)?dān)心。”

“多謝二公子,有您這句話,我便放心了。”攸寧方才因擔(dān)心而起的焦慮散去大半,再加上一路風(fēng)塵仆仆,確實有些困倦,便也沒再多做停留。

天剛蒙蒙亮,云深不知處的林間還凝著晨露,熹微的晨光透過窗欞,灑在案頭的宣紙與墨錠上。索性拜禮是明日,攸寧也得空閑,此刻正端坐書案,一筆一畫地替魏無羨抄寫藍(lán)氏家規(guī)——昨日夜里的動靜她早有耳聞,不僅翻人家墻頭,還偷偷帶了兩壇天子笑,最后竟與藍(lán)二公子大打出手,落得個抄寫家規(guī)三百遍的懲罰。

“這‘禁私酒’‘禁翻墻’‘禁喧嘩’,哪一條不是阿羨哥哥自己撞上去的?!必鼘庉p輕搖頭。眼前仿佛浮現(xiàn)出魏無羨被訓(xùn)斥時,那副“知錯卻不改”的頑劣模樣,讓人想氣都?xì)獠黄饋怼?/p>

正想著,案上的墨汁見了底。攸寧伸手去夠墨錠,剛碰到硯臺,就聽見門外傳來輕悄悄的腳步聲——時快時慢,還帶著幾分刻意放輕的拖沓感,不用猜也知道是阿羨哥哥來了。

果不其然,下一秒就探進(jìn)一顆腦袋,帶著幾分討好,“攸寧妹妹,抄了多少啦?累不累?我給你帶了后山剛摘的野果子,酸中帶甜,可開胃了!”

攸寧瞪了他一下,“才抄了五十遍,你要是再搗亂,就抄不完了?!痹掚m這么說,還是接過他遞來的果子,剝了皮遞回去一半,“下次再敢犯家規(guī),我可不管你了,藍(lán)先生要是發(fā)現(xiàn)我替你抄,咱們倆都要受罰?!?/p>

魏無羨咬著果子,嘿嘿笑了兩聲,汁水順著嘴角往下淌,他也不在意,隨意用袖子擦了擦,湊到案邊探頭看她寫的字,“還是攸寧妹妹的字好看,比江澄那小子仿的強多了,他替我抄,連‘禁夜游’都寫成了‘禁夜粥’。等這三百遍抄完了,我請你去山下那家最有名的鋪子吃甜湯,紅豆的、蓮子的,你想吃什么都算我的!”說著還伸手想碰,卻被攸寧一把拍開,“別碰,墨還沒干呢!快去坐著一起寫,免得等會兒藍(lán)二公子來突襲,一頁都交不出來,到時候可別又求著我?guī)兔?。?/p>

她太清楚魏無羨的性子,若是沒人盯著,這家伙指不定會找什么由頭溜出去,到時候延誤了交差的時辰,懲罰只會更重。

魏無羨撇了撇嘴,卻也沒反駁,乖乖地拉過椅子坐下,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鋪好,還不忘吐槽“什么突襲啊,藍(lán)忘機那是‘盯梢’?!蔽罩P的手卻半天沒落下——顯然是對著這密密麻麻的家規(guī),犯了難。

翌日清晨,天光大亮,云深不知處的晨霧已散去大半,唯有竹間還縈繞著淡淡的濕意。蘭室之內(nèi),檀香裊裊,案幾整齊排列,世家子弟們皆身著統(tǒng)一的素色校服,腰束玉帶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立于案前。

“天地自然,方殊之大宗。藍(lán)氏崇教,開宗明義,明本、辨問、極言、勤求,此四則,為諸子戒?!?/p>

話音落,滿室子弟齊齊躬身拜禮,動作整齊劃一,衣料摩擦聲匯成一片,而后齊聲應(yīng)道:“遵師命?!焙榱?,卻不顯喧嘩,盡顯世家子弟的教養(yǎng)。

“藍(lán)氏家規(guī)凡三千五百條。曰不可習(xí)歪門邪道;不可喧嘩;不可夜不歸宿……不可…不可…”一條接一條,條目繁雜,字句嚴(yán)謹(jǐn)。饒是攸寧素來沉穩(wěn),聽了半個時辰也覺得有些發(fā)暈——這三千五百條家規(guī),簡直把“雅正”二字刻進(jìn)了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,小到言行舉止,大到修行準(zhǔn)則,幾乎無一處不涵蓋。她悄悄抬眼,瞥見周圍不少子弟都微微蹙著眉,顯然也在暗自消化這繁雜的規(guī)矩,不禁嘆了口氣:往后在云深不知處,怕是連走路都要先想三遍是否合規(guī)矩。

眾人正屏息凝神聽著,生怕漏了哪一條,突然,一聲清脆的“啾啾”鳥鳴傳來。室內(nèi)子弟皆紋絲不動,顯然是早習(xí)慣了藍(lán)氏的規(guī)矩,不敢有半分逾矩。唯有魏無羨,像是被勾了魂一般,嘴里還小聲嘀咕著“哪兒來的鳥”,全然忘了此刻還在聽學(xué)。

沒一會兒,他便發(fā)現(xiàn)了端倪。聲音是從旁邊的清河聶氏公子那里傳來的,那少年正偷偷將一只裝著竹籠藏在袖中。兩人立刻湊在一起,恨不得頭挨著頭,壓低聲音不知道嘀咕些什么。

攸寧在不遠(yuǎn)處,無奈地?fù)u了搖頭,又瞥了眼另一側(cè)的江澄。果不其然,江澄正皺著眉,對著魏無羨的方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,眼底滿是“恨鐵不成鋼”的無奈。

攸寧暗笑。這三千五百條家規(guī),于旁人而言或許是約束,可于阿羨哥哥而言,怕是處處都恨不得踩點犯忌。他素來頑劣好動,哪里耐得住這般條條框框的束縛?往后的聽學(xué)日子,自己怕是少不了要幫他打掩護、罰抄家規(guī)了。

蘭室內(nèi),江、金、聶三大世家的拜禮剛畢。其余仙門正按序上前,按照位次,眉山虞氏縱橫仙道百年,是以威望最盛,理當(dāng)在旁的世家之首先行拜謁。

攸寧剛站定,蘭室角落便響起幾聲低低的議論,字句漸漸清晰,“看,是眉山虞氏的人!聽說這次只有她一位來?”

也有人感慨“尋常仙門世家,多是遣男兒前來,既為學(xué)本事,也為廣交同道。虞氏讓女獨來,既顯家風(fēng)開明,不拘泥于‘女子不如男’的舊俗,更見對她的看重?!辟潎@聲此起彼伏,卻都刻意放輕了音量,未擾了拜禮的莊重。

攸寧權(quán)當(dāng)未聞,到藍(lán)啟仁案前站定,斂衽躬身,行的是世家晚輩見長者的全禮,動作端莊利落,不見半分怯意?!懊忌接菔嫌葚鼘?,見過藍(lán)先生?!币痪湓捛逦砻魃矸荩捯袈鋾r,場中議論聲也悄然歇了,眾人皆靜聽她下文。

“此次藍(lán)氏開壇授業(yè),我眉山本應(yīng)再遣數(shù)位子弟同來,奈何族中宗祠恰逢百年大修,兄長們皆需留駐主持祭祀與修繕事宜,實在分身乏術(shù)。幾經(jīng)斟酌,故最終僅由攸寧代族前來。”她將“僅一人赴會”的緣由說得清楚,既顯露出對宗祠之事的重視,也未失禮數(shù),“雖只攸寧一人,卻也攜全族心意。”

說罷,她從隨身的錦盒中取出一件物件。那是一方巴掌大的端硯,硯臺邊緣雕刻著細(xì)密的竹紋,硯池中央隱現(xiàn)“雅正”二字,取“竹有節(jié)、文有骨”之意。

“仙門百家,論治學(xué)嚴(yán)謹(jǐn)、傳業(yè)授道之德,無人能出先生之右。攸寧特將家中珍藏許久的竹硯奉上,此硯最宜伏案著書,攸寧亦盼能沾先生幾分文氣,學(xué)有所成?!?/p>

話音落,藍(lán)啟仁眼中明顯露出幾分贊許。他素來重禮更重意,這方硯臺既不奢華張揚,又暗合藍(lán)氏理念。頷首道:“虞氏有心了。既來聽學(xué),便好生研習(xí)?!?/p>

而場中先前的議論聲,此刻已變成了更明顯的贊嘆。有人暗嘆虞攸寧言辭得體,有人贊她送禮懂分寸,更有人想起那句小詩,愈發(fā)覺得“仙門巾幗”之名,果然名不虛傳。

攸寧正要將那方竹端硯輕放其上,外間突然傳來一道囂張刺耳的聲音,“長這么大,我今日才知,這姑蘇藍(lán)氏的門這么不好進(jìn)!”

話音未落,身著炎陽烈焰紋衣袍的弟子便簇?fù)碇荒凶哟髶u大擺走進(jìn)來。為首者約莫二十出頭,腰間系著鎏金腰帶,上頭繡了只張牙舞爪的饕餮。眉眼間滿是倨傲,進(jìn)門時甚至沒正眼瞧兩側(cè)躬身行禮的藍(lán)氏子弟,徑直就這么走到蘭室中央。

藍(lán)曦臣就站在案側(cè),素白廣袖下的手微微攥緊,可面上卻仍維持著世家宗主的平和:“不知溫公子遠(yuǎn)道而來,藍(lán)氏有失遠(yuǎn)迎。百年間,溫氏從未參與過藍(lán)氏聽學(xué),溫公子此次前來,不知仙督有何指教?”他刻意加重“仙督”二字,暗指溫氏身為仙門之首,更應(yīng)恪守仙門規(guī)矩,而非這般帶著人破門而入、失禮擾序。

溫晁卻嗤笑一聲,“藍(lán)宗主,你這就錯了。溫某不是來聽學(xué)的,只是來給你送個人?!彼室忸D了頓,視線緩緩掃過滿室屏息的子弟,語氣愈發(fā)狂妄,像是在宣告什么金科玉律,“再說了,岐山溫氏,從來都是教化眾生,自然不需要來這兒藍(lán)氏聽學(xué)?!?/p>

“那既然如此,溫公子你又為何特意前來?”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,正是魏無羨。他方才見溫晁打斷攸寧的拜禮,本就憋著一股氣,此刻實在按捺不住,往前站了半步。

溫晁斜睨過去,“哪來的鼠輩,也敢插嘴?”

“鼠輩不敢當(dāng)。”魏無羨挑了挑眉,非但沒退,更坦蕩,“云夢江氏,魏無羨。”既是表明身份,也是暗諷溫晁不該仗勢欺人。

“豎子也敢與我放肆!”溫晁臉色一沉,聲音陡然拔高,震得蘭室梁柱都似晃了晃。

魏無羨卻絲毫不懼,往前又邁了一步,擋在攸寧身側(cè),滿是凜然,“我?guī)熋梅讲旁谛邪輲煻Y,豈能容你大呼小叫,你們岐山溫氏,就是這樣教化眾生的?!?/p>

這話直指溫晁的痛處,既點出他擾了拜禮的失禮,又戳破他“教化眾生”的虛偽。蘭室里不少子弟都悄悄點頭,連藍(lán)曦臣看向魏無羨的目光,都多了幾分贊許。

攸寧轉(zhuǎn)過身。先是按了按魏無羨,示意他稍安勿躁,莫要因一時意氣失了分寸。而后整理了一下衣襟,既沒有刻意示弱,也沒有擺出對峙的姿態(tài),只站在距離溫晁三尺遠(yuǎn)——不多近一分授人以柄,不近退一寸失了立場,恰好是世家子弟交涉的禮儀距離。

“溫公子遠(yuǎn)道而來,本應(yīng)是客。只是蘭室乃聽學(xué)授業(yè)之地,方才攸寧正與藍(lán)先生行拜謁之禮,公子貿(mào)然闖入,未免有失妥當(dāng)?!?/p>

“昔年孔圣周游列國,過魯?shù)貢r見童子以禮迎送,尚且下車回禮;楚莊王一鳴驚人前,亦知‘不擾太廟祭祀’乃基本之禮。仙門雖不同于俗世,但‘禮’之一字,向來是同道相交的根基,公子以為呢?”

這話看似在說古事,實則含沙射影。既以“孔圣回禮”比藍(lán)氏的平和有禮,又以“楚莊王不擾祭祀”諷溫晁打斷拜禮的失禮,字字都在點“失禮者失人心”的道理。

只是溫晁素來不學(xué)無術(shù),哪里聽得懂這古例里的深意,只皺著眉覺得她在說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廢話,臉上的不耐又多了幾分?!吧俑页哆@些酸文。”

攸寧只微微頷首。既沒因他的不耐煩失了儀態(tài),也守住了禮數(shù),反倒讓溫晁的粗鄙與她的從容,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
溫晁被那番“講古”說得煩躁,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由頭,于是兀自上下打量了她幾眼,在腦海里搜刮著關(guān)于眉山虞氏的傳聞。

忽然勾起一抹輕佻的笑,拖長了語調(diào),像戲子唱曲似的念了起來“眉山虞女出青梧,劍蘊葭柔映曉霞。堪為仙門巾幗范,不輸藍(lán)氏與江郎——”他念得陰陽怪氣,尤其是念到“巾幗范”時,刻意加重了語氣,調(diào)笑幾乎要溢出來,

“哦,倒是溫某失敬了?!彼屏诉谱欤Z氣油膩得讓人不適,滿是對女子的輕慢與褻瀆,仿佛攸寧只是一件可供他品鑒的玩物?!皞髀劺锏摹砷T巾幗’,今日一見,倒確實有幾分美人模樣,比那些只會在秦樓楚館里吟風(fēng)弄月、討好男人的妓子,可是好多了?!?/p>

此言一出,滿座嘩然。

蘭室百年雅譽,往來者皆是守禮名門子弟——誰也沒想到,竟有人敢在這清凈之地,說出如此污穢不堪的言語,真是荒唐至極。連站在他身后的溫氏弟子,都有些發(fā)怔,顯然也覺得自家公子這番話太過粗鄙下流,簡直是丟盡了溫氏顏面。

“你——”魏無羨立時就炸了,剛要張口怒罵,后半句卻被堵回去,師姐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側(cè)。不等他掙扎,又輕輕往攸寧方向點了點,示意他看過去。

正撞見攸寧眼尾泛著一層薄紅。那點委屈明明掛在眉梢,卻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,“阿羨哥哥?!睕]有半分被折辱后惱怒,反而透著幾分急色,顯然是怕他再說出更沖的話,徹底激化矛盾。

可溫晁那番穢語早把魏無羨的理智燒得精光,此刻見攸寧還在為溫氏留余地,火氣更盛。哪里還顧得上蘭室的雅序、仙門的禮數(shù),另一只手一把擼起衣袖,露出小臂上緊繃的青筋,就要往前沖——那模樣,像是要把溫晁生吞了一般。

有位清河聶氏的弟子反應(yīng)最快,從側(cè)后方撲上來,一把捂住了魏無羨的嘴,不讓他把更沖的話喊出來。其余的江氏子弟從身后死死拽住他,晚一秒,師兄的拳頭怕是就已經(jīng)砸在了溫晁臉上,定要揍得他鼻青臉腫、滿地求饒才肯罷休。即便動彈不得,他仍像頭被激怒的幼獅般不停掙扎,腳下蹬得青石板發(fā)出“咚咚”的悶響,喉嚨里還在發(fā)出“嗚嗚”的怒聲。

攸寧站在一旁,看著他失控的模樣,眼尾的紅又深了幾分。她何嘗不氣,可她更清楚,此刻動手,便是給了溫氏發(fā)難的由頭,到頭來難辦的,還是江澄和藍(lán)氏。

另一邊的江澄,臉黑的比窗外的烏云還要難看幾分??伤K究比魏無羨多了幾分克制,沒讓怒火沖昏理智。

“溫公子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!”江澄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,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怒意,卻仍維持著世家少主的分寸,“眉山虞氏的千金,云夢江氏的表小姐,豈容你這般言語輕佻、肆意折辱!還請溫公子同舍妹致歉?!?/p>

他雖平日總跟魏無羨拌嘴,互看不順眼,卻最是護短,見攸寧平白受了這般羞辱,哪里還忍得住,若非顧及江氏與溫氏的體面,怕是比魏無羨還要先動手。

溫晁聞言,狂妄更甚,他嗤笑一聲,語氣里滿是威脅:“我若是不呢?”他往前踏了一步,周身的戾氣瞬間散開,“今日我便讓你看看,我們岐山溫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聽話的東西的!云夢江氏不識禮數(shù),不教育一下,未免世人說我輩沒有規(guī)矩!”

“噌噌”,炎陽烈焰袍在蘭室的微光里泛著刺目的紅,顯然是做好了動手的準(zhǔn)備。對面的世家子弟也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,哪里肯示弱,云夢弟子率先抽出佩劍,姑蘇藍(lán)氏緊隨其后。一時間,蘭室里劍拔弩張。

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清越的笛音響起。不過瞬息之間,所有人手中的佩劍都不受控制地脫手,“當(dāng)啷啷”落在青石板上,發(fā)出清脆卻震耳的聲響。

“溫公子。”藍(lán)曦臣放下裂冰,素白廣袖垂落身側(cè),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“今日乃云深不知處拜師聽學(xué)之日,還請溫公子自重。”

話音剛落,藍(lán)啟仁花白的胡須因怒意微微顫抖,手中的戒尺在案上輕輕一敲,“溫公子,你既入藍(lán)氏地界,便該守藍(lán)氏規(guī)矩。今日你以穢語折辱虞姑娘,已是失了禮數(shù)。向虞姑娘致歉,此事方可暫歇?!?/p>

“你敢!”溫晁被兩人接連駁斥,怒火中燒又要發(fā)作著喊人,卻被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打斷:“公子慎言?!?/p>
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女子走出。她身著的炎陽烈焰紋袍比旁的弟子更顯精致——金線繡就的火焰邊緣綴著細(xì)銀線,領(lǐng)口袖口還繡著暗紋云飾,腰間系著一枚鴿血紅的赤玉佩,佩繩上掛著小小的銀質(zhì)令牌,一看便知品級遠(yuǎn)高于普通溫氏弟子。

“岐山溫氏溫情,奉仙督之命前來聽學(xué)?!?/p>

原以為她是要同藍(lán)先生藍(lán)宗主問禮,未曾想溫情卻忽然上前一步,斂衽屈膝,對攸寧先行了個遠(yuǎn)超同輩禮數(shù)的大禮。語氣里滿是誠懇,沒有半分敷衍,“虞姑娘,溫公子方才失言,以穢語折辱姑娘清譽,既違了‘敬人者人恒敬之’的禮數(shù),更損眉山虞氏、云夢江氏的顏面。此事錯在溫氏,溫情今日代溫氏、代公子向姑娘賠罪。也望姑娘莫要因他人之失,壞了自己的心境?!?/p>

攸寧微怔之后,輕輕頷首,聲音平和:“溫姑娘言重了,既已致歉,此事便罷?!?/p>

接著,溫情接過溫寧手中的拜禮。那是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盒,盒面用金線淺雕著云紋,邊角包著細(xì)銅。

“溫情與弟弟溫寧第一次來到云深不知處,有些規(guī)矩尚且不知,還請藍(lán)先生與藍(lán)宗主海涵?!闭f罷,她微微躬身,將木盒輕輕遞向藍(lán)曦臣,動作恭敬,沒有半分托大。

藍(lán)曦臣沒有立刻接下——云深不知處收拜禮有規(guī)矩,需得先生首肯才行。藍(lán)啟仁臉色雖仍有幾分沉郁,卻也知道此刻不宜再揪著不放,免得落了“小家子氣”的話柄。他沉默片刻,終是緩緩點頭,“曦臣,拜禮既已備好,便收下吧?!?/p>

得了藍(lán)啟仁的話,藍(lán)曦臣接過那只紫檀木盒,“溫姑娘,云深不知處的規(guī)矩,后續(xù)會有弟子專程告知二位。明日聽學(xué)之時,請準(zhǔn)時來到蘭室,莫要再遲到或是缺席。”

“多謝藍(lán)宗主,多謝藍(lán)先生?!睖厍槲⑽㈩h首,拉著一旁略顯局促的溫寧往后退了兩步,重新站回溫氏弟子的隊伍里。

藍(lán)曦臣見狀,目光轉(zhuǎn)向還站在原地、臉色依舊難看的溫晁,語氣恢復(fù)了先前的平靜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秩序感,“溫公子,拜禮已成,請前往精舍休沐。”

溫晁從方才溫情致歉時就憋著一肚子火,此刻聽見這話,更是覺得受了氣,明明是他占上風(fēng)的場面,最后反倒要聽藍(lán)氏的安排。他冷笑一聲,看都沒看一眼地朝著蘭室門口走去,一句告辭的話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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