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懿再次睜眼時,帳內(nèi)燭火已換了新的,明晃晃映著諸葛亮伏案批閱文書的側影。他動了動手腕,銀鏈碰撞床柱發(fā)出細碎聲響,比昨夜松了兩指寬,卻依舊是圈住自由的鎖。
“醒了?”諸葛亮聞聲回頭,指尖還沾著墨漬,起身時順手端過一旁溫著的粥,“太醫(yī)說你體虛,得慢慢養(yǎng)。”他舀起一勺遞到司馬懿唇邊,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,可那溫柔落在司馬懿眼里,只覺得比帳外的風雪更冷。
司馬懿沒有動,直到諸葛亮的手微微僵住,才緩緩張口。粥的溫度剛剛好,卻壓不住喉間的澀意——他清楚,從自己選擇咽下這碗粥開始,這場假意順從的戲,就必須演得滴水不漏。
接下來幾日,司馬懿格外“安分”。諸葛亮處理軍務時,他便靠在窗邊看書,偶爾抬眼望向那人的方向,眼底裝著恰到好處的溫順;夜里諸葛亮靠近時,他雖仍會緊繃身體,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激烈抗拒,只在對方指尖觸碰肌膚時,微微顫抖著閉上眼,將所有的恨意與不甘都藏進眼瞼下的陰影里。
這份“順從”讓諸葛亮很滿意,甚至偶爾會解開他的銀鏈,允許他在帳內(nèi)自由走動??伤抉R懿從未放松警惕,他知道,諸葛亮的信任不過是層層包裹的誘餌,稍有不慎,不僅自己逃不出去,遠在洛陽的故友也會性命難保。
轉機出現(xiàn)在第七日。那天午后,諸葛亮的參軍前來匯報軍情,兩人在帳內(nèi)低聲交談,提到了“糧草押運”“子午谷”等字眼。司馬懿靠在屏風后,看似在閉目養(yǎng)神,耳朵卻緊緊貼著屏風,將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。他注意到,參軍匯報時,眼神幾次瞟向自己,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猶豫,而諸葛亮在提到“糧草”時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——那是他內(nèi)心不安的表現(xiàn)。
等到參軍離開,諸葛亮轉身看向司馬懿,笑著走過來:“在聽什么?”
司馬懿緩緩睜開眼,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,伸手輕輕握住諸葛亮的手腕—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觸碰對方?!安贿^是些軍務,我聽不懂。”他的聲音放得很軟,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算計,“只是看丞相近日似乎很累,要不要我為你揉揉肩?”
諸葛亮顯然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,愣了一下才點頭。司馬懿站起身,走到諸葛亮身后,指尖落在他的肩上,力道不輕不重。他的手指微微彎曲,感受著對方衣料下的肌肉線條,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:糧草押運必定是蜀軍的軟肋,而子午谷……或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。
就在這時,諸葛亮忽然抓住他的手,轉頭看向他,眼底帶著探究的光芒:“仲達,你最近……似乎太乖了?!?/p>
司馬懿的心臟猛地一跳,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溫順的表情,垂下眼瞼:“丞相待我很好,我為何要不乖?”他輕輕掙了掙手,見諸葛亮沒有松開的意思,便順勢靠在對方的背上,聲音帶著一絲委屈,“還是說,丞相更喜歡從前那個處處與你作對的我?”
感受到背上的重量,諸葛亮的身體僵了一下,隨即緩緩松開手,聲音放得更柔:“我只是怕你委屈自己?!?/p>
司馬懿沒有說話,只是將臉埋在諸葛亮的衣料上,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龍涎香,心里卻早已豎起了尖銳的刺。他知道,這場戲還得繼續(xù)演下去,而他要做的,就是在諸葛亮徹底放下戒心之前,找到那把能打開囚籠,還能護住故友的鑰匙。
帳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,一縷陽光透過帳簾的縫隙照進來,落在司馬懿的手腕上,銀鏈反射出細碎的光,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他:自由與救贖,都藏在這場精心編織的偽裝里。
需要我接著寫司馬懿如何利用“糧草押運”這條線索,暗中聯(lián)絡外界,或是設計讓諸葛亮陷入困境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