粥碗見了底，司馬懿將空碗擱在矮桌上，指尖還沾著溫?zé)岬拇梢?。他沒抬頭，卻能感覺到諸葛亮的目光落在自己發(fā)頂，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。帳外的風(fēng)卷著秋涼鉆進(jìn)縫隙，卻沒讓這方寸之地冷下來半分。

“一輩子”三個字像顆石子，在司馬懿心里漾開圈圈漣漪。他想起年少時在洛陽求學(xué)，總想著建功立業(yè)，從未想過會有一天，被人用“囚禁”的名義留在身邊?？纱丝搪犞T葛亮的話，他竟沒生出半分抗拒，反而覺得心口那處空落落的地方，被填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
“丞相就不怕，我在這帳里，依舊會算計你？”他終于抬眼，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，眼底卻沒了之前的警惕。

諸葛亮彎腰拿起空碗，指尖不經(jīng)意擦過他的手背，留下一瞬的溫?zé)帷！肮屡率裁?？”他笑著反問，眼底的光比帳外的晨光還亮，“你若想算計，孤便陪你算。只是仲達(dá)要記得，這帳子里的每一寸地方，都在孤的眼皮底下——你就算想藏根針，孤也能找出來?！?/p>

這話帶著幾分強(qiáng)勢，卻沒讓司馬懿覺得反感。他看著諸葛亮轉(zhuǎn)身往外走，玄色衣袍掃過地面，留下淺淺的痕跡，忽然開口叫住他：“丞相?！?/p>

諸葛亮腳步頓住，回頭看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那縷頭發(fā)……”司馬懿的聲音有些發(fā)澀，卻還是說了下去，“你若喜歡，往后……我再給你便是?！?/p>

諸葛亮的眼睛瞬間亮了，像落了星光。他沒說話，只是對著司馬懿彎了彎唇角，那笑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真切，順著帳縫鉆進(jìn)來的風(fēng)，仿佛都帶上了甜意。

等帳門再次落鎖，司馬懿走到窗邊，看著外面守衛(wèi)的士兵。他們依舊站得筆直，卻沒了之前的敵意，反而像在守護(hù)什么。他忽然覺得，這西帳不是囚籠，而是諸葛亮為他筑起的一方天地——沒有洛陽的紛爭，沒有兩軍的對壘，只有他和他，還有那縷藏在錦盒里的黑發(fā)。
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(fā)頂，仿佛還能感覺到諸葛亮替他梳理時的溫柔。指尖劃過發(fā)間，他忽然笑了——或許，被這樣“囚禁”一輩子，也沒什么不好。

而帳外的諸葛亮，捧著空碗走在回主帳的路上，指尖輕輕摩挲著碗沿，想起司馬懿剛才的話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下去。他抬頭看向西帳的方向，眼底滿是篤定——這場棋局，他終究是贏了，贏的不是司馬懿的人，而是他的心。

好了，晚上再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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