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洛佳：愛，跨過山海

晚刃新生：校園初晨

蘇晚對著鏡子扯平米色外套的褶皺時，指尖反復(fù)蹭過衣料——這是原身去年在阿爾巴特街買的成衣，洗得軟塌卻干凈，沒有末世里粗布衫的磨痕，更沒有干涸血漬板結(jié)的硬痂。她摸了摸口袋，確認(rèn)國立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證、兌換好的盧布硬幣都在，才推開別墅門。

“幸好原身的父母希望自己女兒不要忘了祖國，學(xué)的是華娛語專業(yè)，不然自己都不一定能順利畢業(yè)。”

清晨的風(fēng)裹著露水打在臉上，路邊的矢車菊沾著水珠，遠(yuǎn)處傳來32路公交的叮當(dāng)聲。蘇晚站在站牌下，手里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條——是昨晚對照原身日記整理的路線：坐三站到國立大學(xué)站，從東門進(jìn)，沿林蔭道走兩百米就是人文學(xué)院辦公樓。

“Девушка（姑娘），你也是去國立大學(xué)嗎？”旁邊提著編織袋的老婦人忽然開口，口音帶著莫斯科郊外的綿軟，“我孫子在物理系讀大二，今天開學(xué)，我送他到這兒?！?/p>

蘇晚愣了愣——末世里除了基地的孩子，沒人會對她這樣溫和搭話。她按原身記憶里的語氣點頭：“Да（是），人文學(xué)院，東方語言文學(xué)系大三。”

“巧了！我孫子也大三！”老婦人眼睛亮起來，剛要再說，公交已緩緩靠站。車門打開時，一個穿灰色連帽衫的男生快步跳下來，對著老婦人無奈笑道：“Бабушка（奶奶），都說了不用送，您快回去吧！”

男生轉(zhuǎn)頭看見蘇晚，頓了頓，隨即露出禮貌的笑：“你好，我叫米哈伊爾。上學(xué)期東方文學(xué)選修課，你是不是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？”

蘇晚在原身的記憶碎片里搜了搜，確實有這么個經(jīng)常坐在教室后排記筆記的男生。她點頭：“你好，我是蘇晚?！?/p>

“總算對上號了！”米哈伊爾撓了撓頭，順手幫她拎過裝著課本的帆布包，“選修課上總看見你，但你好像不太愛說話。假期沒出去旅行嗎？班級群里都沒見你冒泡?！?/p>

蘇晚握著公交扶手的指尖緊了緊——原身的假期是在父母車禍后的空屋里熬過去的，總不能說自己剛從末世實驗室的爆炸里爬出來。她含糊道：“沒去，在家整理了些舊東西?！?/p>

米哈伊爾沒追問，轉(zhuǎn)而指著車窗外笑：“你看那棟紅色屋頂?shù)姆孔?，是莫斯科最老的面包房，他們家的列巴剛出爐時超香！對了，這學(xué)期選修課還是伊萬諾夫教授帶，他上次講《源氏物語》，居然用俄國童話的調(diào)子翻譯，全班都笑瘋了……”

蘇晚聽著他的話，目光落在窗外——白樺樹的新葉透著嫩黃，面包房的櫥窗里擺著撒了芝麻的列巴，穿校服的小孩背著書包跑過，身后跟著喊著“慢點跑”的母親。這些瑣碎又鮮活的畫面，像慢鏡頭般劃過眼前，讓她緊繃了十五年的神經(jīng)，一點點松了下來。

公交到站，兩人走進(jìn)國立大學(xué)校門。淺棕色的石柱上爬著常春藤，陽光透過葉片灑下，在石板路上織出斑駁的光影。返校的學(xué)生背著書包三三兩兩走著：有人抱著一摞厚重的典籍，有人手里捏著剛買的熱咖啡，還有人蹲在花壇邊，給 stray cat（流浪貓）喂面包屑。

“快走，報到要趕在十點前！”米哈伊爾拉著蘇晚往辦公樓走，路過操場時，一陣歡呼突然炸響——一群穿運動服的男生在踢足球，足球滾到路邊，剛好停在蘇晚腳邊。

“Помогите（幫忙遞一下）！”場上一個穿藍(lán)色球衣的男生揮手，額角的汗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滴。

蘇晚彎腰撿球時，指尖下意識用了力——末世里她曾用木系異能催生藤蔓攔失控的卡車，力道比現(xiàn)在重百倍。她連忙收力，輕輕抬手，足球順著力道滾回場上，剛好落在那男生腳邊。

“Спасибо（謝謝）！”男生笑著揚手，隊友們跟著起哄，有人吹著口哨喊：“姑娘要不要來當(dāng)我們的守門員？”

蘇晚臉頰發(fā)燙，拉著米哈伊爾快步跑開。米哈伊爾一邊跑一邊笑：“看不出來你還會踢足球？剛才那下準(zhǔn)頭絕了！”

“碰巧而已?！碧K晚小聲辯解，心里卻泛起奇異的熱意——末世里她的異能只用來戰(zhàn)斗和救人，從沒想過，有一天能這樣“碰巧”幫人遞一個球。

到了辦公樓，報到處已排起小隊伍。米哈伊爾拉著蘇晚站在隊尾，轉(zhuǎn)頭瞥見公告欄上的社團(tuán)招新海報，又開始念叨：“哎？攝影社這學(xué)期招新！你要不要一起報？他們上周去郊外拍日出，照片超好看！或者辯論社也行，你上次選修課發(fā)言邏輯超清晰……”

“我再想想?！碧K晚笑著應(yīng)著，目光落在海報上的照片——一群學(xué)生舉著相機圍在湖邊，朝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臉上的笑比陽光還亮。這樣的場景，是她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。

輪到蘇晚報到時，負(fù)責(zé)登記的女老師抬頭看她，眼睛彎起來：“蘇晚？你上次提交的關(guān)于‘中俄民間故事對比’的論文寫得很棒，我還在教研會上夸過你呢！”

蘇晚愣了愣，順著原身的記憶點頭：“謝謝老師，假期我又改了幾處細(xì)節(jié)?！?/p>

“有心了?！崩蠋熯f給她新學(xué)期的課本，又塞來一張選課單，“這學(xué)期的選修課記得本周內(nèi)選完，有不懂的隨時來辦公室找我?！?/p>

領(lǐng)完課本，米哈伊爾指著樓下笑：“走，帶你去個好地方！人文學(xué)院樓下新開了家咖啡亭，他們家的蜂蜜拿鐵超好喝！”

兩人走到咖啡亭前，米哈伊爾熟練地對店員說：“兩杯蜂蜜拿鐵，少糖。”蘇晚看著店員往杯子里加蜂蜜、倒牛奶，心里滿是好奇——末世里只有帶著鐵銹味的自來水，偶爾找到的瓶裝水都要省著喝，從沒想過還有這樣層層調(diào)配的飲品。

很快，兩杯拿鐵遞了過來。蘇晚接過杯子，杯壁的溫度順著指尖傳過來，抿一口，蜂蜜的甜混著咖啡的醇在舌尖散開，暖得她心口都發(fā)顫。

走到教室門口時，上課鈴剛好響起。米哈伊爾拉著蘇晚選了個靠后的位置，坐下后湊過來小聲說：“等下下課，咱們?nèi)ナ程贸晕顼埌?？食堂新開了個窗口，賣俄式紅菜湯，據(jù)說廚師是從圣彼得堡來的！”

蘇晚點點頭，翻開桌上的課本。書頁上印著俄文和中文對照的《論語》，陽光透過窗戶落在“己所不欲，勿施于人”的字樣上，字跡清晰又溫暖。她側(cè)頭看了眼身邊正低頭整理筆記的米哈伊爾，又望向窗外——風(fēng)拂過樹葉沙沙響，遠(yuǎn)處傳來圖書館的閉館鈴聲，一切都安穩(wěn)得不像話。

課間休息時，前排的女生轉(zhuǎn)頭遞來一塊巧克力：“你好，我是卡佳，也是東方語言文學(xué)系的。聽說你論文寫得超棒，能不能借我參考一下？”

蘇晚接過巧克力，笑著點頭：“當(dāng)然可以，下課我發(fā)你電子版?！?/p>

上學(xué)的第一天，蘇晚不禁感謝原身，幸好把俄語技能留給了自己，不染真實壞事了。

上一章 重新開始 瓦洛佳：愛，跨過山海最新章節(jié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