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左奇函離開的背影,楊博文靠在門上,用手摸了摸自己發(fā)燙的臉頰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(yīng),明明心里覺得他們不該有太多交集,可當(dāng)左奇函問出那句話時,他就是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。
他總覺得,左奇函身上那種漫不經(jīng)心的痞氣下,似乎藏著別的什么。而他自己,好像也對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,產(chǎn)生了一絲不該有的好奇。
左奇函走出書店,心情莫名地不錯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盞溫暖的燈,嘴角的笑意加深了。
他承認(rèn),這次來,確實是刻意的。他就是想看看,那個容易害羞的男生,在自己再次出現(xiàn)時,會是什么反應(yīng)。而楊博文最后的那個“嗯”,還有他泛紅的臉頰,都讓左奇函覺得,這趟來得很值。
他不是個會執(zhí)著于什么的人,向來是新鮮感過了就抽身離開??蓪τ跅畈┪?,他卻第一次有了想要繼續(xù)探究下去的興趣。
這個安靜內(nèi)斂的男生,像一本需要慢慢品讀的舊書,看似平淡,翻開后卻似乎藏著很多意想不到的內(nèi)容。
左奇函吹了聲口哨,腳步輕快地走向停車的地方。他開始有點期待明天晚上了。
而書店里,楊博文看著書桌上攤開的稿紙,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了。他的腦海里,總是反復(fù)出現(xiàn)左奇函臨走時那個帶著笑意的眼神,還有自己那句脫口而出的“明天見”。
他輕輕嘆了口氣,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。但這種不對勁的感覺里,似乎又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、微弱的期待。
兩個截然不同的人,因為一次次刻意或偶然的相遇,命運的軌跡開始悄然交匯。他們都不知道,這條路會通向何方,但故事,已經(jīng)在不知不覺中,向前推進(jìn)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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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晚上,左奇函來得很準(zhǔn)時。
剛過八點,“靜語書齋”的風(fēng)鈴就響了。楊博文正在整理書架最上層的幾本舊書,聽到聲音,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,心跳莫名快了半拍。他轉(zhuǎn)過身,看到左奇函倚在門框上,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,少了幾分往日的張揚,多了些隨性。
左奇函來了。
左奇函先開了口,語氣自然得像是熟稔多年的朋友。
楊博文嗯。
楊博文點點頭,把手里的書放回原位,手指下意識地拂了拂衣角。
楊博文快請坐。
左奇函走到老位置坐下,目光掃過書桌。今天上面沒攤開古籍,而是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,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。
左奇函在寫東西?
楊博文嗯,整理一些資料。
楊博文在書桌后坐下,打開電腦,卻沒立刻投入工作,手指在鍵盤上懸著,有些心不在焉。
書店里安靜下來,只有電腦運行的輕微聲響。楊博文能感覺到左奇函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,這讓他有些坐立難安,連帶著敲鍵盤的手指都有些僵硬。
左奇函其實沒什么特別的目的,就是想看看楊博文??此J(rèn)真時微微蹙起的眉頭,看他緊張時悄悄泛紅的耳根,看他偶爾抬眼和自己目光相撞時,那慌亂躲閃的樣子。這些細(xì)微的反應(yīng),莫名地比那些刻意的討好和熱烈的眼神,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左奇函你平時,就一直待在書店里?
左奇函打破了沉默。
楊博文抬起頭,愣了一下才回答:
楊博文嗯,大部分時間都在這里。除了去圖書館查資料,或者采購一些新書。
左奇函不覺得悶嗎?
左奇函有些好奇。他自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,讓他整天待在這么安靜的地方,怕是會瘋掉。
楊博文還好。
楊博文笑了笑,這次的笑容自然了些。
楊博文看書、研究這些東西的時候,就不覺得了。而且,這里很安靜,我喜歡這種感覺。
左奇函點點頭,沒再追問。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,他雖然無法理解,卻也尊重。
楊博文你呢?
楊博文猶豫了一下,小聲問了一句。他其實很好奇左奇函的生活,那個看起來和他完全不同的世界,到底是什么樣子的。
左奇函挑了挑眉,似乎沒想到他會反問。
左奇函我?瞎忙。
他說得很含糊,沒具體說自己在忙什么。他的生活里充斥著應(yīng)酬、派對、還有那些短暫的露水情緣,這些似乎都不適合跟楊博文說。
楊博文也沒再追問,他能感覺到左奇函不想多說,便識趣地閉上了嘴,低頭繼續(xù)看電腦屏幕。只是那一行行文字,在他眼里變得模糊起來,心思根本無法集中。
左奇函看著他低頭的樣子,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。
左奇函明天周末,有空嗎?
楊博文猛地抬起頭,眼里滿是驚訝:
楊博文?。?/p>
左奇函帶你去個地方。
左奇函的語氣很隨意,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。
楊博文愣住了。他完全沒料到左奇函會邀請他。他們才認(rèn)識幾天,而且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,一起出去……總覺得有些奇怪。
楊博文我、我可能沒時間,店里……
他下意識地想找借口拒絕。他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,尤其是和左奇函這樣的人單獨相處,光是想想就覺得緊張。
左奇函店可以關(guān)一天。
左奇函打斷他,語氣帶著點不容置疑的意味,卻又沒讓人覺得反感。
左奇函就當(dāng)是……謝謝你這幾天讓我在這里蹭地方。
楊博文看著他,左奇函的眼神很直接,帶著點期待,又像是篤定他不會拒絕。他張了張嘴,拒絕的話就在嘴邊,可看著左奇函那雙深邃的眼睛,卻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楊博文去、去哪里?
他最終還是問了一句,連自己都覺得意外。
左奇函笑了,眼里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:
左奇函到了就知道了。明天上午十點,我來接你。
說完,他沒給楊博文再拒絕的機會,站起身:
左奇函不打擾你了,我先走了,明天見。
楊博文明、明天見。
楊博文有些懵地回應(yīng)。
看著左奇函離開的背影,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(yīng)過來——自己竟然答應(yīng)了左奇函的邀請。
他靠在椅背上,長長地舒了口氣,感覺臉頰有點燙。他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什么地方,也不知道和左奇函單獨相處會發(fā)生什么,但心里卻隱隱有種莫名的期待,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漾開一圈圈漣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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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說軍訓(xùn)結(jié)束了!
作者說但是明天居然滿課…
作者說早八還是高數(shù)!
作者說放過我好不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