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陽光從百葉窗縫里漏下來,在課桌上鋪成一條條金色的光帶。張衡把籃球外套搭在椅背上,單手撐著下巴,看似在打盹,眼角余光卻時不時飄向旁邊的人。
宋知正低頭做題,筆尖在紙上刷刷作響。他的字干凈利落,像他的人一樣。做完一道大題,他習慣性地在旁邊畫一個小勾,然后抬頭看向窗外,似乎在思考什么。
“喂?!睆埡夂鋈婚_口,聲音低沉,“你為什么轉(zhuǎn)到我們學校?”
宋知愣了一下,轉(zhuǎn)頭看他,“因為這里的理科教學更好?!?/p>
“哦?!睆埡狻班拧绷艘宦暎謫?,“你以前學校有籃球場嗎?”
“有?!彼沃α诵?,“不過沒你們學校這么大?!?/p>
張衡沒再說話,手指卻在桌面上輕輕敲著節(jié)拍,像是在想什么。周行從后排探過頭來,“哥,下午訓(xùn)練你還去嗎?”
“去?!睆埡饣亓艘粋€字。
宋知收拾好筆,“下午學生會要開會,我可能要晚點去圖書館?!?/p>
“嗯?!睆埡庥帧班拧绷艘宦暎袷请S口應(yīng)著,卻在心里默默記下了。
放學后,宋知剛走到校門口,就被幾個女生攔住了。為首的是許桅,她笑得甜美,“宋知,我們聊聊?”
宋知挑眉,“聊什么?”
“聊你憑什么剛來就坐在張衡旁邊,還當學生會主席?!痹S桅的笑容淡了幾分,“你是不是太會裝了?”
宋知沒理會,轉(zhuǎn)身想走。許桅伸手去推他,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。
“誰讓你動他的?”張衡的聲音低沉,帶著危險的氣息。
許桅臉色一白,“張衡,我只是……”
“滾?!睆埡饫淅渫鲁鲆粋€字,眼神像刀一樣鋒利。
許桅咬著唇,不甘心地走了。
宋知看著張衡,“謝謝?!?/p>
“以后放學等我。”張衡說,語氣不容置疑。
宋知愣了愣,笑了,“好?!?/p>
晚自習前,江予珩來找宋知,“學生會的文件我?guī)湍阏砗昧耍憧纯从袥]有問題?!?/p>
“辛苦你了?!彼沃舆^文件,認真翻看起來。
“你和張衡……”江予珩壓低聲音,“你們關(guān)系好像不錯?”
宋知抬眼,“我們是同桌?!?/p>
“只是同桌?”江予珩笑了笑,“我怎么聽說,他今天幫你解圍了?”
宋知沒說話,只是低頭翻文件。江予珩識趣地沒再追問,“明天的廣播稿我也寫好了,你看要不要改改。”
“好。”宋知點頭。
晚上,張衡在球場上練到很晚。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,滴在地上,很快被蒸發(fā)。周行遞給他一瓶水,“哥,你今天怎么這么拼命?”
“沒事?!睆埡饨舆^水,喝了一口,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教學樓的方向。那里有一間教室還亮著燈,他知道,宋知可能還在里面。
回到教室時,果然,宋知還在座位上做題。燈光下,他的側(cè)臉安靜而專注。張衡走過去,把一瓶冰水放在他桌上,“喝點水?!?/p>
宋知抬頭,“謝謝你?!?/p>
“以后,”張衡頓了頓,像是在斟酌用詞,“有什么事,告訴我?!?/p>
宋知愣了愣,然后點頭,“好?!?/p>
夜深了,校園里靜悄悄的。只有走廊盡頭的燈光還亮著,像是在守護著什么。張衡和宋知各自收拾好東西,并肩走出教室。月光下,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,像是要一直延伸到未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