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的初冬帶著濕冷的潮意,細雨如絲線般纏綿,李曉甜裹著淺灰色羊絨圍巾跑進圖書館時,鼻尖已凍得通紅。她跺了跺腳上的雨水,將濕漉漉的傘塞進門口的傘架,目光習慣性地掃向三樓靠窗的老位置——那里常年坐著個穿白襯衫的男生,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清瘦卻結(jié)實的小臂,正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公式,鋼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,像某種溫柔的暗語。
那是莫上言,她的“高冷學神”,也是她藏在日記本里六年的秘密。
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斜對角的座位,放下書包時故意弄出點聲響。他抬頭看了她一眼,目光清冷如雪,卻在她手忙腳亂整理書本時,默默將窗邊的暖風機往她那邊推了推。
“謝謝?!彼÷曊f,耳尖發(fā)燙。他沒回應(yīng),只低頭繼續(xù)寫公式,但李曉甜注意到,他的筆記本邊緣微微卷起,像是被頻繁翻動過——而那頁,恰好是她上周借給他的《百年孤獨》的讀書筆記。
【暗涌:草稿紙上的微光】
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切進來,在莫上言的側(cè)臉上投下淡金色的光斑。李曉甜假裝翻書,實則用余光描摹他的輪廓:鼻梁挺直如峰,睫毛長而密,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,連喝咖啡時喉結(jié)滾動的弧度都透著禁欲的優(yōu)雅。
“你總看我?!彼鋈婚_口,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。
她慌忙低頭,書頁被翻得嘩啦作響:“我、我在找……找第38頁?!?/p>
“第38頁是《霍亂時期的愛情》的經(jīng)典段落。”他合上自己的筆記本,推到她面前,“你上周標記了‘愛情是一種病’。”
李曉甜的臉“唰”地紅了。她確實在那頁夾了張便簽,寫著“如果愛情是病,我愿病入膏肓”——而此刻,那張便簽正被他用鋼筆圈起來,旁邊寫著:“病因:李曉甜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聲音發(fā)顫,“你什么時候看到的?”
“從你第一次夾便簽開始?!彼讣廨p輕劃過她的字跡,“六年,兩百三十七張?!?/p>
她感覺心臟要跳出胸膛。原來她的暗戀,從來不是獨角戲。
【試探:熱可可與干毛巾】
傍晚時,雨忽然大了起來。李曉甜抱著書本往宿舍跑,剛到樓下就被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攔住。她抬頭,看見莫上言站在雨幕里,黑色風衣被雨水打濕,發(fā)梢滴著水,手里卻握著杯熱可可,杯壁貼著張便利貼:“多放了糖,小心燙。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這兒?”她接過可可,指尖觸到他冰涼的掌心。
“等你?!彼f,從口袋里掏出條干毛巾,動作輕柔地擦掉她發(fā)梢的雨水,“淋雨會感冒?!?/p>
“我跑得快……”她小聲辯解,卻見他忽然湊近,鼻尖幾乎貼上她的,“跑得快,心跳也快嗎?”
她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。他身上帶著雪松與墨水的混合香氣,混著雨水的清冽,像某種致命的誘惑。她踮起腳尖,在他唇上輕輕碰了一下:“現(xiàn)在更快了?!?/p>
他愣住,耳尖瞬間泛紅。但很快,他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按在樓道的墻上,低頭吻住了她的唇。這個吻溫柔而克制,卻帶著六年的隱忍與渴望,像春日的冰河初融,像冬夜的爐火初燃。
“李曉甜,”他松開她,聲音啞得不像話,“我等了六年,不想再等了?!?/p>
她笑著撲進他懷里,聽見他胸腔里劇烈的心跳,與她的同頻共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