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亞軒站在補錄區(qū)門口，指尖還殘留著薄荷糖的清涼。方才馬嘉祺那句“加油”像顆小石子，在他心里漾開圈軟乎乎的漣漪，連面對評委的緊張都淡了些。他深吸口氣推開玻璃門，里面的空調風比等候區(qū)更涼，吹得他額前碎發(fā)輕輕晃了晃。

“還是唱之前的歌嗎？”評委抬筆問。宋亞軒點頭，目光落在墻角的音響上——上次就是在這里，轉音卡殼的瞬間，他甚至不敢看評委的眼睛?？蛇@次不一樣，他想起馬嘉祺遞糖時安靜的眼神，想起那句“轉音很好聽”，握著麥克風的手穩(wěn)了穩(wěn)。

音樂前奏響起，宋亞軒閉上眼。當那段曾失誤的轉音飄出來時，他刻意放輕了氣息，尾音順著旋律自然上揚，沒有絲毫卡頓。評委停下筆，對視了一眼，其中一位輕輕點了點頭。唱到副歌時，他忍不住往窗外瞥——午后的陽光斜斜落在樓下的香樟樹上，風一吹，葉子晃出細碎的光，像極了馬嘉祺剛才回頭時，側臉柔和的線條。

唱完鞠躬，剛走出補錄區(qū)，就聽見復試教室傳來鋼琴聲。調子很輕，是首沒聽過的慢歌，琴鍵敲擊聲透過門縫飄出來，清清爽爽的，和重慶的黏熱完全不一樣。宋亞軒腳步頓住，悄悄扒著門縫往里看——馬嘉祺坐在鋼琴前，黑色練習服的袖子卷到小臂，指尖在琴鍵上靈活地跳動，陽光落在他垂著的眼睫上，投下一小片淺淺的陰影。

或許是察覺到門外的動靜，馬嘉祺指尖頓了頓，抬頭往門口看過來。宋亞軒沒來得及躲，撞進他的視線里，耳朵瞬間熱了。馬嘉祺卻沒覺得意外，反而彎了彎嘴角，對著他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，又低頭繼續(xù)彈奏。琴聲重新響起，這次的調子似乎更軟了些，像夏風裹著薄荷味，輕輕繞在宋亞軒的耳邊。

直到工作人員喊宋亞軒去登記信息，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門口。走之前，他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——馬嘉祺還坐在鋼琴前，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安靜。宋亞軒攥了攥手心，心里悄悄盼著：下次還能再聽見他彈鋼琴，還能再和他說句話。

第二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