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釵嫡庶后宅局

嘉和貴妃：

七月御花園暑氣未消，滿池荷風(fēng)裹著蟬鳴漫過朱紅欄柱。嘉和貴妃和善寧皇貴妃倚在臨水軒中品茗，目光卻落在不遠(yuǎn)處摘花的宜答應(yīng)與順?gòu)迳砩稀?/p>

“這靜思苑的人，倒比御花園的蝴蝶還自在。”嘉和貴妃放下茶盞，銀簪上的東珠隨動作輕晃，“晚寧姐姐，你看，宜答應(yīng)那支粉荷，倒像是從妹妹找這兒上次賞的荷瓶里摘的?！?/p>

善寧皇貴妃：

指尖捻著茶蓋，輕輕撇去浮沫，目光掠過不遠(yuǎn)處正將粉荷簪在鬢邊的宜答應(yīng)，唇邊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：“妹妹的荷瓶是官窯新出的霽藍釉，瓶中插的是太液池特供的重臺蓮，花瓣層疊如繡；而宜答應(yīng)手中這株，不過是御花園邊角塘里的普通單瓣荷，瓣尖還沾著泥點——形似罷了，算不得‘像’?！?/p>

她說著抬眼看向嘉和，眼底閃過一絲冷冽：“再者，靜思苑地處偏僻，宮人素來規(guī)矩松散，許是她瞧著荷花開得熱鬧，忘了宮規(guī)里‘非主子賞賜不得擅采御苑花草’的條令。妹妹若是在意那荷瓶，回頭讓內(nèi)務(wù)府再送幾對過來便是，犯不著為這點小事擾了興致。 指尖捻著茶蓋，輕輕撇去浮沫，目光掠過不遠(yuǎn)處正將粉荷簪在鬢邊的宜答應(yīng)，唇邊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：“妹妹的荷瓶是官窯新出的霽藍釉，瓶中插的是太液池特供的重臺蓮，花瓣層疊如繡；而宜答應(yīng)手中這株，不過是御花園邊角塘里的普通單瓣荷，瓣尖還沾著泥點——形似罷了，算不得‘像’?！?/p>

她說著抬眼看向嘉和，眼底閃過一絲冷冽：“再者，靜思苑地處偏僻，宮人素來規(guī)矩松散，許是她瞧著荷花開得熱鬧，忘了宮規(guī)里‘非主子賞賜不得擅采御苑花草’的條令。妹妹若是在意那荷瓶，回頭讓內(nèi)務(wù)府再送幾對過來便是，犯不著為這點小事擾了興致。

溫貴人：握著團扇的手緊了緊，扇面上繡的纏枝海棠被指腹掐得微微發(fā)皺，她先順著嘉和貴妃的話鋒笑了笑，聲音卻帶著幾分刻意放大的輕嗤：“姐姐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——有些人啊，住著偏僻宮苑，偏生眼睛總盯著旁人的好東西，連支荷花都要學(xué)樣，卻不知‘東施效顰’最是礙眼?！?/p>

說罷她抬眼看向晚寧，語氣里藏著挑撥，卻裝得一副替人不平的模樣：“皇貴妃娘娘素來寬和，許是沒留意——前幾日臣妾路過靜思苑，還瞧見宜答應(yīng)宮里的小宮女，偷偷摸了您宮里送去給嘉和姐姐的那箱云錦邊角料呢！如今又擅采御苑荷花，這規(guī)矩若是不嚴(yán)管，往后指不定還敢惦記什么。”

順?gòu)澹赫龑傉陌缀蛇f到宮女手中，聞言動作一頓，轉(zhuǎn)頭時臉上已堆起柔婉笑意，聲音輕軟得像浸了水的棉絮：“嘉和娘娘、皇貴妃娘娘說笑了。宜妹妹許是瞧這荷花開得喜人，一時忘了規(guī)矩，并非有意要學(xué)誰的樣子?！?/p>

她說著上前半步，指尖輕輕拂過宜答應(yīng)鬢邊的粉荷，語氣帶著幾分打圓場的溫和：“再說這御苑的花本就是供宮里人賞玩的，只要沒傷著根莖，摘一支瞧瞧也無妨。妹妹若是喜歡，改日我讓宮人從我院子里的荷塘挑些開得好的送過去，比這御苑邊角的更鮮嫩些，也省得旁人說閑話?！?/p>

宜答應(yīng)：攥著荷花的手猛地收緊，指節(jié)泛白，花瓣上的水珠簌簌落在裙擺上。她先屈膝福了福身，聲音帶著幾分強裝的鎮(zhèn)定，卻難掩慌亂：“臣妾……臣妾只是瞧這荷花好看，想摘來插在屋中賞玩，并未瞧見嘉和娘娘的荷瓶，更不敢學(xué)誰的樣子！”

她抬眼時眼底已凝了層薄紅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，語氣卻悄悄往溫貴人的話上引：“至于溫貴人說的云錦邊角料，臣妾宮里的宮女絕不敢私拿！許是貴人看錯了？畢竟那日臣妾宮里的宮女去內(nèi)務(wù)府領(lǐng)東西，恰好與皇貴妃娘娘宮里的人走了同一條路……還請娘娘明察，別讓臣妾背了這‘偷摸’的罪名?！?/p>

嘉和貴妃：指尖的茶勺在盞中輕輕一轉(zhuǎn)，碧色茶湯漾開細(xì)微波紋，目光卻冷得像浸了冰。她抬眼掃過宜答應(yīng)泛白的指節(jié)與泛紅的眼底，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，語氣聽不出喜怒，卻字字壓得人喘不過氣：“瞧這話說的，倒像是本宮與善寧姐姐冤枉了你?！?/p>

她放下茶勺，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面，聲響在蟬鳴里格外清晰：“你說沒瞧見本宮的荷瓶，可這御花園的粉荷，只本宮軒前這幾株開得最盛；你說宮女沒拿云錦，卻偏提與皇貴妃宮里人同路——宜答應(yīng)這是想暗示什么？是說本宮栽贓，還是說善寧姐姐的人手腳不干凈？”

善寧皇貴妃：將茶盞往桌案上輕輕一放，瓷杯與青玉托盤相撞，發(fā)出一聲清泠的脆響，瞬間壓下了軒外的蟬鳴。她抬眼看向宜答應(yīng)，目光落在她鬢邊那支沾著泥點的粉荷上，語氣聽不出喜怒，卻字字帶著涼意：“‘沒瞧見’‘不敢學(xué)’？宜答應(yīng)倒是會說。方才你摘花時，眼風(fēng)往嘉和妹妹的坐向掃了三次，如今倒說不知情？”

她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劃過茶盞邊緣，視線又轉(zhuǎn)向順?gòu)?，笑意淡得發(fā)冷：“順?gòu)宓箷龊萌?，只是‘賞玩’也得守規(guī)矩——御苑花草歸內(nèi)務(wù)府管，哪條宮規(guī)許低位嬪妃不報備就私摘？你說要送她荷花，是想替她擔(dān)下‘違制’的罪名，還是覺得本宮與嘉和妹妹連這點規(guī)矩都管不了？”

話落時，她微微傾身，目光重新落回宜答應(yīng)身上，語氣添了幾分銳利：“至于溫貴人說的云錦，你宮里宮女那日的行蹤，內(nèi)務(wù)府的記檔寫得明明白白——根本沒去內(nèi)務(wù)府，倒是在嘉和妹妹宮門外徘徊了半柱香。你現(xiàn)在說‘看錯了’，是質(zhì)疑溫貴人說謊，還是覺得內(nèi)務(wù)府的記檔也能作假？”

宜答應(yīng)：聽完晚寧的話，膝蓋一軟就跪在了青磚上，手里的粉荷“啪嗒”掉在地上，花瓣折了一角。她抬手攥住晚寧的裙角，指尖冰涼還帶著汗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：“皇貴妃娘娘饒命！臣妾真的沒敢掃嘉和娘娘的方向，是……是風(fēng)迷了眼，才亂看的！”

她偷眼瞥了眼一旁的順?gòu)澹妼Ψ經(jīng)]敢替自己說話，眼淚瞬間涌了出來，順著臉頰往下淌：“內(nèi)務(wù)府的記檔……臣妾真的不知道！那日宮女說去給臣妾買桂花糕，竟瞞著臣妾去了嘉和娘娘宮門外！是臣妾管教不嚴(yán)，求娘娘別算在臣妾頭上！”

說著她重重磕了個頭，額頭抵在冰涼的磚面上，聲音里滿是哀求：“至于這荷花，臣妾現(xiàn)在就送回去，再也不敢私摘了！求娘娘開恩，別把這事告訴陛下，臣妾……臣妾再也不敢了！”

順?gòu)澹?/p>

溫貴人：溫貴人放下團扇，用帕子輕輕按了按唇角，目光落在跪地發(fā)抖的宜答應(yīng)身上，語氣帶著幾分“恰到好處”的驚訝：“喲，宜答應(yīng)這就跪了？方才摘花時的自在勁兒，怎么這會兒沒了？”

她轉(zhuǎn)頭看向晚寧，笑意里藏著幾分附和：“皇貴妃娘娘您瞧，這就叫‘不打自招’——若真是無辜，怎會一追問就慌成這樣？先前臣妾說她宮里人動云錦邊角料，她還嘴硬說臣妾看錯，如今看來，怕不是底下人敢做這些事，都是得了她的默許？”

說罷，她又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：“娘娘素來仁慈，但宮規(guī)就是宮規(guī)，若是今日輕饒了，往后阿貓阿狗都敢違制，妹妹怕不是連宮里的貼身物件，都要時時盯著才放心呢。”

嘉和貴妃：垂眸看著她攥著裙角的手，指尖嫌惡地往回縮了縮，又不動聲色地用帕子擦了擦被碰過的衣料。她輕笑一聲，語氣里滿是嘲諷：“風(fēng)迷了眼？宜答應(yīng)的眼睛倒是金貴，連御花園的風(fēng)都敢隨意招惹?！?/p>

她抬眼示意宮人上前拉開宜答應(yīng)的手，目光掃過地上折角的荷花，聲音冷了幾分：“宮女私自去本宮宮門外，你卻推說‘管教不嚴(yán)’？合著你宮里出的事，倒全是旁人的錯，你這個主子倒成了冤大頭？”

見宜答應(yīng)還在不?？念^，她端起茶盞抿了口，慢悠悠道：“現(xiàn)在知道求饒了？早干什么去了？你放心，這事告不告訴陛下，輪不到你說了算。不過眼下，你還是先想想，怎么把浣衣局的衣裳洗完吧——別等日落了，連青磚都跪涼了，衣裳還沒沾著水。”

善寧皇貴妃：指尖停在茶盞沿，目光掃過跪地求饒的宜答應(yīng)，又落在一旁煽風(fēng)點火的溫貴人身上，語氣冷得像浸了冰：“溫貴人倒是會說‘宮規(guī)’二字。”

她緩緩起身，明黃色裙擺掃過青磚，帶著無形的壓迫感：“宜答應(yīng)私采御苑花草，按宮規(guī)該罰月錢三月、禁足靜思苑半月；至于你說的‘默許宮女作祟’，既無實證，便不許再嚼舌根——本宮還沒老到分不清‘揣測’和‘實情’的地步?！?/p>

話鋒一轉(zhuǎn)，她看向溫貴人，眼神銳利如刀：“倒是你，方才句句挑撥，似是巴不得宜答應(yīng)立刻獲罪。怎么？靜思苑的人礙著你了，還是你覺得，本宮處理后宮事，需要你在旁‘指點’？”

溫貴人：溫貴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，握著帕子的手緊了緊，隨即又立刻屈膝福身，語氣放軟了幾分，卻仍帶著一絲辯解的意味：“娘娘誤會臣妾了！臣妾只是瞧著宮規(guī)被輕慢，心里著急，才多嘴了幾句，絕無‘指點’娘娘的意思——您是皇貴妃，執(zhí)掌六宮事宜，臣妾怎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？”

她偷眼瞧了瞧晚寧的神色，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，又補充道：“方才也是臣妾心急說錯了話，不該憑著揣測就定人的罪。只是宜答應(yīng)這事，終究是違了規(guī)矩，娘娘的處置既公允又留了余地，臣妾心里是佩服的?！闭f著，她還特意朝宜答應(yīng)的方向瞥了一眼，像是在示意對方“該謝恩”，試圖將自己從“挑撥”的處境里摘出來。

善寧皇貴妃：居高臨下地看著屈膝的溫貴人，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理了理袖口暗紋，語氣聽不出波瀾，卻字字帶著威壓：“‘著急’不是越矩的理由，‘佩服’也不必掛在嘴上?！?/p>

她抬步走到軒邊，望著池面被風(fēng)吹皺的荷影，聲音冷了幾分：“本宮執(zhí)掌六宮，要的是‘實據(jù)’而非‘揣測’，要的是‘安分’而非‘挑事’。溫貴人若真閑得慌，不如回去管好自己宮里的人，別總盯著旁人的過錯——免得哪天，倒先把自己的規(guī)矩給忘了?！?/p>

說罷，她不再看溫貴人，只對身后的宮女吩咐：“送宜答應(yīng)回靜思苑，傳本宮的話，禁足期間若再敢踏出院門半步，便不是罰月錢這么簡單了。”

嘉和貴妃：宮女領(lǐng)命上前時，嘉和貴妃才緩緩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掃過仍僵在原地的溫貴人，指尖在腰間玉佩上輕輕摩挲。她沒再看溫貴人，卻對著空氣般淡淡開口：“溫貴人既這么關(guān)心宮規(guī)，不如就去內(nèi)務(wù)府一趟——把今日御花園的花草記檔核對清楚，明日卯時前，本宮要看到結(jié)果?！?/p>

見溫貴人慌忙應(yīng)聲準(zhǔn)備告退，她又補了句，語氣里添了絲不容置喙的冷意：“記住，核對記檔時仔細(xì)些，若出了半分差錯，或是讓本宮聽見半句閑言，你該知道后果?！?/p>

說罷，她轉(zhuǎn)身重新走回臨水軒，路過地上折角的粉荷時，腳步未停，只對身后跟著的掌事宮女吩咐：“把那花扔了，再讓人把這青磚好好擦一遍——別留了不該留的痕跡。”

宜答應(yīng)：趴在地上，聽見晚寧的吩咐，連忙連磕三個響頭，額角都磕出了紅印，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：“謝……謝皇貴妃娘娘開恩！臣妾一定安分守己，禁足期間絕不出靜思苑半步！”

她起身時腳步還發(fā)虛，被宮女扶著才站穩(wěn)，目光飛快地掃過溫貴人，見對方別開臉不看自己，又慌忙低下頭，攥緊了袖擺——方才溫貴人煽風(fēng)點火的模樣，她記在了心里，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。臨出門前，她還不忘撿起地上那支折了角的粉荷，緊緊攥在手里，像是握著最后一點體面，跟著宮女匆匆退出了臨水軒，背影慌亂得幾乎要小跑起來。

順?gòu)澹嚎粗舜饝?yīng)匆匆離去的背影，手里的團扇輕輕晃了晃，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柔得化不開的笑意，轉(zhuǎn)頭對晚寧屈膝行了一禮：“娘娘處置得極是，既全了宮規(guī)體面，又給了宜妹妹改過的余地，這份寬和，臣妾實在佩服?！?/p>

她說著上前兩步，指尖輕輕拂過桌案上的茶盞，語氣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溫和：“方才臣妾也是一時心急，怕傷了姐妹和氣才多嘴，還好娘娘明斷，沒讓這點小事擾了興致。這御苑的荷風(fēng)正好，不如臣妾再為娘娘和嘉和妹妹摘兩支新鮮的白荷，插在瓶里添些雅致？” 話里話外，都在刻意淡化方才的緊張氣氛，只字不提溫貴人的挑撥，也絕口不碰宜答應(yīng)的過錯，只想著盡快圓回場面。

溫貴人：聽見順?gòu)宓脑?，立刻順著臺階往下走，重新堆起笑意，上前兩步接過話頭：“順?gòu)迕妹眠@話在理，方才倒是臣妾失了分寸，讓娘娘見笑了?！彼?jǐn)n了攏鬢邊的珠花，語氣刻意放軟，帶著幾分示好的意味，“這御苑的白荷確實襯景，不如臣妾也搭把手，幫妹妹一起摘——正好讓內(nèi)務(wù)府的人把花插在娘娘和嘉和妹妹的宮里，也算給今日的茶會添些好彩頭。”

說罷，她還特意朝晚寧欠了欠身，眼神里少了之前的挑撥，多了幾分謹(jǐn)慎：“方才是臣妾心急說錯了話，還請娘娘莫要放在心上。往后臣妾定管好自己，不再多管旁人的閑事，專心守好自己宮里的規(guī)矩。”

晚寧：猛地將茶盞摜在桌案上，茶湯濺出，打濕了青玉托盤上的纏枝紋，連軒外的蟬鳴都似被這股怒氣驚得頓了頓。她站起身，明黃色宮裝的裙擺掃過地面，帶出凌厲的風(fēng)，目光如淬了冰般掃過溫貴人與順?gòu)澹骸疤聿暑^？本宮看你們是想添亂！”

“溫貴人方才挑撥是非時的勁頭呢？此刻倒會順著臺階下了？”她指尖指向溫貴人，聲音冷得發(fā)顫，“本宮說過，要的是實據(jù)不是揣測，你偏要字字句句往宜答應(yīng)身上扣罪名，是覺得本宮眼瞎，看不出你那點心思？”

轉(zhuǎn)而看向順?gòu)澹Z氣更沉：“還有你！嘴上說著顧全姐妹和氣，實則處處和稀泥，宮里的規(guī)矩在你眼里，就是能隨意圓場的戲詞？今日若不是本宮壓著，這事傳出去，外人還當(dāng)承乾宮連點規(guī)矩都管不住！”

她胸口微微起伏，目光掃過軒內(nèi)眾人，連嘉和貴妃都下意識收了笑意。“你們既在后宮當(dāng)差，就該守后宮的本分！不是讓你們整日盯著旁人的錯處搬弄是非，更不是讓你們遇事就想著和稀泥！”晚寧抬手抹過鬢邊，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(yán)，“今日這事，溫貴人罰抄《宮規(guī)》百遍，順?gòu)褰憔叭蕦m三日，好好想想什么是‘安分’！”

話落，她不再看兩人發(fā)白的臉色，對身后宮女冷聲道：“擺駕回承乾宮！這御花園的熱鬧，本宮瞧著心煩！”

嘉和貴妃：目送晚寧的儀仗遠(yuǎn)去，才緩緩收回目光，指尖重新落在微涼的茶盞上，輕輕轉(zhuǎn)著杯沿。她看向仍僵在原地、臉色慘白的溫貴人與順?gòu)澹Z氣聽不出喜怒，卻帶著幾分敲打：“皇貴妃娘娘動了氣，你們倒是會杵著——還不趕緊領(lǐng)罰，是等著再挨一頓訓(xùn)？”

見兩人慌忙屈膝應(yīng)下，她又抬眼掃過地上未收拾的茶漬與折荷，對身邊宮人吩咐：“把這里收拾干凈，別留半分痕跡?！彪S即轉(zhuǎn)向溫貴人，補充道，“你抄《宮規(guī)》時仔細(xì)些，若讓本宮瞧見半點潦草，可不止百遍這么簡單。”

待溫貴人與順?gòu)宕掖彝讼?，她才端起茶盞抿了口，目光落回池面晃動的荷影，語氣輕得似在自語，卻又帶著幾分警示：“倒是瞧不出，宜答應(yīng)這點手段，竟能惹得皇貴妃動這么大的氣——往后啊，有些人可得更安分些才好?！?/p>

溫貴人：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，血色褪得一干二凈，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，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：“娘娘息怒！臣妾真的不是故意挑撥，只是一時糊涂才說錯了話！《宮規(guī)》百遍臣妾一定抄，求娘娘別氣壞了身子！”她頭埋得極低，雙手緊緊攥著裙擺，連呼吸都不敢重了，生怕再觸怒晚寧，連這“罰抄”的輕罰都保不住。

順?gòu)澹阂不帕松?，連忙跟著屈膝，臉上那抹柔婉的笑意徹底消失，語氣帶著幾分急切的辯解：“娘娘恕罪！臣妾真的只是想圓回場面，絕沒有輕慢宮規(guī)的意思！禁足三日臣妾認(rèn)，求娘娘消消氣，千萬別動怒傷了自己！”她偷眼瞥了眼晚寧鐵青的臉色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只恨自己方才多嘴，沒看清局勢就想著和稀泥。

宜答應(yīng)：還沒走出御花園的宜答應(yīng)聽見晚寧的怒聲，嚇得渾身一哆嗦，手里的粉荷再次掉在地上。她站在原地不敢動，回頭望去，只見臨水軒內(nèi)氣氛凝重，連忙又跪了下去，對著軒內(nèi)的方向磕了個頭，聲音細(xì)若蚊蚋：“求皇貴妃娘娘息怒！都是臣妾的錯，若不是臣妾私摘荷花，也不會惹娘娘生氣……臣妾愿意多禁足半月，只求娘娘別氣壞了身子！”

嘉和貴妃：順著聲音望向軒外跪地的宜答應(yīng)，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?fù)芘璞K里的茶葉，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的涼?。骸艾F(xiàn)在知道認(rèn)錯了？方才攀扯皇貴妃宮里人的勁頭，怎么沒見你收斂半分？”

她抬眼示意身邊宮人上前，聲音添了絲不容置喙的意味：“把她帶下去，按皇貴妃的吩咐禁足靜思苑。記住，若再讓她踏出苑門一步，或是在里面?zhèn)鞒霭刖湓寡?，直接稟給內(nèi)務(wù)府——不必再來回稟報本宮?！?/p>

待宮人領(lǐng)命上前攙扶宜答應(yīng)，嘉和貴妃才收回目光，端起茶盞抿了口冷茶，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，低聲自語：“倒是會看風(fēng)向求饒，可惜啊，這后宮里，光會求饒可不夠。

晚寧：冷眼看著三人或跪或伏的模樣，指尖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上，語氣里沒了方才的暴怒，卻多了幾分徹骨的寒意：“不必再求?！?/p>

她抬步從三人身邊走過，明黃色裙擺擦過溫貴人的發(fā)頂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：“溫貴人抄完《宮規(guī)》，直接送到承乾宮讓本宮過目，若有一筆潦草，便再加罰五十遍；順?gòu)褰闫陂g，景仁宮的份例減半，好好反省‘和稀泥’與‘守規(guī)矩’的區(qū)別。”

路過宜答應(yīng)時，她腳步頓了頓，目光落在對方腳邊那支被踩得狼藉的粉荷上，聲音更冷：“你既說愿意多禁足半月，那就依你。靜思苑的門，這一個月都別想再打開——若讓本宮知道你敢私下傳消息，就不是禁足這么簡單了?！?/p>

說罷，她不再看三人慘白的臉色，對身后宮女沉聲道：“走?！泵鼽S色的身影消失在軒外的柳蔭里，只留下滿軒的死寂，和三人各自攥緊裙擺、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窘迫。晚寧冷眼看著三人或跪或伏的模樣，指尖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上，語氣里沒了方才的暴怒，卻多了幾分徹骨的寒意：“不必再求?！?/p>

她抬步從三人身邊走過，明黃色裙擺擦過溫貴人的發(fā)頂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：“溫貴人抄完《宮規(guī)》，直接送到承乾宮讓本宮過目，若有一筆潦草，便再加罰五十遍；順?gòu)褰闫陂g，景仁宮的份例減半，好好反省‘和稀泥’與‘守規(guī)矩’的區(qū)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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