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神紀(jì)二十六萬五千八百六十三年。
白家最年輕的帝姬白若即位已有一百多年,百年間青丘海清河晏,其欣欣向榮、蓬勃發(fā)展之勢,比萬年來兩位君主治理下的青丘加在一起還要更盛。
卻說這位年輕的女君的確是有治國之才的,白家的長輩們都自愧不如,連傳位于她的前任女君,也就是白若堂姐白鳳九都常常咂舌:怎么就沒早點把親愛的妹妹從凡世歷練中喊回來呢?
但今天顯然沒那么太平。
天剛蒙蒙亮起,外頭的街市大多閉著,只有少數(shù)幾個早餐攤子支了起來。
白若已經(jīng)起了,她站在一塊落地窗前,遠(yuǎn)遠(yuǎn)遙望著千米外的早市。
一般來說,人只能看到50米內(nèi)的東西。
但首先,白若不是人。再者,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(yuǎn),她的寢殿被她祖父白止的這一句話給安到了整座神山的最高峰,她不看得遠(yuǎn)點,怎么對得起每天晚上睡個覺還得飛到山頂?shù)淖约骸?/p>
多虧她看得遠(yuǎn),白若看著一個早飯攤上攤主熟練地鏟起一塊面團(tuán)平鋪在鍋上,又往里面打了兩個蛋,再切碎香腸里脊一并丟進(jìn)鍋里,最后加上脆餅,灑上蔥花,卷一卷,一份蛋餅新鮮出爐。
剛做好的蛋餅看上去熱騰騰的,即使隔著很遠(yuǎn)也能想象到它的香味。
白若難得被勾起了饞蟲。
早飯就讓廚娘做份蛋餅吧,白若心想。
青丘通常辰時用餐,現(xiàn)在不過卯時,廚娘大抵剛剛起床。
白若沒想著打攪人家休息,于是只給她傳了條音。
傳完音,她便回到桌前,拿起一卷公書。
一大早起來,自然是為了處理公務(wù)。
她今天的日程安排的很緊,處理完這一批公務(wù),她得和幾個大世家的家主會面商談,中午還得陪難得回家的阿姐和小外甥一起吃頓飯,如果姐夫不一起就更好了,下午她要去巡視中心城,還得去給青丘學(xué)館里的孩子們上一節(jié)課,晚上還要赴魔君的宴會以表兩邦情誼,回來后還要繼續(xù)批公文……
想想,心情就不是很美妙。
她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,拿起筆,認(rèn)命般嘆了口氣。
等姐姐的孩子成年了,她一定要把這位子傳出去。
這么想著,中午吃飯的時候,她摸著白滾滾的頭,嘴上也是這么說的。
白鳳九知道妹妹處理公事辛苦,到底心疼妹妹,笑著為白滾滾應(yīng)下。反正不管是她妹妹還是她兒子,只要別是她做這份差事就行。
天可憐見,堂堂青丘五荒之主的位置,在白家人眼里,倒像是個誰也不愿接的皮球。
姐夫東華帝君似乎有些異議,只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,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,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。
在座有兩位都是上神之尊,便是鳳九也是個道行深厚的上仙,這點地動傷不到他們。兩口子護(hù)住險些跌倒的白滾滾,帶著疑問的表情看向白若。
白若皺眉:“我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?!?/p>
不知道歸不知道,作為女君,查是必定要查的。
這頓飯算是吃不成了。
白若快步踏出門,眼見外頭一片兵荒馬亂。她用法術(shù)強行停下地動,卻還是不能搞清源頭究竟為何。
她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家中侍從。
侍從會意,立即向東指:“殿下,那邊!爆炸聲和地動最開始就是從那邊來的!”
那方向有……
白若意識到什么,眼皮不由一跳,快步走了過去。
在她身后,東華帝君安頓好妻子和兒子,看著侍從指的方向微微斂眉,悠哉悠哉地跟在白若身后踱步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