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暮雨離開暗河?
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鑿穿少年看似堅固無比的心墻。
在這暗無天日,殺人不見血的的煉爐中,他曾無數(shù)次想要逃離。
他討厭黑暗,厭惡陰暗之中骯臟的齷齪,更痛恨雙手沾滿鮮血的滋味。
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子,真的能帶他逃離暗河嗎?
不切實際的想法剛剛冒頭,蘇暮雨便將其狠狠扼殺。
此刻,他倏然想起昌河曾對他說,“你太天真了”。
的確,一個圖謀不軌、連自己性命都危在旦夕之人的鬼話,竟叫他亂了心神。
削薄的唇掀起自嘲,蘇暮雨望向重傷昏迷的李笙歌。
正不知該如何安置她,不遠(yuǎn)處忽的傳來陣陣紛踏聲。
有人接近!
來不及思索更多,蘇暮雨抱起奄奄一息的李笙歌極速掠入密林深處,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……
李笙歌是被濃郁苦澀的藥氣嗆醒的。
李笙歌咳咳~
隨著嬌軀顫動,背部的傷口劇烈撕扯,如附骨之蛆般劇烈的疼痛霎時鉆入五臟六腑,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緊咬唇瓣才不至于痛呼出聲,李笙歌艱難的挑開美眸,還來不及打量四周情形,破舊的木門忽然被人推開。
伴隨著吱呀作響的破門聲,少年低沉淡漠的嗓音填滿由爛泥堆砌的逼仄房間。
蘇暮雨你還真是命大,受這么重的傷居然還沒死。
李笙歌沒有立刻搭話,她輕嗅著空氣中苦澀濃稠的藥香,余光瞥向床邊,玩味的扯動唇角。
李笙歌有人精心照顧,我自然死不了。
循著李笙歌的目光望去,當(dāng)看到床邊那只只剩藥渣的瓷碗時,腳步猛地一頓。
李笙歌讓我想想,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,你悉心熬好了藥,然后坐在我身旁,一口一口喂給我喝……
不待她說完,蘇暮雨便厲聲打斷。
蘇暮雨你休要胡說!
望著少年白皙的皮膚一點點涌上紅潤,神情卻古板的如同老朽之人,李笙歌美眸中戲謔更甚。
李笙歌不是這樣啊~難不成是你抱著我,讓我靠在你懷里,再一勺一勺喂我?
女人婉轉(zhuǎn)魅惑的嗓音瞬間勾起蘇暮雨不敢回想的記憶。
他原本想把一整碗直接灌下去,誰知這女人金貴矯情的很,剛喂了一點便全部吐了出來。
無奈之下,他只能讓她靠在自己肩頭,輕輕剝開她的唇,一點一滴讓藥劃入她口中。
想到柔若無骨的嬌軀靠在懷中的溫?zé)嵊|感,少年臉上的淡漠徹底皸裂,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般,呼吸漸漸遲滯。
李笙歌果然被我猜中了。
李笙歌忽然發(fā)覺,她很喜歡看眼前這個少年吃癟的模樣。
不!應(yīng)該說是男人……
蘇暮雨你這妖女,真以為我不敢殺你?
像是心底最深層的隱秘被拆穿,蘇暮雨有些羞惱。
就在他即將拔劍時,李笙歌明眸微閃,忽然抬手扯住他的衣袖。
李笙歌暮雨,承認(rèn)吧。初見那日你便對我動了情,根本舍不得殺我……
李笙歌既如此,又何必拔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