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深夜:暗流與微光)
樓梯口的對峙看似以周敘白帶著江晚離開而暫告段落,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并未散去。
傅司珩站在原地,胸膛劇烈起伏,那被周敘白巧勁拂開的手腕還殘留著隱隱的酸麻感,這微不足道的生理感受卻遠不及他尊嚴被當眾踩踏帶來的灼痛。他沒有回頭去看那兩人離開的背影,只是死死盯著樓梯轉角那面空白的墻,眼神陰鷙得幾乎要將其洞穿。良久,他發(fā)出一聲極輕、極冷的笑聲,轉身,沒有回房,而是徑直走向別墅負一層那個不對嘉賓開放、但默許他使用的私人休息室(節(jié)目組為這位最大投資方提供的特權空間)。他需要冷靜,更需要布局。周敘白,你想當護花使者?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!
江晚回到房間,反手鎖上門,背靠著門板,才允許自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手腕上被傅司珩攥過的地方依然清晰可見指痕,帶著隱隱的痛感,但更強烈的是心臟不規(guī)則的悸動。不是因為恐懼,而是一種混雜著解脫、茫然、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的復雜情緒。周敘白的出現(xiàn)和他的維護,像一塊巨石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,激起的漣漪遠超出她此刻能處理的范圍。
她走到窗邊,拉開一絲窗簾縫隙,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。綜藝節(jié)目的強光照射下,庭院景物清晰可見,卻更顯得這方天地如同一個華麗的牢籠。手機屏幕亮起,是周敘白之前發(fā)來的關于醫(yī)藥箱的消息。她猶豫了一下,沒有回復,只是默默找出藥膏,涂抹在手腕的紅痕上。冰涼的藥膏帶來一絲慰藉,就像他此刻給予她的,是一種理性的、不帶壓迫感的溫暖。
而此刻的網絡世界,早已因今晚的直播炸開了鍋。
- 熱搜前十,有七條都與《心動幻境》相關:
- 傅司珩你逃不掉#(爆)
- 周敘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#(爆)
- 江晚反擊#(熱)
- #十年前大學生電影節(jié)后臺#(熱)
- 柳如煙零短信#(熱)
- #戀綜秒變商戰(zhàn)懸疑片#(熱)
- #周敘白A爆了#各種剪輯視頻、表情包、深度分析帖層出不窮。支持江晚告別過去、欣賞周敘白溫柔力量的“晚白”CP粉迅速壯大;傅司珩的偏執(zhí)行為雖引發(fā)大量批評,但其不顧一切的強勢形象也意外吸引了一批擁躉;柳如煙則幾乎成了群嘲對象。節(jié)目組官方賬號下的評論徹底淪陷,觀眾都在催促更多細節(jié),并要求節(jié)目組保障嘉賓安全。
(新的一天:早餐與新的“游戲規(guī)則”)
次日清晨,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餐廳,卻驅不散彌漫在嘉賓之間的低氣壓。
江晚下樓時,周敘白已經坐在餐桌旁,正在看平板電腦上的新聞,手邊放著一杯黑咖啡。他抬頭看到江晚,目光在她手腕上刻意用絲巾遮掩的地方停留了一瞬,隨即自然地打招呼:“早,休息得好嗎?”語氣平常得像是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
“早,還好。”江晚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。
柳如煙妝容精致卻難掩憔悴,她刻意坐在了長桌的主位旁,仿佛在宣示什么。傅司珩最后一個出現(xiàn),他換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裝,恢復了往常的冷峻傲慢,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泄露了他昨夜未必安眠。他徑直走到主位坐下,目光掃過周敘白和江晚時,不帶任何溫度,仿佛昨晚的失態(tài)只是眾人的幻覺。
早餐在一種近乎詭異的安靜中進行,只有餐具碰撞的細微聲響。
這時,導演組的聲音通過客廳的廣播響起,宣布了新的規(guī)則:“各位嘉賓早上好!經過最初的相識,相信大家已有初步了解。為增進彼此互動,從今天起,我們將引入‘每日心動任務’環(huán)節(jié)。今天上午的任務是——‘雙人戶外協(xié)作’:節(jié)目組準備了幾個不同的項目地點,由男女嘉賓抽簽隨機組隊,共同完成一項挑戰(zhàn),如園藝整理、戶外野餐準備、小型裝置藝術搭建等。任務結果將由觀眾投票評選,優(yōu)勝組合將獲得今晚‘特權晚餐’的資格?!?/p>
抽簽環(huán)節(jié)開始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不透明的簽筒上。
柳如煙暗暗祈禱能抽到傅司珩,這是她挽回局面的機會。
傅司珩面無表情,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算計,他需要和江晚單獨談談。
江晚則心情復雜,既有點害怕與傅司珩獨處,又對可能和周敘白組隊感到一絲莫名的緊張。
周敘白最為平靜,似乎無論抽到誰,他都能從容應對。
結果公布:
- 江晚 & 傅司珩 -> 任務:別墅后花園的玻璃花房植物整理。
- 柳如煙 & 周敘白 -> 任務:湖邊涼亭的野餐籃準備與布置。
這個抽簽結果,讓空氣瞬間凝固。
傅司珩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,看向江晚的眼神帶著勢在必得。
柳如煙幾乎要維持不住笑容,和這個明顯對她無感甚至可能因江晚而厭煩她的周敘白組隊?
江晚的心微微一沉,下意識地看向周敘白。
周敘白眉頭微蹙,但很快舒展開,他迎上江晚的目光,遞過一個安撫的眼神,仿佛在說:“隨機應變,我就在不遠處?!?/p>
(玻璃花房:封閉空間內的交鋒)
陽光透過玻璃頂棚灑下,花房里溫暖如春,各色花卉爭奇斗艷,但氣氛卻降至冰點。
江晚戴著手套,沉默地修剪著玫瑰的枯枝,盡量忽略身后傅司珩的存在感。
傅司珩卻沒有動手的意思,他倚靠在一個擺放工具的木架旁,好整以暇地看著江晚略顯緊繃的背影?!霸趺矗臀以谝粋€空間,讓你這么不自在?”他聲音低沉,帶著嘲諷。
江晚動作不停:“傅總如果不想完成任務,可以自便?!?/p>
“任務?”傅司珩嗤笑一聲,邁步走近,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,“江晚,別裝傻了。你以為周敘白能護你多久?一個有點名氣的律師而已,我捏死他,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?!?/p>
江晚猛地轉身,眼神清亮而銳利:“傅司珩,你除了會威脅,還會什么?我和誰接觸,是我的自由。我們之間,在你一次次為了柳如煙讓我難堪的時候,就已經結束了!”
“結束?”傅司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正是昨晚被攥紅的地方,疼痛讓江晚倒吸一口冷氣,“我還沒說結束!那個十年前的后臺,到底怎么回事?你和他,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?”他的理智在嫉妒的火焰下燃燒,口不擇言。
“你無恥!”江晚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奮力想掙脫。
“我無恥?江晚,別忘了,你們江家那個爛攤子,現(xiàn)在除了我,誰還敢接?”傅司珩逼近,幾乎貼著她的耳朵,聲音危險而曖昧,“乖乖回到我身邊,昨晚的事,我可以不計較。否則……”
“否則怎樣?”一個冷靜的聲音自花房入口響起。
周敘白站在那里,手里拿著一個本該在湖邊涼亭才用到的野餐籃襯布,眼神銳利如刀,落在傅司珩緊抓著江晚的手上?!案迪壬?,看來你對‘協(xié)作任務’的理解,有些偏差。以及,恐嚇和人身威脅,是違法行為。需要我為你普一下法嗎?”
傅司珩猛地回頭,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:“周敘白!你怎么會在這里?!” 他記得他們的任務地點根本不在這里!
周敘白從容走進花房,語氣平淡:“我們的野餐食材需要一些可食用花卉做點綴,柳小姐建議來花房采一些??磥?,來得正是時候。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傅司珩的手上,“現(xiàn)在,可以放開江小姐了嗎?還是需要我再次‘提醒’你?”
傅司珩臉色鐵青,在鏡頭面前,他不能一而再地失態(tài)。他狠狠地甩開江晚的手,盯著周敘白,一字一頓地說:“好,很好。周敘白,我們走著瞧。”
說完,他撞開周敘白的肩膀,大步離開了花房。
江晚脫力般地靠在花架上,手腕上是新舊交疊的紅痕。
周敘白快步上前,沒有立刻觸碰她,只是遞上手中的襯布,聲音放緩:“先用這個冷敷一下。抱歉,我來晚了?!?/p>
江晚抬起頭,看著他眼中清晰的擔憂和歉意,心中百感交集。陽光透過玻璃,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暈。她知道,傅司珩的威脅絕非空談,前方的路注定荊棘密布。
但看著眼前這個一次次為她解圍的男人,她搖了搖頭,輕聲說:“不,謝謝你……來得剛好?!?/p>
花房之外,新的風暴正在醞釀。而直播鏡頭,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。觀眾的心,再次被緊緊揪住。這場復雜的情感與權力博弈,才剛剛進入高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