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著兩日,林曉玥白天照顧傷員兼完善她的“商業(yè)計劃書”(畫滿鬼畫符的石板),傍晚則溜去市集,用她那半吊子的“天魔琴”表演,配合著越來越放得開的三個小乞丐,倒是又?jǐn)€下了兩百多文錢。
阿昊的傷勢恢復(fù)得比預(yù)想中快,高熱早已退去,左臂的紅腫也消了大半,只是那失憶癥依舊沒什么起色。他大多時候沉默,偶爾林曉玥問起他感覺如何,也只答“尚可”或“無妨”。
這日傍晚,林曉玥揣著新掙的銅錢,買了幾個熱騰騰的胡餅(一種撒了芝麻的烤餅)和一包醬肉,心情頗好地往回走。盤算著明天是不是該去打聽一下那個院子的主人了。
剛拐進(jìn)通往土地廟的那條僻靜小巷,她就察覺氣氛不對。
巷子深處,土地廟門口,影影綽綽堵著四五個人影,看那流里流氣的站姿,就不像好人。
林曉玥心里一緊,放輕腳步,借著墻角的陰影悄悄靠近。
果然是前幾天被她用“官差來了”嚇跑的那三個混混,這次還多了兩個幫手,個個膀大腰圓,一臉橫肉。
“小子,識相的就滾出來!上次讓你僥幸跑了,這次看誰還能來救你!”為首的混混,那個臉上帶疤的,正沖著廟門叫囂。
廟門緊閉,里面毫無聲息。
“媽的,敬酒不吃吃罰酒!給老子把門砸開!”刀疤臉啐了一口,揮手示意。
一個壯漢上前,抬腳就欲踹向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。
“住手!”
林曉玥來不及多想,厲喝一聲,沖了出去。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唯一的落腳點被拆了。
五個混混聞聲回頭,見又是她,刀疤臉臉上露出獰笑:“喲呵!又是你這小娘皮!怎么,還想多管閑事?今天連你一塊兒收拾了!”
林曉玥心里打鼓,面上卻強自鎮(zhèn)定,把裝著食物的包袱往身后藏了藏,揚起下巴:“光天化日……不對,朗朗乾坤,你們想干什么?還有沒有王法了!”
“王法?”刀疤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和他身后的混混一起哄笑起來,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老子就是王法!少廢話,把那小子交出來,再把上次那塊玉佩,還有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,哥幾個心情好,或許能放你一馬!”
果然是沖著玉佩和阿昊來的!林曉玥心往下沉。那玉佩一看就價值不菲,是禍根。
“什么玉佩?我不知道!”她一口否認(rèn),“他是我弟弟,生病了,你們別找他麻煩!”
“弟弟?騙鬼呢!”刀疤臉逼近一步,眼神淫邪地在林曉玥身上掃過,“看你倆那窮酸樣也不像姐弟!小娘子,我勸你乖乖聽話,不然……”
他伸出手,想要去摸林曉玥的臉。
林曉玥猛地后退一步,同時手已經(jīng)摸向了系統(tǒng)空間里的麥克風(fēng),準(zhǔn)備故技重施,大喊“官差來了”或者直接用魔音貫耳干擾他們。
然而,還沒等她有所動作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。
伴隨著一聲短促的慘叫,那個伸手的刀疤臉,如同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,整個人倒飛出去,重重撞在巷子的土墻上,軟軟滑落下來,哼都沒哼一聲,直接暈了過去。
這一切發(fā)生得太快,所有人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林曉玥只覺眼前一花,一道青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擋在了她身前。身姿挺拔,寬肩窄腰,正是阿昊。
他不知何時出的廟門,此刻背對著林曉玥,面向剩下的四個混混。依舊是那身洗得發(fā)白的破舊青袍,墨發(fā)用一根布帶隨意束在腦后,側(cè)臉線條冷硬如冰。
剩下的四個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,看著倒地不起的老大,又驚又怒。
“他媽的!敢動手?兄弟們,上!廢了他!”一個混混反應(yīng)過來,抽出別在腰后的短棍,率先沖了上來。
另外三人也紛紛亮出家伙,一擁而上。
林曉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:“阿昊小心!”
阿昊甚至沒有回頭看她。
面對迎面劈來的短棍,他腳下微動,身形如風(fēng),輕描淡寫地側(cè)身避開。同時左手如電探出,精準(zhǔn)地扣住了那混混持棍的手腕,一擰一拉!
“咔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裂聲。
“啊——!”混混慘叫著松開了短棍,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下來。
阿昊順勢接過掉落的短棍,看也不看,反手向后一揮!
“啪!”另一個試圖從側(cè)面偷襲的混混,被短棍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抽在臉頰上,整個人被打得旋轉(zhuǎn)著撲倒在地,滿口鮮血混著牙齒吐了出來。
瞬息之間,兩人倒地失去戰(zhàn)斗力。
剩下的兩個混混嚇得魂飛魄散,舉著棍子,卻不敢再上前,雙腿抖得像篩糠。他們這才意識到,眼前這個看起來病弱俊美的男人,根本不是什么軟柿子,而是個煞神!
阿昊手持短棍,棍尖斜指地面,目光冰冷地掃過剩下的兩人。那眼神,沒有絲毫情緒,只有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漠然。
“滾?!?/p>
他只吐出一個字,聲音不高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,仿佛能將空氣凍結(jié)。
那兩個混混如蒙大赦,屁滾尿流地扔下棍子,連滾帶爬地拖起地上昏迷的刀疤臉和那個斷手腕的同伴,倉皇逃竄,連句狠話都沒敢留下。
巷子里瞬間恢復(fù)了安靜,只剩下那個被打掉牙的混混還在地上哼哼唧唧。
阿昊走過去,低頭看了他一眼。
那混混接觸到他的目光,嚇得渾身一哆嗦,連滾帶爬地也跑了,連掉在地上的牙都顧不上撿。
從阿昊出現(xiàn)到所有混混逃竄,不過短短幾十息的時間。
林曉玥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,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冰冷的麥克風(fēng),嘴巴微張,半天沒合上。
她……她剛才看到了什么?
武林高手?秒殺?這戰(zhàn)斗力……也太逆天了吧!
她知道阿昊可能有點身手,畢竟那天在巷子里他眼神那么兇。可她沒想到,居然是這種級別的!這哪是保安啊,這分明是隱藏BOSS??!
阿昊轉(zhuǎn)過身,看向還處于石化狀態(tài)的林曉玥。他臉上沒什么表情,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,額角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,左臂的傷口處,青袍似乎又隱隱滲出了一點血色。
“你……你沒事吧?”林曉玥回過神來,連忙上前,擔(dān)心地看著他的胳膊,“傷口是不是裂開了?”
阿昊避開她伸過來想檢查的手,淡淡道:“無礙?!?/p>
他的目光落在林曉玥手里那個造型奇特的金屬物件上,眉峰微挑:“你拿此物,欲作何為?”
林曉玥這才想起自己還握著麥克風(fēng),尷尬地笑了笑,趕緊收回系統(tǒng)空間:“沒……沒什么,壯壯膽。”心里卻在瘋狂吶喊:撿到寶了!真的撿到寶了!這保安,值!太值了!
阿昊沒再追問,彎腰撿起地上那個裝著胡餅和醬肉的包袱,拍了拍上面的灰,遞還給林曉玥。
“回去吧。”他說完,率先轉(zhuǎn)身,走向土地廟。
林曉玥抱著失而復(fù)得的食物,看著阿昊挺拔卻隱約透出一絲疲憊的背影,心里五味雜陳。
有后怕,有慶幸,還有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她小跑著跟上,在他身后嘰嘰喳喳:“阿昊你剛才太厲害了!刷刷幾下就把他們?nèi)蚺肯铝耍∧阋郧笆遣皇蔷氝^???哇,那身手,絕了!”
阿昊腳步未停,只留給她一個沉默的后腦勺。
林曉玥也不在意,繼續(xù)絮叨:“不過下次你別這么沖動了,傷口裂開多不好……哎,你說他們還會不會再來啊?那塊玉佩……”
提到玉佩,阿昊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“不必理會?!彼曇粢琅f冷淡,“若再來,打出去便是?!?/p>
林曉玥:“……” 好吧,你厲害你說什么都對。
走進(jìn)破廟,阿昊重新靠回墻角,閉目調(diào)息。
林曉玥把食物拿出來,分給他一份,自己坐在旁邊,一邊啃著胡餅,一邊偷偷打量他。
夕陽的余暉從破窗照進(jìn)來,在他輪廓分明的側(cè)臉上鍍了一層淺金,長睫低垂,投下淡淡的陰影。安靜下來的他,斂去了方才那迫人的凌厲,又恢復(fù)了那種清冷疏離的氣質(zhì)。
林曉玥嚼著餅,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。
身手這么好,長得這么帥,雖然失憶了有點麻煩,還有點悶……但絕對是優(yōu)質(zhì)潛力股!
看來,她的“暢音閣”安保問題,是徹底不用擔(dān)心了。
現(xiàn)在,就差啟動資金和場地了!
明天,必須去把那個院子拿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