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司月零再次恢復意識時,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瞬間包裹了她。
視線變得異常低矮,原本熟悉的房間天花板此刻顯得無比遙遠。她下意識地想抬手揉揉眼睛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臂短小、圓潤,皮膚嫩得像能掐出水。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——穿著一件明顯過大的、像是用舊衣服改造成的簡易小和服,而包裹在衣服里的,是一個目測只有三、四歲幼童的、白白嫩嫩的身體。
“這……這是怎么回事?!” 一個稚嫩、軟糯,帶著明顯奶音的驚呼從她喉嚨里發(fā)出,與她記憶中自己的聲音天差地別。她試圖站起來,卻因為不熟悉這具小巧而軟弱的身體,腳步踉蹌了一下,差點摔倒。
【檢測到宿主疑問。】系統(tǒng)的機械音適時響起,【為了確保宿主靈魂與當前世界規(guī)則完美契合,并最大限度地降低世界意識的排斥反應,系統(tǒng)已對您的載體進行了優(yōu)化調整。以‘重新成長’的方式融入,是當前最優(yōu)解?!?/p>
“最優(yōu)解?!” 司月零用那奶聲奶氣的聲音控訴,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,“你讓我一個三歲小孩的身體,怎么在咒術師和咒靈橫行的世界里活下去?就算有‘生生不息’和‘灰飛煙滅’,我這小短手小短腿,能碰到誰?難道要我爬著去給咒靈表演原地復活嗎?!”
她簡直要氣瘋了,想象著自己邁著小短腿,追著特級咒靈喊“你站住讓我摸一下”的場景,那畫面太美不敢看。
【請宿主稍安勿躁?!肯到y(tǒng)解釋道,【基于宿主在原有世界對‘咒術回戰(zhàn)’角色傾向性分析,檢測到您對‘伏黑惠’(當前時間線名為‘禪院惠’)存在較高關注度與正向情感。因此,系統(tǒng)已將您合理投放至其父‘禪院甚爾’居所附近?!?/p>
隨著系統(tǒng)的話音,司月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站在一間略顯老舊但還算整潔的和式住宅門前,手里捏著一串鑰匙。而隔壁,是一棟看起來更為樸素,甚至帶著點生人勿近氣息的房子。那就是……那個“天與暴君”現(xiàn)在住的地方?那個未來會叫伏黑惠的小豆丁,現(xiàn)在可能就在里面?
“所以呢?” 司月零并沒有被這個“福利”沖昏頭腦,她抓住核心問題,“我還是個三歲孩子!我一個人住?自己做飯?自己賺錢?還沒等見到禪院惠,我可能就先餓死或者因為無人看管而出意外了!”
讓她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被困在幼童身體里,去應付瑣碎的日常生活,這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酷刑。
【系統(tǒng)已做出相應安排?!肯到y(tǒng)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,【在未來十年內,直至宿主生理年齡達到十四歲,系統(tǒng)將為您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。包括但不限于:定期的物資補給、符合當前世界邏輯的金錢支持(來源已合理化),以及一位由系統(tǒng)模擬生成的、不會引起懷疑的‘遠房親戚’作為名義上的監(jiān)護人,負責處理必要的社會事務。您將居住在此處,以‘新搬來的鄰居’身份正常生活。】
司月零稍微松了口氣,有基本生活保障和名義上的監(jiān)護人,至少解決了生存和身份問題。
【但是,】系統(tǒng)話鋒一轉,【請注意,此部分輔助為一次性補償內容,具有時效性。當宿主年滿十四周歲后,所有與系統(tǒng)直接相關的日常支持(除您已擁有的房產所有權及預留的、符合您當時年齡所能合理持有的基礎資金外)將逐步淡出并最終消失。包括那位‘監(jiān)護人’。屆時,您需要完全依靠自己在此世界生存?!?/p>
十四歲……
司月零低頭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,又抬頭望了望隔壁那棟寂靜的房子,心里五味雜陳。
這意味著她有十年的“安全”成長期,但同時也意味著,她必須在十年內,利用這具幼小的身體和那兩個逆天的能力,為自己在危機四伏的咒術世界里,打下堅實的立足之地。
她從一個小小的、需要被照顧的孩童,重新變回那個手握“生”與“滅”權能的司月零。
“十年嗎……” 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奶音輕聲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極度不符的復雜光芒,“也好,至少……時間還算充裕?!?/p>
她握緊了小小的拳頭,感受著靈魂深處那兩股沉睡的、龐大的力量。前方的路注定不會平坦,但至少,她有了一個起點,和一個……值得期待的目標(比如,去看看隔壁那個未來會被稱為“伏黑惠”的小家伙)。
就在司月零剛剛為自己規(guī)劃好未來十年的“成長計劃”時,系統(tǒng)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來了一個讓她心情復雜的新消息。
【補充提示:為了確保靈魂與載體的高度協(xié)同,避免因心智與身體發(fā)育不匹配導致潛在排斥或行為異常,系統(tǒng)將對宿主的心智狀態(tài)進行微調?!?/p>
司月零心中猛地一緊:“微調?什么意思?你要刪除我的記憶?!” 這可比身體變小嚴重多了!如果失去記憶,那她還是她嗎?和真正重活一次又有什么區(qū)別?
【并非刪除。】系統(tǒng)立刻澄清,【您的所有記憶,包括您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認知、對《咒術回戰(zhàn)》的了解、您獲得的能力信息,都將完整保留。調整主要體現(xiàn)在‘心智年齡’與‘情緒反應模式’上?!?/p>
【具體而言,您的心智會自然地與當前身體年齡(約三至四歲)保持基本同步,這意味著您在某些時刻可能會表現(xiàn)出符合該年齡段孩童的思維慣性、注意力持續(xù)時間較短、更容易受到即時情緒影響等特點。例如,您可能會因為得不到想要的糖果而感到委屈哭泣,也可能因為一件小事而迅速開心起來?!?/p>
司月零的小臉皺成了一團,想象著自己可能會因為摔一跤就哇哇大哭,或者對著毛絨玩具自言自語的樣子,頓時感到一陣惡寒和羞恥。這簡直是對她成年人尊嚴的公開處刑!
“必須這樣嗎?”她試圖掙扎,用尚且奶聲奶氣卻努力顯得嚴肅的語氣問道。
【此為必要措施。】系統(tǒng)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,【一個三歲孩童的身體里,若長期維持完全成熟的成人思維模式和情緒控制力,極易引發(fā)世界規(guī)則的細微排斥,并可能被某些敏銳的存在(如六眼持有者)察覺異常。此舉是為了最大程度保障您的隱匿性與安全性?!?/p>
系統(tǒng)頓了頓,似乎是為了安撫她,補充道:【不過,考慮到您保留的完整記憶和經歷,您的心智成熟度將遠高于同齡普通兒童。您可以將其理解為——您擁有了一個‘早熟’的童年。您依然能夠進行復雜的思考、制定計劃、運用您的知識,只是在日常行為、情感表達和部分思維習慣上,會更貼近一個聰明的孩子,而非一個縮小的成人?!?/p>
司月零沉默了。她明白系統(tǒng)的考量是有道理的。在一個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里,任何不協(xié)調都可能成為致命的破綻。比起被世界排斥或者被當成怪物盯上,暫時接受一個“早熟孩童”的設定,似乎是可以接受的代價。
只是……想到自己未來可能會不受控制地表現(xiàn)出一些“孩子氣”的行為,她還是感到一陣無力。
“好吧,我明白了?!彼龂@了口氣,那聲嘆息在她稚嫩的嗓音里顯得格外有趣,“也就是說,我本質上還是我,知道該知道的一切,只是……偶爾會‘降智’一下,對吧?”
【可以這樣理解。】系統(tǒng)確認道,【這將是一個漸進且自然的過程,幫助您真正‘成為’這個世界的居民?!?/p>
司月零低頭,再次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,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。她依然是那個擁有兩個概念級能力、知曉未來劇情的司月零,但她也即將真正地去體驗一個“非同一般”的童年。
帶著完整的記憶,以孩童的視角和部分心智,去觀察、去接近那個她所知的故事,以及故事里的人。
這感覺,似乎……也不全是壞事?至少,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做一些符合“孩子”身份的事情了,比如,找個借口去敲隔壁的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