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婉茹死后靈魂不散,親眼目睹三個子女反目成仇、家破人亡。
長子被陷害入獄,次子被逼跳樓,小女兒淪落風塵,而這一切竟是她最信任的世交精心策劃的陰謀。
再睜眼,她回到三年前那個決定家族命運的夜晚。
這一次,她不再偏心,不再糊涂。
當幕后黑手再次故技重施,秦婉茹輕輕放下茶杯:「林先生,你猜我為什么讓你活到今天?」
她微笑著撥通了一個電話,墻上的監(jiān)控畫面瞬間切換——
那是她年僅二十歲、曾被全家人輕視的次子,正冷靜指揮著一場震驚全球的金融圍剿。
第一章魂碎除夕夜
冰冷的雨水穿透秦婉茹透明的靈魂,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。
除夕,本是闔家團圓的日子。
可她的「家」,正分崩離析在這座城市最高檔的墓園里。
她看著眼前三塊緊挨著,卻顯得無比疏離的墓碑。那是她的三個孩子——長子顧云川、次子顧云帆、小女兒顧雨晴。他們相繼在兩年內(nèi)離世,至死,都未曾原諒彼此,也未曾原諒她這個失敗的母親。
「媽……對不起,我沒能守住云帆留下的最后一點股份……」一個憔悴不堪的中年男子跪在顧云帆的墓前,聲音嘶啞。他是秦婉茹的長子顧云川,曾經(jīng)意氣風發(fā)的商界精英,如今被債務(wù)和悔恨壓彎了脊梁。秦婉茹的靈魂劇烈顫抖,她想沖過去扶起他,想告訴他「不是你的錯」,可她的手只能徒勞地穿過兒子的身體。
「哥,現(xiàn)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?」一個冰冷的女聲傳來。秦婉茹的小女兒顧雨晴,一身黑衣,面容枯槁,眼神里是徹骨的恨意,「如果不是你當初一意孤行,非要相信那個姓林的,云帆怎么會……怎么會被他逼得跳樓!」她指著顧云帆的墓碑,指尖都在發(fā)顫。
「夠了!雨晴!那是個圈套!是林兆明那個畜生的圈套!你們?yōu)槭裁淳褪遣幻靼?!」顧云川猛地抬頭,雙眼赤紅。
「圈套?哈哈……」顧雨晴凄厲地笑了起來,「對,是圈套!可如果不是你剛愎自用,如果不是媽一直偏心你,把家業(yè)都交給你,我們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!云帆死了,家沒了,我的孩子連學都上不起了!你滿意了嗎?」
兄弟妹妹的互相指責,像一把把鈍刀,切割著秦婉茹的靈魂。她痛苦地閉上眼,卻無法隔絕這聲音。
是她錯了。
是她這個母親錯了!
上一世,她眼里只有能力和大兒子云川相仿的亡夫,一心將家族企業(yè)和期望壓在他身上,卻忽略了內(nèi)心敏感、渴望認可的次子云帆,更溺愛得小女兒雨晴是非不分,自私任性。
她被世交好友林兆明蒙蔽,以為他是真心輔助云川,卻不知那頭豺狼早已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,要吞并顧家百年基業(yè)。她甚至曾在云川質(zhì)疑林兆明時,斥責他不夠大度。
是她,親手將三個孩子推向了猜忌和斗爭的深淵。
是她,毀了這個家!
「我不甘心……我不甘心?。 骨赝袢愕撵`魂發(fā)出無聲的吶喊,「如果能重來一次,我一定……一定要改變這一切!林兆明,我定要你付出代價!我的孩子們,媽媽對不起你們……」
強烈的悔恨與執(zhí)念如同漩渦,將她的靈魂徹底吞噬。
……
「媽!您說句話啊!難道在大哥眼里,我和云帆就只配拿這點打發(fā)叫花子的分紅嗎?」
一道尖銳又熟悉的聲音刺入耳膜。
秦婉茹猛地睜開眼,刺眼的水晶吊燈讓她一陣眩暈。
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坐在顧家老宅客廳那張她最愛的紫檀木太師椅上。周圍是熟悉又陌生的一切——紅木家具,古董擺件,墻上還掛著去年全家福,照片上的她和三個孩子,笑容勉強,暗流涌動。
眼前,是她年近五十,卻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,只是眉宇間帶著常年積郁的愁緒和一絲不容挑戰(zhàn)的權(quán)威。
而說話的人,正是她的小女兒顧雨晴,此刻不過二十出頭,嬌艷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扭曲,正指著坐在她對面的長子顧云川。
顧云川,二十七八歲的年紀,西裝革履,眉頭緊鎖,臉上是壓抑的怒氣和疲憊。「雨晴,你胡說什么!公司今年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,擴大生產(chǎn)線的投入有多大……」
「我不知道!我就知道你顧大少爺手握大權(quán),想給我們多少就多少!云帆,你倒是說句話啊!」顧雨晴推了一把身邊一直低著頭的青年。
那是次子顧云帆,戴著眼鏡,氣質(zhì)溫和甚至有些怯懦,他張了張嘴,最終卻只是低聲道:「大哥……肯定有他的考量?!?/p>
又是這樣!和上一世一模一樣!
秦婉茹的心臟瘋狂跳動,血液沖上頭頂。她想起來了,就是今天,就是這個場景!家族季度會議后,因為分紅不均,雨晴率先發(fā)難,云帆沉默縱容,云川獨力難支,爭吵最終不歡而散。這次爭吵,成了日后無數(shù)矛盾的起點,也讓潛伏在旁的林兆明有了可乘之機,開始逐個擊破!
她……重生了!重生回了悲劇開始的三年前!
巨大的狂喜和酸楚幾乎將她淹沒,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,尖銳的疼痛提醒她,這不是夢,這是老天爺給她唯一的救贖機會!
「媽,您倒是評評理啊!」顧雨晴見母親一直不說話,只是臉色變幻,忍不住再次喊道。
顧云川和顧云帆也看向了母親,等待著和以往一樣,或許是各打五十大板,或許是再次偏向「承擔重任」的云川的裁決。
秦婉茹深吸一口氣,再緩緩?fù)鲁?。她抬起眼,目光不再是過去的渾濁和偏執(zhí),而是沉靜如深潭,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清明,緩緩掃過三個兒女。
在三人驚愕的目光中,她端起手邊的青花瓷杯,輕輕呷了一口已經(jīng)微涼的茶。
然后,她將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回桌上,發(fā)出「叩」的一聲清響,瞬間壓下了客廳里所有的躁動。
她看著小女兒,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:「雨晴,跟你大哥道歉?!?/p>
「媽?!」顧雨晴難以置信地瞪大眼。
秦婉茹沒有理會她的震驚,目光轉(zhuǎn)向次子:「云帆,你是哥哥,妹妹胡鬧,你不僅不勸阻,反而默許,你對嗎?」
顧云帆猛地抬頭,對上母親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,羞愧地低下了頭。
最后,她看向一臉錯愕的長子顧云川,心中痛楚與憐愛交織。這個孩子,上一世為她、為這個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
她的語氣緩和下來,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:「云川,你也錯了?!?/p>
在三個孩子或委屈、或不解、或震驚的目光中,秦婉茹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:
「你錯在,以為默默承受一切就是擔當。錯在,以為不跟弟弟妹妹解釋清楚就是保護?!?/p>
「我們是一家人。家,不是講股份、講分紅的地方,家,是講情、講理、共渡難關(guān)的地方。」
她站起身,走到三個孩子中間,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卻已帶著隔閡的臉。
「從今天起,顧家的規(guī)矩,要變一變了。」
「過去,是媽錯了?!?/p>
這一句「我錯了」,如同驚雷,炸響在顧家老宅的客廳里。顧云川渾身一震,顧云帆愕然抬頭,連最驕縱的顧雨晴,也忘了生氣,呆呆地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母親。
秦婉茹背對著他們,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眼中燃起的是歷經(jīng)地獄之火錘煉后的決絕。
林兆明,還有那些躲在暗處的魑魅魍魎,你們等著。
這一世,我秦婉茹,回來了。
我的家,由我來守護!
我的孩子,一個都不能少!
所有欠我們的,我要你們,連本帶利,一一奉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