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塘鎮(zhèn)。
晨霧如紗,籠罩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。
蘇喆、蘇凝玉與蘇昌河三人緩步前行,身影逐漸隱入朦朧的霧氣中,宛若三幅剪影,各自透出不同的氣息。
蘇昌河依舊是一副散漫模樣,雙手隨意地把玩著一柄匕首,刀刃在微弱晨光下泛起冷冽的銀輝。
他的目光游移不定,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興趣,卻又暗藏幾分警惕。
而蘇喆則手持一根修長的佛杖,杖身綴滿金色圓環(huán),隨著步伐輕晃,發(fā)出低沉且清脆的叮當聲,那聲音如同古剎鐘鳴,隱隱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韻律。
至于蘇晚凝,她一襲青色衣裙,面覆薄紗,只露出一雙清澈而冰冷的眼眸。
她的步伐沉穩(wěn),神情淡漠,仿佛世間的喧囂與紛擾都無法觸及她內(nèi)心的寧靜。
“到了?!碧K昌河忽地停下腳步,抬眼望向前方,語氣隨意卻帶著幾分篤定。
他的話音剛落,其余兩人也隨之抬頭。
只見一座古樸的大門映入眼簾,上方懸掛的牌匾上赫然刻著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:白鶴藥府。
“這就是白鶴藥府?”蘇凝玉側(cè)首看向蘇昌河,眉梢微挑,嗓音如冰泉水滴般清冷,卻不失凌厲。
“沒錯?!碧K昌河咧嘴一笑,將匕首收起,“我的線人說得明明白白,位置沒差。只不過……”他瞇了瞇眼,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院落,“蘇暮雨他們似乎還沒到。”
他說完,略作停頓,又補充道:“據(jù)說這里住著一位小神醫(yī),是藥王谷那位久居深山的小師叔。我家老爺子曾經(jīng)提過,希望這個小師叔最好別露面,或者干脆從未存在過?!?/p>
蘇喆聞言,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,并未接話。
蘇晚凝抱臂立于一側(cè),瞥了眼吊兒郎當?shù)奶K昌河,淡淡開口:“他們沒到,倒是件好事?!?/p>
此時,蘇喆從懷中掏出一顆話梅,指尖捏著它,在陽光下折射出一抹微弱的光澤。
“喆叔,別人都是‘一口檳榔一口煙,飄飄欲醉做神仙’,怎么到您這兒就成了話梅?”蘇昌河忍不住打趣道,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。
蘇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話梅,眸光恍惚了一瞬,仿佛被某種遙遠的記憶牽引住。
片刻后,他緩緩開口:“以前有個女人告訴我,吃檳榔對身體不好?!?/p>
蘇昌河愣了一下,還未來得及接話,便見蘇晚凝抬腳踹了過來。
“去,別誤了正事。”力道不輕不重,正中蘇昌河的膝蓋彎。
他捂著被踢的地方,揉了揉,語氣帶著幾分委屈,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可迎上蘇晚凝投來的目光時,他立馬閉了嘴,乖乖站直了身子。
蘇昌河整理了下衣襟,伸手輕扣白鶴藥府的大門,動作竟難得規(guī)矩。
然而,連續(xù)敲了幾下,府內(nèi)卻始終無人應答。
蘇喆略顯詫異地瞥了他一眼:“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禮貌了?”
蘇昌河聞言笑了笑,“學蘇暮雨唄,殺手嘛,總得有禮有貌!”緊接著,他的語氣驟然一轉(zhuǎn),帶著幾分挑釁意味,“不過看來這位小神醫(yī),似乎不太給面子啊。”
蘇喆撫了撫佛杖上的金環(huán),悠然道:“說不定,是這位藥王師叔年紀大了,耳背,你得敲得再大聲些?!痹捯粑绰?,他猛地一震佛杖,頓時一聲炸響回蕩開來,連空氣都仿佛顫抖了一下。
蘇昌河嘖了一聲,調(diào)侃道:“喆叔,您這哪是敲門,分明是殺人啊!”
“不然呢?”蘇晚凝溫柔說道,語氣平靜得令人膽寒,“我們不就是來殺人的嗎?”
蘇喆點頭附和:“確實如此,我們本就是來殺人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