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,敲打著云頂公寓的落地窗,像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。許慎珣縮在周清硯的沙發(fā)里,身上裹著對方的羊絨毯,鼻尖縈繞著濃得化不開的雪松味——這是他對抗易感期的唯一武器。
“難受嗎?”周清硯端著溫好的牛奶走過來,坐在他身邊,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。Omega的皮膚滾燙,帶著不正常的潮紅,顯然是易感期的癥狀加重了。
許慎珣搖搖頭,往他懷里縮了縮,像只尋求庇護的小獸:“有你在,就不難受?!?/p>
這話是真心的。從前在國外,每次易感期都像一場酷刑,抑制劑過敏帶來的紅疹、腺體脹痛引發(fā)的冷汗、信息素紊亂造成的心悸,幾乎要把他的意志碾碎??芍灰谥芮宄幧磉?,被這清冽的雪松味包裹,所有的灼痛都像被冰鎮(zhèn)過一樣,溫順地退去。
周清硯低頭看著他泛紅的眼角,喉結(jié)輕輕滾動。他能清晰地聞到許慎珣身上的梔子花香,平日里清淡得像晨露,此刻卻因為易感期變得濃郁纏綿,帶著Omega對Alpha最直白的渴求。這味道像根羽毛,輕輕搔刮著他的神經(jīng),讓他的信息素也跟著躁動起來。
“我去給你煮點姜湯?!彼麖娖茸约阂崎_目光,起身想去廚房,卻被許慎珣死死抓住了手腕。
“別去?!痹S慎珣的聲音帶著哭腔,眼眶紅得像兔子,“陪著我,好不好?”
易感期的Omega總是格外脆弱,依賴心也會無限放大。周清硯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神,所有的理智瞬間崩塌,反身坐回沙發(fā),將人牢牢抱進懷里:“不走,我就在這陪著你?!?/p>
他微微側(cè)頭,讓自己的呼吸盡可能貼近許慎珣的后頸。那里的腺體像顆飽滿的果實,隔著薄薄的睡衣發(fā)燙,周清硯能感覺到手下的皮膚在微微顫抖——那是Omega在渴求Alpha的信息素安撫,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。
“放松點?!彼吐曊f著,刻意放緩了信息素釋放的節(jié)奏。清冽的雪松味像山澗清泉,緩緩淌過許慎珣的四肢百骸,溫柔地包裹住他躁動的神經(jīng)。
許慎珣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下來,身體的灼痛像退潮般散去,只剩下被Alpha氣息包裹的安心。他把臉埋在周清硯的頸窩,鼻尖蹭著對方的喉結(jié),貪婪地呼吸著那讓他上癮的味道,聲音悶悶的:“周哥,我是不是很麻煩?”
“不麻煩?!敝芮宄幍闹讣獯┻^他汗?jié)竦陌l(fā),動作溫柔得不像話,“照顧你,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?!?/p>
從十五歲那年,看到這個瘦小的Omega蜷縮在被子里發(fā)抖,眼神里滿是絕望時,他就想這樣抱著他,告訴他人世間還有溫暖。只是那時他太年輕,怕自己的心思嚇到對方,只能把洶涌的愛意藏在笨拙的關(guān)懷里——替他擋掉惡意的玩笑,在他被Omega群體排擠時站出來說話,在他每次易感期時守在床邊,任由自己的信息素透支也要穩(wěn)住他的狀況。
“我以前總覺得,分化成Omega是件倒霉的事?!痹S慎珣的聲音帶著點鼻音,“尤其是我這種對抑制劑過敏的,像個異類。”
“才不是?!敝芮宄幋驍嗨?,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,“你是最好的Omega,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?!?/p>
許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,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沒有絲毫敷衍,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,像浸在溫水里的月光,讓他渾身都暖了起來。
“周哥……”他下意識地湊過去,吻上了那雙總是抿成直線的唇。
這個吻帶著Omega的依賴和眷戀,柔軟而濕熱。周清硯的身體僵了一瞬,隨即反客為主,小心翼翼地加深這個吻。他的信息素隨著呼吸纏繞過去,與許慎珣的梔子花香水乳交融,在客廳里織成一張溫柔的網(wǎng)。
直到許慎珣喘不過氣,周清硯才微微退開,額頭抵著他的,指尖摩挲著他發(fā)燙的耳垂:“等你好了,我們?nèi)ヌ艚渲??!?/p>
許慎珣愣住了:“戒指?”
“嗯?!敝芮宄廃c頭,眼神認真得像在宣誓,“我想給你一個名分,想讓我的信息素徹底標記你,想讓你以后的每個易感期,都有我陪著?!?/p>
徹底標記。這四個字像電流般竄過許慎珣的神經(jīng),讓他的臉頰瞬間爆紅。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——Alpha會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腺體,形成永久的印記,從此兩人的信息素會徹底綁定,彼此的生理狀態(tài)也會相互影響。
這是比婚姻更親密的羈絆。
“你想好了?”許慎珣的聲音有點發(fā)顫,“徹底標記后,我們就再也分不開了?!?/p>
“從來沒想過要分開?!敝芮宄幍哪粗篙p輕擦過他的唇,聲音低沉而堅定,“從十六歲那年,在畫室里看到你認真畫畫的樣子開始,我就沒想過要放手?!?/p>
許慎珣的眼眶瞬間紅了。他想起那個午后,陽光透過畫室的天窗落在畫紙上,他正臨摹周清硯的電影海報,對方突然推門進來,嚇得他差點把畫筆掉在地上。那時的周清硯已經(jīng)是小有名氣的演員,卻蹲在他身邊,耐心地教他調(diào)顏料,指尖偶爾碰到他的手背,會讓他心跳加速好半天。
原來從那么早開始,這份感情就已經(jīng)悄悄發(fā)了芽。
“好?!痹S慎珣吸了吸鼻子,主動湊過去,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,“等我好了,我們就去挑戒指,就去做徹底標記?!?/p>
窗外的雨還在下,客廳里卻溫暖得像春天。周清硯抱著懷里的Omega,感受著他漸漸平穩(wěn)的呼吸和溫順下來的信息素,眼底是化不開的柔情。他知道,自己等這一天等了太久,久到以為會永遠停留在小心翼翼的暗戀里。
許慎珣在他懷里漸漸睡去,眉頭舒展,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,顯然是做了個好夢。周清硯調(diào)整了個舒服的姿勢,讓他靠得更穩(wěn)些,低頭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。
“睡吧,我的Omega。”他輕聲說,“以后的每一個夜晚,我都會守著你。”
第二天早上,許慎珣是被陽光曬醒的。他睜開眼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躺在周清硯懷里,對方的手臂牢牢地環(huán)著他的腰,呼吸均勻,顯然還沒醒。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他臉上,勾勒出長長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,少了鏡頭前的疏離,多了幾分柔和。
許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睫毛。周清硯的睫毛很長,像把小扇子,被觸碰時微微顫動了一下,隨即緩緩睜開眼。
“醒了?”周清硯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,帶著點慵懶的磁性。
“嗯。”許慎珣的臉頰有點燙,慌忙想從他懷里起來,卻被抱得更緊了,“我該回去了,今天還要去劇組……”
“請假了?!敝芮宄幇涯樎裨谒i窩,深吸了一口氣,像在貪戀他的味道,“你的易感期還沒完全過,今天在家休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有可是。”周清硯抬頭,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,“在我心里,你的身體比任何事都重要?!?/p>
許慎珣看著他深邃的眼眸,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。他知道,在周清硯這里,自己永遠是被放在第一位的,這種被珍視的感覺,讓他心里暖暖的,像揣了個小太陽。
“那……我做早餐?”他換了個話題,想掩飾自己的心動。
“我來做。”周清硯捏了捏他的臉頰,起身走向廚房,“你乖乖待著就好。”
許慎珣靠在臥室門口,看著周清硯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,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,看起來溫暖又居家。他突然覺得,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——有愛人在側(cè),有煙火氣縈繞,有永遠不會缺席的信息素陪伴。
早餐很簡單,白粥配小菜,還有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。許慎珣喝著粥,看著對面的周清硯,突然想起什么:“對了,昨天說要公開……你想怎么公開?”
周清硯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角:“等《長夜燼明》首映禮吧?!彼D了頓,眼神里帶著期待,“在所有人的見證下,告訴你是我的?!?/p>
許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,點了點頭:“好?!?/p>
他想象著首映禮上的場景,周清硯牽著他的手,對著鏡頭宣布他們的關(guān)系,想象著全網(wǎng)的嘩然和祝福,嘴角忍不住上揚。他知道,這條路可能會有坎坷,但只要身邊有這個Alpha,有他清冽的雪松味信息素,他就什么都不怕。
因為愛,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(zhàn),而是兩個人并肩前行的勇氣。
吃完早餐,周清硯去書房處理工作,許慎珣就在客廳里看劇本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,落在兩人身上,安靜又美好。偶爾,周清硯會從書房出來,走到客廳給許慎珣倒杯水,或者只是站在他身后,看他認真批注劇本的樣子,指尖輕輕穿過他的發(fā),留下淡淡的雪松味。
許慎珣知道,這種平淡的幸福,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。而現(xiàn)在,他擁有了,并且會牢牢抓住,再也不放手。
下午,許慎珣的易感期徹底過去了,身體里的燥熱和腺體的脹痛都消失了,只剩下被周清硯信息素浸潤后的溫順。他收拾好東西準備回自己家,卻被周清硯拉住了手腕。
“搬過來住吧?!敝芮宄幍难凵裾J真,“這樣下次易感期,我能第一時間照顧你?!?/p>
許慎珣的心跳漏了一拍,看著他深邃的眼眸,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他知道,這不僅僅是為了方便照顧,更是一種無聲的承諾——從此,他們的生活將徹底交織在一起,不分彼此。
搬完家的那天晚上,許慎珣站在周清硯家的陽臺上,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夜景。周清硯從身后抱住他,下巴抵在他的發(fā)頂,雪松味的信息素溫柔地包裹著他。
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,真好?!痹S慎珣轉(zhuǎn)過身,抱住他的腰,把臉埋在他懷里,“有你在,真好?!?/p>
周清硯收緊手臂,把他抱得更緊了些。他知道,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,但只要身邊有這個Omega,有他清甜的梔子花香,他就有足夠的勇氣,去面對所有的風雨。
因為愛,是這世間最堅固的鎧甲,也是最溫柔的港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