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用力,車載電臺里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同事們整理審訊筆錄的聲音,“蝰蛇”的每一句話都被仔細拆解——“眼鏡蛇”善于偽裝,曾以外貿(mào)商人的身份在邊境游走,這次帶進來的“幻蝶”純度極高,隱蔽性極強,可能就藏在一批即將通關(guān)的藝術(shù)品擺件里。她的指尖輕敲著方向盤,腦海里不斷推演排查的每一個細節(jié)。后視鏡中,小區(qū)的輪廓漸漸模糊,而沈知夏站在門口,含淚卻堅定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里,成了她最堅硬的鎧甲。
支隊會議室燈火通明,投影幕上浮現(xiàn)出“眼鏡蛇”的模糊畫像:顴骨高聳,眼神陰鷙,左眉尾一道淺疤隱約可見。大劉指著地圖上的青蘭口岸,“‘蝰蛇’交代說,‘眼鏡蛇’計劃三天后從這里入境,貨物會通過冷鏈貨車轉(zhuǎn)運。我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海關(guān)和邊防,但這家伙反偵察能力很強,有可能臨時改變路線?!彼f完,眉頭擰成一團。
沈硯盯著畫像,忽然想起審訊時的一個細節(jié)。“他提到‘眼鏡蛇’每次交易前都會去當(dāng)?shù)氐睦喜桊^坐半小時,而且只喝明前龍井?!彼讣恻c在地圖上青蘭口岸附近的古鎮(zhèn),“這里有家百年茶館叫‘清茗軒’,或許就是他的落腳點?!?/p>
老周補充道:“我讓人去查‘清茗軒’的客流記錄,同時調(diào)取口岸周邊監(jiān)控。你跟我?guī)б唤M人潛伏在茶館附近,另兩組分別盯守口岸和高速路口,形成合圍?!?/p>
接下來的三天,沈硯和隊員們輪流蟄伏在“清茗軒”對面的民居里,透過窗戶死死盯著茶館的一舉一動。古鎮(zhèn)的節(jié)奏緩慢,茶館里總坐著下棋品茶的老人,陽光穿過雕花窗欞灑在青石板路上,表面寧靜祥和,卻暗藏波瀾。沈硯幾乎沒合過眼,眼睛熬得通紅,只有換班間隙才會掏出手機看一眼沈知夏發(fā)來的信息,大多是叮囑她按時吃飯、注意安全,偶爾附帶一張“平安”和團團的照片,小家伙們依偎在一起,神情溫順得讓她心中一暖。
第三天下午三點,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、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走進了茶館。他身形消瘦,左眉尾那道淺疤在陽光下若隱若現(xiàn),坐下后熟練地叫了一壺明前龍井,動作從容,眼神卻時不時瞟向窗外。
“目標(biāo)出現(xiàn)?!鄙虺帀旱吐曇?,通過對講機向隊友通報,“觀察他的接觸對象?!?/p>
男人喝足半小時茶后起身離去,朝著口岸方向走去。沈硯與老周保持距離跟上,卻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并未直接前往口岸,而是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。不久后,一輛黑色冷鏈貨車從小巷駛出,男人坐在副駕駛座。
“跟上!”老周發(fā)動車子,緊緊咬住前方貨車。貨車一路駛向青蘭口岸,在通關(guān)口排隊等候。沈硯看著司機出示證件,手續(xù)齊全,毫無破綻。但她不敢掉以輕心,“不能讓他通關(guān),一旦離開口岸,再想攔截就難了。”她立刻通過無線電聯(lián)系海關(guān):“請求暫緩?fù)P(guān),目標(biāo)車輛可能攜帶違禁品,請協(xié)助檢查?!?/p>
海關(guān)迅速攔下貨車,沈硯帶著搜查令走上前?!奥闊┡浜蠙z查?!彼龑δ腥苏f道。
男人愣了一下,隨即恢復(fù)平靜,嘴角掛著冷笑:“警官,我們是正規(guī)外貿(mào)公司,貨物都經(jīng)過檢驗,您是不是搞錯了?”
“有沒有搞錯,查過才知道?!崩现苁疽怅爢T打開車廂。里面堆滿了包裝精美的藝術(shù)品擺件,大多是陶瓷和木雕。隊員們逐個檢查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異常。
男人得意地?fù)u頭:“耽誤了我的交貨時間,你們負(fù)得起責(zé)任嗎?”
沈硯沒有理會他的挑釁,目光掃過車廂,忽然注意到一個陶瓷花瓶有些不對勁。她示意隊員將花瓶抱起,輕輕晃了晃,里面?zhèn)鱽砑毼⒌呐鲎猜?。“敲開這個花瓶?!?/p>
隊員們小心翼翼敲開花瓶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數(shù)十個密封的小塑料袋,里面裝著淡黃色粉末——正是“幻蝶”。
“人贓并獲,還有什么好說的?”沈硯拿出手銬,銬住了男人的手腕。男人臉色瞬間慘白,癱坐下來喃喃自語:“不可能……”
話音未落,男人突然掏出一個微型遙控器猛按。沈硯心頭一緊,大喊:“小心!”話音剛落,車廂傳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火光沖天,沖擊波將周圍的人掀翻在地。
沈硯被震得頭暈?zāi)垦?,耳朵嗡嗡作響,舊傷也隱隱作痛。她掙扎著爬起來,看到車廂已被炸毀,濃煙滾滾?!翱炀热耍 彼蠛爸?,與隊員們一起沖向燃燒的貨車,搶救被困人員。
混亂中,被銬住的男人企圖逃跑,沈硯毫不猶豫追上去。男人慌不擇路跑進旁邊樹林,光線昏暗,她緊追不舍,卻不小心被樹根絆倒,重重摔在地上。男人回身看到,撿起石頭砸來。沈硯側(cè)身躲過,迅速掏槍:“站?。≡賱游揖烷_槍!”
男人非但沒有停下,反而加快腳步。沈硯無奈扣動扳機擊中他的腿部。男人慘叫著摔倒在地,沈硯再次制服他,低頭一看,自己的膝蓋和手掌已被劃傷,鮮血淋漓。
大火撲滅后,隊員們清點損失,雖然有兩名海關(guān)人員和一名隊員受了輕傷,毒品大部分被毀,但“眼鏡蛇”成功被捕。沈硯看著被送走的傷員,內(nèi)心滿是自責(zé)——如果能早點發(fā)現(xiàn)遙控器,或許不會有人受傷。
回到支隊,沈硯簡單處理傷口就投入審訊?!把坨R蛇”比“蝰蛇”更加頑固,無論如何都不肯交代上下游線索,只是反復(fù)強調(diào)自己單獨行動。
審訊持續(xù)整夜,沈硯滴水未進,疲憊不堪。直到天亮,“眼鏡蛇”才松口,交代了一個隱藏在市區(qū)的制毒窩點。沈硯立刻帶領(lǐng)隊員趕過去,成功搗毀窩點,抓獲多名制毒人員,繳獲大量原料和設(shè)備。
任務(wù)結(jié)束時,天邊泛起魚肚白。沈硯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窩點,強光刺得她睜不開眼。她拿出手機,給沈知夏發(fā)去信息:“任務(wù)完成,我一切安好,很快回家?!?/p>
回到家,沈知夏早已等在門口,看到她滿身塵土和傷口,心疼得直掉眼淚:“姐姐,你怎么傷成這樣?快進來,我給你處理?!?/p>
沈硯笑笑:“小傷而已,不礙事?!?/p>
沈知夏小心翼翼給她清洗傷口,嘴里不停念叨:“以后出任務(wù)一定要小心,我不能沒有你?!?/p>
“知道了,我會注意的?!鄙虺庉p輕抱住她,連日來的疲憊瞬間消散。
接下的幾天,沈硯終于能好好休息。她陪著沈知夏逛街、買菜、做飯,和“平安”、團團散步,享受難得的寧靜。沈知夏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美食,尤其糖醋排骨,幾乎頓頓都有。沈硯吃得津津有味,心底暖暖的。
然而,平靜的日子并未持續(xù)太久。一周后,支隊接到線報——“眼鏡蛇”的上游團伙得知他被捕,意圖報復(fù)警方,計劃在市中心商場制造恐怖襲擊。
接到任務(wù)時,沈硯正和沈知夏一起看電視。她看著妹妹臉上的笑容,心中滿是不舍,但還是堅定說道:“知夏,我要歸隊了,有緊急任務(wù)?!?/p>
沈知夏的笑容僵住,隨即恢復(fù)平靜。她遞過裝備:“去吧,我等你回來。記住,一定要平安?!彼∠虏弊由系钠桨卜瑨斓缴虺庮i上,“這是我重新求的,比上次更靈驗?!?/p>
沈硯點頭,深深擁抱了她一下:“等我回來,我們?nèi)コ阅阕钕氤缘幕疱?。?/p>
趕到支隊,隊員們已集結(jié)完畢。大劉介紹情況:“根據(jù)線報,恐怖分子計劃今天下午兩點在星光商場引爆炸彈。我們已聯(lián)系商場安保疏散部分群眾,但仍有許多人被困。我們的任務(wù)是找到炸彈、拆除它,并抓捕恐怖分子?!?/p>
沈硯帶領(lǐng)一組直奔商場地下停車場,據(jù)線報炸彈可能藏在那里。停車場昏暗潮濕,彌漫汽油味。他們小心前行,耳聽八方捕捉任何異響。
突然,前方出現(xiàn)幾個穿黑衣、戴口罩的人,手里拿著武器和炸彈遙控器?!安辉S動!警察!”沈硯大喝一聲,舉槍直指。
恐怖分子見狀立刻開火,沈硯與隊員們迅速躲至柱子后還擊。槍聲震耳欲聾,空氣中充滿硝煙味。
“炸彈在那邊!”一名隊員指向不遠處一輛面包車,里面裝滿炸藥,引線已點燃,只剩不到十分鐘。
沈硯心中一驚,不顧危險沖向面包車。子彈在耳邊呼嘯,她加速奔跑,終于抵達車旁。汗水浸濕掌心,手指因緊張微微顫抖,她深吸一口氣,冷靜按照流程拆除炸彈。
就在引線即將燒到炸藥的剎那,沈硯成功剪斷引線。她癱坐在地長舒一口氣,此時隊員也制服了所有恐怖分子。
任務(wù)完成后,沈硯受到表彰,但她并未沉浸其中,而是迅速投入新工作。她知道,守護城市安寧是她的職責(zé),只要有危險存在,她就必須挺身而出。
高強度工作讓沈硯身體不堪重負(fù),回到家倒頭便睡。夢境中,她回到廢棄倉庫,黑暗籠罩一切,槍聲、慘叫聲此起彼伏。她拼命奔跑,卻始終無法擺脫追逐。突然,前方出現(xiàn)一道光,她奔向光明,眼前是一片寬闊廣場,站著許多人面帶笑容,望向高臺上的偉人。
沈硯順目光望去,看見偉人穿著中山裝,面容慈祥,揮舞著手臂高呼:“人民萬歲!”聲音洪亮,回蕩在每個角落。
人群沸騰,齊聲高呼:“人民萬歲!”“中國萬歲!”沈硯站在人群中,淚水滑落臉頰,心中的使命感涌上心頭。
醒來時,陽光灑滿房間。沈知夏走進來看到她笑,“姐姐,醒了?做了什么夢,看起來很開心。”
沈硯點點頭,目光堅定:“嗯,是個好夢?!彼叩酱斑?,看著明媚的城市,默念誓言:我一定守護好這座城市,不辜負(fù)警服和責(zé)任。
手機響起,是新的任務(wù)召喚。沈硯接起電話,語氣堅定:“收到,我馬上歸隊?!?/p>
轉(zhuǎn)身看向沈知夏,她露出燦爛笑容:“知夏,等我回來?!?/p>
沈知夏點頭,眼中滿是理解和支持:“去吧,我等你?!?/p>
陽光灑在她身上,肩章閃閃發(fā)光,如同她心中不滅的信念。前方即便荊棘遍布,她也將勇敢前行,用青春和熱血守護城市的安寧與人民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