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園的風像浸了冰的刀子,刮在臉上疼得鉆心。
紅云剛睜開眼,膝蓋就磕在青石板上,硬邦邦的涼意順著布料滲進來,激得她一哆嗦。
原主欣貴人正被華妃罰跪,理由是“賞梅時擋了娘娘的路”。
華妃坐在暖閣里,手里把玩著赤金鑲紅寶的護甲,
頌芝站在旁邊,尖著嗓子喊:
“欣貴人!給娘娘磕頭認錯!否則就跪到天黑!”
原主記憶里,欣貴人會忍,會紅著眼眶磕頭,可紅云不會。
她撐著膝蓋站起來,動作慢卻穩(wěn),帕子攥在手里,指腹掐著帕角繡的“梅”字。
那帕角還沾著點金粉,是昨天頌芝從御膳房順走的銀器碎屑。
“娘娘息怒?!?/p>
紅云聲音不高,卻穿透風里的寒氣,
“臣妾擋路是錯,可頌芝姑姑上月拿了御膳房的銀碗,說是‘娘娘賞的’,
御膳房的人不敢問,若是傳到太后耳朵里……”
華妃手里的護甲頓了頓,眼神掃過頌芝。
頌芝臉色瞬間白了,撲通跪下:
“娘娘!奴婢沒有!是欣貴人污蔑奴婢!”
“污蔑?”
紅云往前走一步,帕子故意晃到頌芝面前,金粉在陽光下閃了閃,
“姑姑袖口的金粉,跟御膳房銀碗上的一模一樣。
張妞,你昨天去取點心,是不是看到頌芝姑姑拿銀碗了?”
張妞(這次附身成欣貴人的陪嫁丫鬟)從后面出來,手里拿著個銀勺:
“是啊頌芝姑姑!
我看到你把銀碗包在帕子里,還說要送回家給你娘用!”
華妃氣得拍桌:
“好個刁奴!竟敢私拿宮中之物!拖下去杖責二十!”
頌芝被拖走時,還瞪著紅云,眼神像淬了毒。
紅云卻笑得溫順,福了福身:
“謝娘娘明察,臣妾就不打擾娘娘賞梅了?!?
轉身走時,她故意踩過頌芝掉在地上的帕子,帕角的金粉蹭在靴底,像沾了點血。
暖閣里傳來華妃的咳嗽聲,紅云嘴角勾了勾。
華妃有咳疾,剛才氣狠了,定然要犯病,這才只是開始。
回寢殿的路上,張妞小聲問:
“姑娘,您怎么知道頌芝貪墨?”
“原主的帕子里夾著御膳房的賬單?!?/p>
紅云摸出賬單,上面記著“銀碗一對,頌芝取走”,
“原主早知道,就是不敢說。
我不過是替她‘說’了而已。”
她把賬單燒了,灰燼飄在風里:
“接下來,該給華妃送點‘好東西’了。
御膳房的李公公,你去收買他,就說我知道他私藏前朝瓷瓶,
讓他在華妃的湯里加‘慢性軟筋散’,每日加一點,查不出來的那種?!?
張妞點頭,心里卻驚。
姑娘這才剛附身,就敢動華妃,還這么狠。
當晚,華妃喝了加了藥的湯,果然咳嗽加重,夜里還腿軟摔了一跤。
頌芝被杖責后躺在床上,心里恨紅云,卻不敢聲張。
她怕華妃知道更多貪墨的事。
紅云坐在窗邊,看著窗外的月亮,像塊冰涼的銀盤。
她從袖里掏出個小瓷瓶,里面是“迷情香”。
打算下次皇帝來的時候用,讓皇帝和華妃產生嫌隙。
“華妃,你的好日子,快到頭了?!?/p>
紅云笑得瘋癲,指尖蹭過瓷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