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瓦覆頂的游廊蜿蜒穿過后院,廊下懸著的銅鈴會隨微風輕晃,碎響漫過階前石路。
西側木香架攀著層層繁花,甜香混著東側蓮池的清潤,纏上朱紅廊柱。幾個青衣丫鬟輕步走過,裙擺掃過階邊蘭草。
蓮池西側有處亭閣,亭閣里站了一位少年。
他著金月錦袍,墨發(fā)用玉冠松松束起。眉眼如裁,睫羽纖長,落眼時似含星子,抬眸間又是少年人和王爺身份的桀驁。
鼻梁挺秀,唇線清晰,笑時梨渦淺淺,立在亭下,風掀衣袂,如竹如蘭,既有王府教養(yǎng)的矜貴,又有少年獨有的鮮活俊朗。
遠處傳來鴿子的翅膀扇動的響聲,蕭若風抬眸看了眼,嘴角微微揚起,前幾日托百曉堂辦的事有了結果?
蕭若風拿出鴿子腳上綁的小木筒,放飛了鴿子,木筒里面有張紙條。
那笑容輕淺的臉立即一變!
…
…
季云舒緊緊攥著手中的不落雪劍,警惕地盯著前面的兩人,他們有著完全相同的骨相與皮相——同樣劍鋒般的眉毛,同樣深邃的眼窩,連左眼瞼上那一顆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。當他們面無表情時,就像鏡里鏡外,無從分辨。
只不過他們的神態(tài)讓他們差距甚大,一喜好冷臉寡語,一喜好邪笑多言。
冷臉寡語的應當是諸葛無才了,諸葛無成就是那喜歡笑的,但他的笑意并非來自歡愉,而是源于某種洞悉與玩味,令人生厭。
“溫家的三丈不留地?”
諸葛無成:“你們北離人的功法還真挺奇妙的,要是我也生在北離,還真想多了解溫家的毒術,不過…”
“你的毒術能比得過我的陣法嗎?”周圍空氣的流通正在以不符合常態(tài)的速度加速,促使環(huán)繞在季云舒和其他兩個普通人周圍的毒氣都在加速消散。
再這樣下去,三丈不留地遲早會消耗完。
“你想救他們?”諸葛無成藏在帽子下面的嘴角一直向上勾著,他看著他們的掙扎和面對未知的彷徨和絕望,他想笑的意圖從來不是快樂,是別人的窒息。
“你一個人跑的話,說不定還能走,但要是拖著這兩個拖油瓶的話…可就會死噢?!?/p>
“季姑娘,謝謝你救我們,我為之前對你的無禮感到抱歉,但現在你還是快跑吧,這諸葛家的和傳言說的不一樣,居然如此嗜血。你留下來,我們都會死的?!?/p>
季云舒“我不怕死?!?/p>
季云舒“而且…”
季云舒看著諸葛無才離開,“這就一個金剛凡境,拖延學堂那些人的事交給你了。我去解決那個天生武脈?!?/p>
諸葛無成:“你放心,這些人…我一個、不留?!?/p>
季云舒“你怎么知道死的人不是那位?”
啊?
隊友驚疑地看著季云舒的背影,你一個金剛凡境對上人家自在地境還會有別的可能嗎?
“季姑娘你金剛凡境…”
季云舒“你看錯了?!?/p>
季云舒“我不是金剛凡境?!?/p>
季云舒眼眶斂起來形成一條密線,不落雪被她扔出去,瞬間穿過毒陣,以快到只有殘影的速度沖向外面的諸葛無成。
諸葛無成躲避開來,剛才凌厲果決的殺意麻痹了他的神經,嘴角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。
紅白色的身影從毒陣里走出來,不落雪瞬時回到她的掌心,天啟城為學堂大考提前清場,寂靜的街道只有季云舒和諸葛無成。
“有趣…你是,自在地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