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沉,準(zhǔn)備就寢的安陵容輾轉(zhuǎn)難眠,她默默盤算著,往后該如何悉心栽培弟弟安陵遠——這是蕭姨娘所生的兒子,因生母的緣故與自己母親素來親近。且安陵遠聰慧好學(xué),資質(zhì)甚佳,是個可塑之才。
身處后宮,她比誰都清楚,家族的支撐是何等重要。就拿華妃來說,有哥哥年羹堯和年府撐腰,在宮中及其囂張跋扈,在年家未倒時,有時候皇帝再生氣,也會忍耐三分。
這便是家室的重要性了,家室好,身在后宮也能多有幾分底氣。父親安比槐?不過是靠不住的墻頭草。與其寄希望于他,不如親手將弟弟打磨成才,盼他將來金榜題名,成為自己與母親在安府中最堅實的依靠。
至于安比槐……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。待自己進宮后,他便可以去地底見列祖列宗了。若非如今她與弟弟羽翼未豐,做不了什么,安府還需他撐門面,她現(xiàn)在就動手了,何須等如此久。
……
這陣子,安比槐時常歇在安母院里,一改往日的疏遠。府中下人暗地里議論紛紛,都傳夫妻二人伉儷情深,往日都是方姨娘使了手段,才叫老爺冷落了夫人。
安陵容心里明白,這其中必有安比槐的推波助瀾,他這是為了補救自己名聲,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方姨娘身上,他只是個被蒙蔽的無辜之人。安陵容便順?biāo)浦郏谒S玫耐肟焐舷铝寺远舅?,藥性不強,卻會一步步敗壞安比槐的身體。
之后的日子里,安陵容一邊用靈泉悄悄調(diào)理自己的身體,一邊時不時與母親一起用飯。母親在靈泉的滋養(yǎng)下,不僅身體慢慢康健,容色也更添了幾分光彩照人。府中下人只當(dāng)是母親近來心情舒暢,這日子越過越順心,氣色自然好轉(zhuǎn)。至于安比槐,安陵容也沒忘記,她依舊不動聲色地在安比槐的飲食里添加慢性毒藥。那藥藥性溫和卻不絕根,在日復(fù)一日侵蝕著安比槐的身體。
與此同時,安陵容計劃豐富自己的才學(xué)與技藝,請名師入府教授琴棋書畫,又請擅舞的大家傳授舞藝,還不斷精進自己的調(diào)香技藝。這些年靠著香料生意,安陵容賺了不少銀子,要不然哪來這么多銀子請名師呢?她每日勤勉不綴,未有一日懈怠,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,不斷地提升自己。
安陵容還不忘督促弟弟安陵遠用功讀書,她親自為安陵遠挑選經(jīng)史子集,檢查功課,若發(fā)現(xiàn)缺漏,便細(xì)心講解,直到安陵遠融會貫通為止,說起來還是托了靈泉的福。安陵容早有所覺,這一世,她的記憶與悟性都遠勝前世,學(xué)東西比上一世快了數(shù)倍,心思也更為敏捷。安陵遠則對姐姐敬佩不已——同樣的功課,姐姐總能更快領(lǐng)悟,為自己講題時條理分明、深入淺出。
安陵遠心中很清楚,父親安比槐自私?jīng)霰?,親人在他眼中不過是權(quán)衡利弊的棋子。說不準(zhǔn)什么時候就成了棄子,就像方姨娘母女那樣。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能在這深宅中立于不敗之地。唯有自己與姐姐互為依靠,才能不被人隨意擺布,才能真正護住他們的母親。
……
七年后。
三年一度的選秀大典如約而至,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選秀,聲勢浩大。不同的是,這一次母親與蕭姨娘一同陪她上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