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化形那日,是離侖親自為我取的名,叫“靈汐”。他指尖拂過我蓬松的火狐尾,眼神深邃如夜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:“從今往后,你便是我的,半步都不能離開我身邊?!?/p>
那時(shí)我還不懂這話里的偏執(zhí),只覺得這位大荒最強(qiáng)的妖君,待我格外不同。我與敖因一同伴在他左右,敖因性子沉穩(wěn),總勸我少惹離侖不快,可我偏喜歡逗弄他,用幻術(shù)變出漫天流螢,看他冷硬的眉眼染上一絲笑意;或是偷偷藏起他的酒杯,聽他無奈又帶著縱容的斥責(zé)。
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(huì)一直持續(xù)下去,直到那次我隨敖因去大荒邊境采靈草。途中遇到一只受傷的青鸞,我心善,便用狐火為他療傷,陪他說了幾句話??晌肄D(zhuǎn)身時(shí),卻對(duì)上了離侖冰冷的眼眸。
他不知何時(shí)出現(xiàn)在那里,周身的妖氣凜冽得讓青鸞瑟瑟發(fā)抖,落荒而逃。離侖一步步走向我,伸手捏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讓我疼出了眼淚:“靈汐,誰讓你和別的妖親近的?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我想解釋,卻被他打斷。
“只是什么?”他眼神里的占有欲幾乎要將我吞噬,“忘了我對(duì)你說過的話?你是我的,你的溫柔,你的善意,只能給我一個(gè)人?!?/p>
敖因上前想替我求情,卻被離侖一個(gè)眼神逼退。離侖拽著我回了槐江谷,將我鎖在鋪滿狐裘的房間里,語氣帶著一絲偏執(zhí)的委屈:“我是不是對(duì)你不夠好?為什么你還要看別人?”
我看著他,心里又怕又氣:“離侖!我不是你的所有物!我也有自己的朋友!”
他卻笑了,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頰,指尖帶著涼意:“朋友?在這大荒,只有我能護(hù)你。那些妖,不過是想利用你罷了?!彼麥惤叶叄曇舻统劣中M惑,“靈汐,乖乖待在我身邊,我會(huì)給你一切你想要的,永遠(yuǎn)陪著你,好不好?”
我偏過頭,不肯回應(yīng)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,周身的妖氣翻涌,房間里的燭火劇烈搖晃。“看來,你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?!彼焓?,一道妖氣纏上我的腳踝,“從今往后,沒有我的允許,你連這房間都不能踏出一步。”
我看著他偏執(zhí)的模樣,心里泛起一絲苦澀。我知道他是在乎我,可這份在乎,卻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,將我牢牢困住。我用幻術(shù)變出火焰,想燒斷那道妖氣,可火焰碰到妖氣的瞬間,就被熄滅了。
離侖看著我徒勞的掙扎,眼神里帶著一絲憐憫:“別白費(fèi)力氣了,你的幻術(shù),在我面前不值一提?!彼焓謱⑽覔砣霊阎校o緊地抱著我,“靈汐,別想著逃離我。這大荒,沒人能救你,也沒人敢救你。你只能是我的,永遠(yuǎn)都是?!?/p>
我靠在他的懷里,感受著他周身凜冽的妖氣,卻又在他的懷抱里感受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。我知道,我或許永遠(yuǎn)都逃不出他的禁錮,可心里那份對(duì)他的悸動(dòng),卻在不知不覺中,越來越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