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悠然,策劃找你?!彼奚岬拈T忽然被敲響,孟美岐走過去打開門,一個工作人員正站在門口,大聲喊道。
林悠然找我?
“嗯。跟我走一趟吧?!泵鎸θ齻€漂亮的小姐姐,工作人員依舊面無表情,語氣也很冷漠。
林悠然好。
沒有一絲猶豫,林悠然便答應(yīng)了。她知道很有可能是因為今天網(wǎng)絡(luò)上爆發(fā)出的關(guān)于她的負面消息。
不過,不知道這次她會得到怎樣的處理。還是被拋棄嗎?
這樣想著,在這溫暖的春天,她的身體竟?jié)u漸地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。但是沒事,反正什么樣的糟糕處境她都已經(jīng)經(jīng)歷過了。
拋棄而已,有什么值得難過的呢?
畢竟,當初……
——回憶分割線——
一夕之間被所有自己在乎的人誤會,還差點被一群人那樣,林悠然躺在自己租的小屋里,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,萬念俱灰,了無生氣。
一時間,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活著。
但是,隨著時間漸漸流逝,她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。
她這個人一向來是有一說一,不會逃避自己的錯誤,但也絕不會因為眾多人的指責而認下那些莫須有的罪名。
她憑什么要因為金藝娜的陰謀放棄自己現(xiàn)在所擁有的東西呢?她應(yīng)該是金藝娜越要打壓她,她反而過得越開心的。
至于那些不相信她的人,不相信就算了。她從此以后再也不和他們來往就是了。
邊伯賢那個大豬蹄子,從此以后,再也和她沒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!
而且,如果她就此一蹶不振,只會落得個親者痛仇者快的下場。
這樣想著,林悠然看了看時間,此刻正是凌晨五點,沒有丁點睡意的她坐到了梳妝臺前,準備收拾收拾回到公司去練習。
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卻在此時突然響起。
林悠然喂。
林悠然光速接起,心里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盼,盼望著是邊伯賢打電話給她,向她道歉。
“請問是林悠然小姐嗎?”
聽筒里傳來的男聲卻終究讓她失望了。這是一道陌生而又冷漠的聲音,林悠然撇了撇嘴,眼中一下子光芒散盡,果然是她想多了嗎?居然還會期待著他相信自己。可是……這會是誰呢?
林悠然嗯,我是。
心里咯噔一下,一種不好的預(yù)感從心底升起。
陌生的男聲再次響起?!罢埬龊眯睦頊蕚?,聽我講?!?/p>
林悠然你說吧。
聽到“心理準備”四個字,林悠然忽然感到自己手腳一片冰涼,周圍的景象都漸漸變得模糊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!為什么,這個人會對她說出這四個字!
電話里安靜了一陣,似乎真的在給她做心理準備的時間。
“你的母親,昨晚出了車禍,很抱歉沒能得到及時的搶救,已經(jīng)過世了。她的遺體現(xiàn)在在首都中心醫(yī)院,請你及時前來認領(lǐng)。”
聽筒里的聲音有略微的遲疑,卻還是無比流暢的將要說的話講了出來。
林悠然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身體僵硬,思緒凍結(jié)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干凈。一時間,她猶如一尊已經(jīng)腐朽的千年石像。
良久,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卻是顫抖得不成樣子。
林悠然你……你說什么?我母親她怎么了?!
“很抱歉……”
聽筒里的聲音冷漠而機械,沒有半分情緒。仿佛不是在宣告別人的一個至親的死亡,只是在說著“你的手機已欠費,請及時充值”一般。
林悠然不會的。你在騙我!這不是真的!
不知是不是因為反應(yīng)過來了,林悠然忽然變得竭嘶底里。她涕泗橫流,緊握著手機的手指節(jié)泛白,仿佛這個手機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。
“請你盡快趕來認領(lǐng)你母親的遺體。”
林悠然我不會相信你的,我告訴你!
幾乎是吼著說完這句話。林悠然狠狠地掐斷了電話,然后身體忽然喪失了所有的力氣,一下子像個被撕破的布娃娃一樣跌坐在了地上。
林悠然嗚嗚嗚……怎么會……媽媽。對,我要給她打電話,打電話。
靜坐了許久,林悠然忽然用力地抹掉洶涌得遮住視線的眼淚,用顫抖著甚至拿不穩(wěn)手機的手,找到了母親的電話,撥打了出去。
可是,不管她打多少遍,聽筒里永遠都是冰冷而又機械的“對不起,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(guān)機……”
這一下,她徹底瘋了。
她哭的放肆,聲音一陣大過一陣,平日里總是帶著笑意的雙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絕望。哭累了以后,她看見了在床上靜靜躺著的自己的背包,突然瘋了一般起身沖了過去,拿起包就逃命似的沖到了機場。
用自己僅剩的理智買了當天最早的飛機票,回到了北京。
一路上,她都在不停地祈禱那是個騙局,只是有人在惡作劇,并且一直想著,她一定會把惡作劇的始作俑者拖出來狠狠打一頓。
可是,根本不是惡作劇,也沒什么可以讓她打一頓泄憤的始作俑者。
這一切都是真的!她站在醫(yī)院前停尸房,看見了自己母親躺在冰柜里已經(jīng)冰冷僵硬的身體。
她的母親,她的媽媽,那個最愛她,用盡一切對她好的人已經(jīng)離她而去了。
林悠然媽!
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,不顧旁邊醫(yī)護人員的阻攔,林悠然撲倒冰柜上,隔著冰冷的蓋子,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媽媽。仿佛這樣,她的母親就能再次醒來。再次溫柔地把她抱在懷里。慈祥地看著她喊道“我的小悠然回來啦?!?/p>
喊了很久很久,聲音都已經(jīng)嘶啞得不成樣子,林悠然終于暈倒了。
她睡了很久。睡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。
那個時候,小小的她總是站在舞蹈教室外面看著別的孩子在老師溫柔地指導(dǎo)下跳著美麗的舞蹈。她很想加入,可是她知道她的家很窮,媽媽獨自照顧她上學已經(jīng)很辛苦了。沒有條件讓她去學習舞蹈。所以,她把這個小小的愿望一直埋在心里,誰也沒告訴。
直到有一天,媽媽看見了她滿是向往與期盼的眼神,知道了她的夢想。
媽媽很溫柔地看著她問“我們悠然也想要學習跳舞嗎?”
林悠然不……想。
小小的悠然不想讓媽媽為難,生平第一次說了違心話。
“真的嗎?”媽媽笑得很溫柔,又輕聲問了一遍。
林悠然嗯……
“可惜啊……”媽媽故作難過的樣子。
林悠然怎么了,媽媽?
“我覺得我們悠然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孩子,跳舞一定很好看,就幫她報了舞蹈班呢。可是,她居然不想學舞蹈,真讓我難過呢?!?/p>
林悠然真的嗎?媽媽!
小小的悠然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更加明亮了。
“嗯。你想去嗎?”
林悠然想,我想,媽媽。
“那明天,媽媽就送你去舞蹈班學習吧?!?/p>
林悠然好。
后來,林悠然才知道母親為了她的那個夢想付出了太多,太多。
這一暈,她沉睡了一天一夜。夢里不斷出現(xiàn)的母親溫柔的臉龐和那些她所在乎的人的冷言冷語,讓她睡得異常不安穩(wěn)。
她一醒來,便辦理了母親的后事。
之后,她接了一個電話。是公司打的。說她的品行有問題,私下欺負練習生的事情被網(wǎng)絡(luò)曝光了,對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響,已經(jīng)把她從練習生除名了。
她知道,這是因為金藝娜??伤龥]有心情,也沒辦法去改變。只能任由它發(fā)展。再后來,她沉寂了一個月。什么事情也沒干。除了發(fā)呆。
之間,她給邊伯賢打了一個電話,可能是因為這幾年在一起養(yǎng)成了依賴他的習慣,感到痛苦,就想要聽到他的安慰。
可是,接電話的卻是金藝娜。
她說她和伯賢在一起了。
她說伯賢再也不想看見她。
她說她已經(jīng)被排除出道位了。
她說EXO的其他人要認她做新的妹妹。
她說她就是個廢物,如此輕易的被打倒。
她說……
她沒有聽完就掛了電話。
但是,她很平靜。沒有哭,也沒有歇斯底里。只是暗暗發(fā)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誓,從此以后再也不和他們聯(lián)系。
她要和她的過去一筆勾銷。
——回憶結(jié)束——
孟美岐悠然?
看著林悠然答應(yīng)了卻半天沒有反應(yīng),孟美岐擔心地喊道。
林悠然嗯。
在孟美岐的呼喚下,林悠然回過神來。她從床上跳下來,走到工作人員面前。
林悠然我們走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