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陽把天邊染成血色,與城下堆積的尸身連成一片,風卷著焦糊的草木氣息掠過,連空氣都帶著腐朽的腥甜。宋懷川握著染血的劍,快步走向立于城樓頂端的赤色身影,單膝跪地時,聲音里滿是難掩的疲憊與愧疚:“見過朱雀大人?!?/p>
赤色身影緩緩轉身,朱雀的翎羽在夕陽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,祂垂眸看向城下的慘狀,聲音沒有半分溫度:“你要與我說的,就是這些?”
“是屬下無能?!彼螒汛ㄟo了劍柄,指節(jié)泛白,“趙念兒掙脫了靈力束縛,不僅自身逃脫,還在城中大肆屠戮——她催動女媧血脈里的戾氣,讓藤蔓瘋長成噬人的利器,整座城池的人……沒一個活下來?!?/p>
說到最后,宋懷川的聲音微微發(fā)顫。他想起那些曾被趙念兒救治過的百姓,想起他們當初對“女媧后人”的感激,如今卻都成了城下冰冷的尸體。若不是他被趙念兒的血脈之力短暫牽制,若不是沈硯舟在混亂中為趙念兒引路,這場災禍本可避免。
朱雀的目光掃過城下,赤色的瞳孔里映出遍地尸骸與斷裂的藤蔓,祂抬手時,一縷火焰在指尖燃起,卻并未落下,只是冷冷道:“女媧留脈,是為護世,而非讓后人憑一己私欲毀世。趙念兒既已墮入魔道,便不再是女媧后人,而是三界公敵?!?/p>
宋懷川抬頭,眼中帶著一絲急切:“大人,趙念兒帶著沈硯舟往南逃了,屬下愿即刻追緝,定要為滿城百姓報仇,也為女媧一脈清理門戶!”
朱雀指尖的火焰緩緩熄滅,祂看向宋懷川,語氣里多了幾分凝重:“不必急。她既已染了滿手血腥,血脈里的戾氣便會外露,不出三日,三界之內的修士都會感知到她的氣息。你且先處理好這覆城的后事,至于趙念兒……”
說到這里,朱雀的聲音陡然轉厲:“她逃不掉的。待我稟明天帝,便親自去會會這位‘女媧后人’,看看她究竟有何底氣,敢讓一座城池為她的執(zhí)念陪葬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