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對的黑暗,伴隨著船體傾斜的劇烈震動和刺耳的金屬摩擦聲,將底層輪機艙變成了一個失控的、正在傾覆的鋼鐵迷宮。冰冷的恐懼如同海水般瞬間淹沒了每一個人。
“穩(wěn)??!”馬嘉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,冷靜得如同定海神針,“浩翔,程鑫,匯報情況!”
“老者不見了!門口太亂,他一閃身就消失在管道后面了!”丁程鑫的聲音帶著懊惱和不甘。
“趙鼎還在!嚇癱了,跑不了!”嚴浩翔迅速回應,同時緊緊抓住了附近的固定物,防止滑倒。
“耀文!報告航向和動力情況!”馬嘉祺一邊下令,一邊摸索著掏出了高亮度戰(zhàn)術(shù)手電,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了眾人驚魂未定的臉。
“舵機失靈!引擎艙無人響應!導航顯示我們正以每小時15節(jié)的速度沖向西南方向的暗礁區(qū),照這個速度和角度,最多……最多二十分鐘就會撞上!”劉耀文的聲音透過耳麥傳來,背景是呼嘯的風聲和警報聲,他顯然已經(jīng)回到了上層甲板或駕駛臺外圍。
二十分鐘!時間緊迫!
“真源!亞軒!”馬嘉祺點名。
“我和亞軒在嘗試進入引擎控制室,門被從里面鎖死了!需要暴力破解!”張真源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撞擊聲。
“馬哥,”宋亞軒急促地補充,“我聽到控制室里面有微弱的呼吸聲!不止一個人!但……沒有操作機器的聲音!”
引擎控制室有人,但卻放任游輪失控?是被挾持了,還是……內(nèi)鬼?
“耀文,能否從外部切斷動力?或者嘗試輔助舵?”馬嘉祺快速思考方案。
“不行!主控系統(tǒng)被物理鎖死了,除非從內(nèi)部解鎖,或者直接炸掉傳動軸,但那會引起爆炸,太危險了!”
情況陷入僵局。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就是那個被鎖死的引擎控制室。
“真源,需要多久能破門?”
“這種防水密封門很結(jié)實!至少需要五分鐘不間斷撞擊!”張真源估算道。
“來不及了……”賀峻霖的聲音帶著顫抖,他正緊緊抱著那個從儲藏室找到的金屬箱,“我們必須有備用方案?!?/p>
馬嘉祺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現(xiàn)場,最終落在面如死灰的趙鼎和賀峻霖懷里的箱子上。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中形成。
“浩翔,看住趙鼎。程鑫,警戒通道,防止那個祭司殺個回馬槍?!瘪R嘉祺語速極快,“霖霖,把箱子打開,看看里面的卷軸,有沒有關(guān)于這艘船結(jié)構(gòu),或者……控制系統(tǒng)的記載!既然他們選擇在這里進行儀式,這里很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暗道或后門!”
賀峻霖瞬間明白了馬嘉祺的意圖——既然現(xiàn)代科技手段暫時失效,或許古老的線索能帶來一線生機。他立刻蹲下,不顧船體的搖晃,借助手電光,小心翼翼地展開那些古老的獸皮卷軸。
卷軸上的文字和圖案晦澀難懂,但賀峻霖憑借其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之前的研究基礎(chǔ),飛速地瀏覽著。馬嘉祺則拿起了那個青銅“鑰匙”,仔細端詳。鑰匙造型古樸,尾部是那個“審判之眼”的圖騰,而前端則是一些復雜的鋸齒和凹槽,不像是開啟任何現(xiàn)代鎖具的樣式。
“找到了!”賀峻霖突然喊道,手指顫抖地指著一幅卷軸上的圖案,“這不是簡單的船!卷軸上記載,早期‘儺’族的祭司曾利用大型水上祭壇進行儀式!這艘游輪的設(shè)計者之一,或者進行大規(guī)模改造的人,很可能借鑒了古老祭壇的結(jié)構(gòu)!看這里!”
卷軸上有一幅模糊的示意圖,描繪了一個帶有復雜管道和樞紐的結(jié)構(gòu),中心點有一個鎖孔狀的標記。
“這看起來……像是一個巨大的機械閥門的控制核心!”賀峻霖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希望,“如果這艘船真的有類似結(jié)構(gòu),這個控制核心或許能繞過主控系統(tǒng),對船舵或動力進行最基礎(chǔ)的干預!”
“位置!核心在哪里?”馬嘉祺急問。
賀峻霖快速對比著卷軸和腦海中記憶的游輪結(jié)構(gòu)圖:“按照比例和管線走向……在……在船艏!錨鏈艙的下面!有一個一般不對外開放的應急機械艙!”
“耀文!確認船艏錨鏈艙下方是否有應急機械艙入口!”
“有!有一個隱蔽的檢修口!但通常被雜物覆蓋!”劉耀文立刻回應。
“就是那里!”馬嘉祺當機立斷,“耀文,真源,亞軒,你們?nèi)齻€繼續(xù)嘗試攻破引擎控制室,雙線并行!程鑫,浩翔,帶著趙鼎,我們?nèi)ゴ紮C械艙!霖霖,你跟我們走,需要你解讀卷軸!”
計劃已定,眾人立刻行動。馬嘉祺小隊拖著幾乎走不動路的趙鼎,在傾斜搖晃的船艙中艱難前行。一路上,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乘客和試圖維持秩序但同樣絕望的船員,哭喊聲、祈禱聲不絕于耳,如同末日降臨。
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要帶上我……”趙鼎癱軟地被拖著走,語無倫次。
“因為那個‘鑰匙’很可能需要‘祭司’或者相關(guān)的人才能啟動!”馬嘉祺冷冷道,“你參與了這件事,就別想獨善其身!”
趙鼎面如死灰,不再言語。
有賀峻霖這個活地圖指引,他們避開了混亂的主通道,沿著工作人員使用的狹窄通道快速移動。終于,他們來到了船艏錨鏈艙。巨大的錨鏈盤如同怪獸的巢穴,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腥味和鐵銹味。劉耀文已經(jīng)提前清理了角落的雜物,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、向下延伸的金屬梯入口。
“下面空間不大,中間確實有一個奇怪的……像是祭壇一樣的石臺,上面有個鑰匙孔!”劉耀文的聲音從下方傳來。
馬嘉祺率先下去,果然看到一個與周圍現(xiàn)代化設(shè)備格格不入的、略顯粗糙的圓形石臺,石臺中央,是一個銹跡斑斑的青銅鑰匙孔,其形狀大小,正好與賀峻霖找到的那把青銅鑰匙吻合!
“果然如此!這艘船在建造時就被做了手腳!”丁程鑫震驚道。
“沒時間驚訝了。”馬嘉祺將青銅鑰匙遞給賀峻霖,“霖霖,你來!按照卷軸上的提示操作!”
賀峻霖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將鑰匙小心翼翼地對準鎖孔。鑰匙插入,嚴絲合縫!他嘗試轉(zhuǎn)動,卻發(fā)現(xiàn)紋絲不動。
“需要……需要能量?或者……某種啟動方式?”賀峻霖焦急地回顧卷軸上的圖案,上面描繪著祭司將手放在石臺上吟誦的畫面。
“能量?”嚴浩翔看向趙鼎,“是不是需要他的血?或者……”
就在這時,趙鼎仿佛被提醒了什么,突然掙扎著撲向石臺,臉上露出一種癲狂混合著絕望的表情:“讓我來!這是唯一的辦法!只有‘鑰匙’和‘罪人的懺悔’才能啟動它!是我!都是我做的!是我把林楓的行蹤告訴了祭司,是我默許了王海的死!我為了救我的公司……我罪有應得!”
他一邊嘶吼著,一邊用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臺上,鮮血頓時從額頭滲出,沾染了石臺。
說來也怪,當鮮血接觸到石臺的瞬間,那把青銅鑰匙突然微微震動起來,表面浮現(xiàn)出淡淡的、與之前手杖上相似的幽光。賀峻霖感到鑰匙一松!
“可以轉(zhuǎn)了!”他用力一擰!
“咔噠——”一聲沉重的機括聲從船體深處傳來,緊接著是齒輪轉(zhuǎn)動的轟鳴!游輪劇烈一震,傾斜的角度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緩!
“舵機響應了!航向在改變!我們避開暗礁了!”耳麥里傳來劉耀文狂喜的呼喊!
成功了!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,幾乎虛脫。趙鼎癱倒在石臺邊,又哭又笑,狀若瘋癲。
然而,馬嘉祺的眉頭卻并未舒展。他看著眼前這個古老的機關(guān),又想起逃脫的祭司和引擎控制室里的疑點。
游輪的危機暫時解除,但真正的謎團,似乎才剛剛被揭開了一角。這個精心設(shè)計的、將現(xiàn)代科技與古老邪術(shù)結(jié)合的陰謀,其真正的目的,恐怕遠比一次簡單的“換命”要可怕得多。
“控制室門撞開了!”張真源的聲音傳來,帶著凝重,“里面有兩名船員被綁著,嘴里塞著布……但是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其他人?!?/p>
內(nèi)鬼,果然在最后關(guān)頭金蟬脫殼了。
馬嘉祺握緊了拳頭,目光銳利地掃過黑暗的船艙深處。他知道,和“儺”組織的較量,遠未結(jié)束。而這艘歷經(jīng)劫難的游輪,在抵達港口后,等待他們的,將是更復雜的局面和更隱蔽的敵人。
?
作者有話說:
危機暫時解除!但幕后黑手依然逍遙法外!古老的機關(guān)竟然真的能控制現(xiàn)代游輪,這個設(shè)定是不是很帶感?趙鼎的崩潰懺悔揭示了部分真相,但感覺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時團!下一章,游輪靠港后,真正的智斗和追查才要開始!秘案組將如何向官方解釋這一切?那個逃脫的祭司和內(nèi)鬼又會逃往何方?記得投票留言哦,你們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!明天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