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1月下旬，南京的風帶著初冬的涼意，吹得老門東的梧桐葉簌簌作響。張凌赫揣著劇組發(fā)來的合同，早早地在新街口圖書館門口等蘇清晏——按照約定，今天她要幫他把把關，畢竟涉及演藝合同，里面的條款錯綜復雜，他一個工程專業(yè)的學生完全摸不著頭腦。

蘇清晏踩著約定時間趕來，手里還提著一個文件夾，里面夾著她打印好的《演藝經紀合同示范文本》。“早啊，”她笑著遞過一杯熱拿鐵，“先暖暖手，合同我看看?！?/p>

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張凌赫把合同推到她面前，眼里滿是信任：“我看了一遍，好多條款都看不懂，尤其是薪酬結算和違約責任這塊，完全沒概念?！?/p>

“別急，我慢慢幫你看?！碧K清晏打開合同，拿出筆在上面圈圈畫畫，“演藝合同最關鍵的就是這幾點：工作內容、工作時長、薪酬構成、違約責任、解約條款，還有是否涉及肖像權、著作權的授權?！?/p>

她的指尖劃過紙面，語速平穩(wěn)地解釋著：“你看這條，‘乙方需配合甲方安排的宣傳活動，每年不超過12次’，這個次數是合理的，但要補充‘宣傳活動需提前7天書面通知乙方’，避免臨時通知影響你的學業(yè)。還有薪酬這塊，‘拍攝薪酬分三期支付，開機付30%，殺青付50%，劇集播出后付20%’，沒問題，但要明確‘播出’的定義，是首播還是包括重播?！?/p>

張凌赫認真地聽著，把她的話一一記在筆記本上，偶爾插話提問：“那這個‘乙方不得擅自接拍其他劇組的戲’，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后不能再接別的機會了？”

“不是，”蘇清晏抬眼看他，耐心解釋，“這個條款是為了避免檔期沖突，你可以和對方協(xié)商，‘在不影響本劇組拍攝進度的前提下，經甲方書面同意，乙方可接拍其他非沖突類工作’，這樣既保護了對方的權益，也給你留了余地。”

她一邊說，一邊在合同上標注需要修改的地方，字跡清雋有力，和高中時的筆記一模一樣。張凌赫看著她認真的側臉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發(fā)梢，心里暖暖的——原來被人放在心上，是這樣踏實的感覺。

整整一個上午，蘇清晏幫他逐字逐句地審核合同，修改了5處關鍵條款，還幫他擬好了補充協(xié)議的初稿?！昂昧耍彼仙衔募A，長舒一口氣，“這樣修改后，合同就規(guī)范多了，你下午去簽合同的時候，記得讓對方在補充協(xié)議上簽字蓋章，有任何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。”

“清晏，真的太謝謝你了，”張凌赫看著她，眼里滿是真誠，“如果不是你，我肯定要吃虧?！?/p>

“跟我客氣什么？”蘇清晏笑著收拾東西，“我們是朋友啊，而且以后你成了大明星，我還能沾你的光呢?！?/p>

“那我以后一定多給你寄簽名照?！睆埩韬招χf，心里卻在想：我更想讓你成為我身邊最特別的人。

下午，張凌赫按照蘇清晏的囑咐，順利和劇組簽了合同。拿到簽約確認單的那一刻，他第一時間拍了照片發(fā)給蘇清晏，配文：“成功簽約！多虧了我的專屬法律顧問～”

蘇清晏很快回復：“恭喜呀！晚上請你吃飯，就當慶祝了?！?/p>

晚上，兩人約在南師大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館。張凌赫點了蘇清晏喜歡吃的糖醋排骨、清炒時蔬，還有一份她上次說好吃的鴨血粉絲湯。“明天就要進組了，拍攝地點在橫店，可能要待一個月。”他一邊給她夾菜，一邊說，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舍。

“一個月啊，”蘇清晏點點頭，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，隨即又笑著說，“沒關系，拍戲要緊，你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，注意安全，尤其是吊威亞的時候，一定要聽從工作人員的安排?！?/p>

“我會的，”張凌赫看著她，“我會每天給你發(fā)消息，告訴你劇組的趣事?！?/p>

“好啊，”蘇清晏笑著答應，“我也會給你分享我的學習和實習日常，比如我今天又整理了多少案卷，學會了多少法條?！?/p>

那頓飯，兩人聊了很久，從劇組的拍攝計劃，到未來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，再到高中時的趣事。張凌赫說起高中時模仿她的筆記，被同桌嘲笑“東施效顰”，蘇清晏忍不住笑出了聲：“我說怎么覺得你的錯題本字體那么眼熟，原來你一直在模仿我。”

“還不是因為你寫的字好看，”張凌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，“而且我想離你近一點，哪怕只是筆記字體像你也好。”

蘇清晏的臉頰微微泛紅，沒有說話，只是低頭喝了一口湯，嘴角卻忍不住上揚。

送蘇清晏回南大宿舍的路上，兩人沿著漢口西路慢慢走著。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偶爾有晚歸的學生從身邊經過，留下陣陣歡聲笑語。“到了，”蘇清晏停下腳步，轉身看著他，“明天一路順風，記得照顧好自己。”

“嗯，”張凌赫點點頭，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，遞給她，“這個給你?！?/p>

蘇清晏疑惑地打開盒子，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銀杏葉書簽，葉脈清晰，邊緣鍍了一層金邊，上面刻著兩個小小的字：“清晏”。“這是我今天在南大銀杏道撿的銀杏葉，找工匠做的，”張凌赫有些羞澀地說，“希望你喜歡?！?/p>

“我很喜歡，”蘇清晏握著書簽，心里暖暖的，“謝謝你，凌赫?！?/p>

“不用謝，”張凌赫看著她，鼓起勇氣說，“清晏，我在橫店會想你的?！?/p>

蘇清晏的心跳猛地一跳，她抬起頭，撞進他溫柔的眼眸里。路燈的光灑在他臉上，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，眼里滿是真誠與不舍?！拔乙矔肽愕?，”她輕聲說，聲音細若蚊蚋，卻足夠清晰地傳到他耳朵里。

那一刻，張凌赫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，只剩下兩人的心跳聲。他想上前擁抱她，想告訴她藏在心底多年的喜歡，但最終還是忍住了——他怕嚇到她，也怕破壞現(xiàn)在的美好。

“那我上去了，”蘇清晏率先打破沉默，轉身走進宿舍樓，“記得給我發(fā)消息?！?/p>

“好?！睆埩韬湛粗谋秤?，直到她消失在樓道拐角，才轉身離開。

回到宿舍，張凌赫收拾好明天要帶的行李，拿出手機，翻看著蘇清晏的照片，又看了看那枚銀杏葉書簽的照片，嘴角忍不住上揚。他給蘇清晏發(fā)了一條微信：“晚安，清晏。明天醒來，我就出發(fā)了?！?/p>

蘇清晏很快回復：“晚安，凌赫。一路順風，期待你的好消息?！焙竺婕恿艘粋€星星的表情包。

張凌赫把手機放在枕邊，心里充滿了期待。他知道，這次橫店之行，不僅是他演藝事業(yè)的起點，也是他向蘇清晏靠近的重要一步。

第二天一早，張凌赫登上了前往橫店的高鐵?；疖囬_動的那一刻，他給蘇清晏發(fā)了一張窗外的照片，配文：“出發(fā)啦！等我回來?！?/p>

蘇清晏回復：“加油！我會一直支持你?！?/p>

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，張凌赫的心里暖暖的。他望向窗外，陽光正好，透過玻璃灑在他臉上，就像蘇清晏的笑容一樣，溫柔而有力量。

他知道，未來的路還很長，會有很多挑戰(zhàn)，但只要想到蘇清晏，想到她的支持與鼓勵，他就有勇氣去面對一切。而那份藏在心底多年的暗戀，也在這列駛向星光的火車上，悄然生長，等待著開花結果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