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風(fēng)裹著梧桐葉的碎金,卷進江城一中高三(1)班的窗欞。下課鈴剛落,數(shù)學(xué)老師抱著教案剛出門,后排就傳來道陰陽怪氣的聲音:“有些人當(dāng)班長就是不一樣,仗著老師信任,作業(yè)都能隨便打高分,哪像我們只能靠真本事?!?/p>
說話的趙磊上次作業(yè)被沈鈺扣了分,此刻斜睨著前排的身影,譏諷毫不掩飾。班里瞬間靜了,幾道目光釘在沈鈺身上。
沈鈺剛理好作業(yè)本,動作一頓。他是班里為數(shù)不多的alpha,信息素是清冽的雪松味,平時卻溫和得像杯溫水,連發(fā)怒都帶著收斂的克制。此刻被當(dāng)眾內(nèi)涵,耳尖泛著薄紅,轉(zhuǎn)過身時語氣依舊平靜:“評分標(biāo)準(zhǔn)是老師定的,你對分?jǐn)?shù)有異議,可以拿作業(yè)去問老師?!?/p>
“問老師?”趙磊嗤笑,音量拔高,“誰不知道你是alpha,信息素壓人都夠了,哪用真本事?再說上次競賽,你和祁淮組隊拿的獎,誰知道是不是你仗著alpha身份逼他帶你?”
這話像針戳破了安靜——沈鈺是文科榜首,但信息素等級不低,祁淮是全校唯一的enigma,信息素是冷調(diào)的檀木,平時獨來獨往,連老師都不敢輕易招惹。兩人組隊參賽拿獎,本就有人私下說沈鈺“攀高枝”。
沈鈺的指尖微微收緊,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地散了一絲,帶著alpha的壓迫感。他想解釋分工,卻被趙磊的話堵得喉頭發(fā)緊。
就在這時,一道低磁的聲音突然響起,像冰棱撞在石上:“趙磊?!?/p>
祁淮坐在沈鈺斜后方,一直低頭看競賽題,此刻抬眼的瞬間,檀木信息素?zé)o聲地漫開——不是攻擊性的釋放,卻帶著enigma獨有的、能壓過所有alpha的威懾力。班里的議論聲瞬間掐斷,連空氣都像凝住了。
“競賽評分細(xì)則在官網(wǎng),沈鈺負(fù)責(zé)的報告占比40%,有署名和審核意見?!逼罨春仙蠒?,指尖敲了敲桌面,“你看不見,還是故意裝瞎?”
趙磊被檀木信息素壓得后背發(fā)涼,強撐著道:“我就是隨口說說……”
“隨口說?”祁淮身體微傾,檀木信息素又重了一分,“用無憑無據(jù)的話詆毀同學(xué),用信息素等級造謠,這是‘隨口說’?”
他掃過班里的人,聲音冷得像結(jié)了霜:“沈鈺文科常年第一,模擬考語英雙滿,理科穩(wěn)居前十。他的能力,不需要靠‘逼’誰來證明。倒是你,上次作業(yè)錯題率53%,與其盯著別人,不如先把自己的短板補上。”
趙磊臉漲成豬肝色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能死死低著頭。
沈鈺看著祁淮的側(cè)臉,雪松信息素悄悄收了回去。他知道祁淮的enigma身份有多敏感,平時連信息素都很少外露,此刻卻為了他壓了趙磊一頭。沈鈺輕輕拉了拉祁淮的袖子,小聲道:“算了,別說了。”
祁淮轉(zhuǎn)頭看他,檀木信息素的冷意褪了些,聲音放輕:“理虧的不是你,不用忍?!?/p>
上課鈴救了趙磊,風(fēng)波暫時按下。沈鈺偷偷看祁淮,對方已經(jīng)重新拿起題庫,側(cè)臉線條冷硬利落,像塊被精心打磨的玉石。可沈鈺知道,剛才那陣檀木信息素的威懾,是祁淮獨有的“撐腰”。
放學(xué)鈴響,沈鈺收拾好書包走到祁淮桌邊:“剛才謝了?!?/p>
“嗯?!逼罨春仙蠒?,腳步自然放慢,和他并肩走,“去吃飯?”
“校門口的面館吧,他們家番茄面……”
話沒說完,一道怒氣沖沖的身影突然沖過來,攔住了去路。是隔壁班的李薇,眼神死死盯著沈鈺:“沈鈺!你這個alpha要不要臉!”
“啪”的一聲,耳光狠狠甩在沈鈺臉上。
沈鈺被打得偏過頭,臉頰瞬間紅了一片。他懵了,捂著臉看向李薇:“你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李薇聲音尖銳,“你搶我男朋友就算了,還敢用alpha信息素壓他!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alpha就能為所欲為?”
沈鈺臉色慘白——他根本不認(rèn)識李薇的男朋友,更別說“壓信息素”。委屈混著alpha的本能躁動,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地漫開,帶著點慌亂的攻擊性。
下一秒,冷冽的檀木信息素猛地裹住了他的雪松味,像層溫涼的膜,把他的躁動穩(wěn)穩(wěn)壓了下去。
祁淮上前一步,將沈鈺護在身后,enigma的信息素毫不收斂地鋪開——不是針對沈鈺,而是對準(zhǔn)李薇。周圍的路人瞬間退開幾米,連空氣都像結(jié)了冰。
“你再說一遍?”祁淮的聲音沒什么起伏,卻帶著能凍穿人的寒意。
李薇被enigma的信息素壓得腿軟,卻嘴硬:“他就是……”
“啪?!?/p>
耳光比她剛才的重得多,李薇踉蹌著后退,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祁淮。
“第一,”祁淮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,“沈鈺沒碰過你男朋友,造謠需要代價。第二,alpha不是你用來詆毀人的標(biāo)簽,用信息素等級罵人,才是真的下作?!?/p>
他逼近一步,檀木信息素的壓迫感讓李薇渾身發(fā)抖:“給沈鈺道歉?!?/p>
“對、對不起……”李薇帶著哭腔說完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祁淮立刻轉(zhuǎn)身看沈鈺,檀木信息素瞬間軟下來,指尖碰了碰他泛紅的臉頰,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:“疼嗎?”
沈鈺的眼眶紅了,雪松信息素里混著點委屈的軟意:“我沒有……我真的沒碰她男朋友?!?/p>
“我知道?!逼罨吹哪粗覆溥^他的紅痕,語氣是難得的柔和,“我信你。”
簡單的三個字,像溫水澆滅了沈鈺的躁動。他吸了吸鼻子,看著祁淮:“你剛才……信息素放得太明顯了,會不會被人說?”
enigma在學(xué)校本就受關(guān)注,這么公然釋放信息素,很容易被議論。
祁淮卻無所謂地挑眉:“護自己人,需要管別人說什么?”
他拉著沈鈺進了面館,老板看到沈鈺的紅痕,剛想開口就被祁淮的眼神堵了回去。等面端上來,祁淮拿起沈鈺的筷子,精準(zhǔn)地把蔥花一根一根挑出去——沈鈺不吃蔥花,這個細(xì)節(jié)他記了兩年。
暖黃的燈光裹著面條的熱氣,沈鈺看著祁淮低頭挑蔥花的樣子,臉頰的疼意慢慢散了。他的雪松信息素悄悄纏上祁淮的檀木味,像藤蔓繞著樹,溫軟又親昵。
祁淮挑完蔥花,把碗推過去,抬眼時撞進沈鈺的目光里,檀木信息素輕輕裹了他一下:“快吃,面涼了?!?/p>
沈鈺低頭吃面,心跳卻跟著面條的熱氣往上飄。他知道,祁淮這個enigma的“威懾”,從來都只對著別人——對他,是藏在冷硬外殼里的、獨一份的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