痣光

心事疊影，避不開的喧囂

林季最近總覺得心里堵得慌，像被一團(tuán)濕棉花裹住，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沉重。原本讓她滿心期待的校園時光，漸漸蒙上了一層灰色，那些關(guān)于姜南的溫柔念想，也被突如其來的煩心事，壓得快要喘不過氣。

這一切的源頭，是后桌的同桌——林杰。

林杰是個性格有些內(nèi)向的男生，平時話不多，總是埋著頭做題，林季之前幾乎沒怎么留意過他。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，林杰像是突然注意到了她，目光總在不經(jīng)意間，黏在她的身上，甩都甩不掉。

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異常的，是一次數(shù)學(xué)課。老師在講臺上講解復(fù)雜的幾何題，林季正低著頭，認(rèn)真記著筆記，筆尖在紙上快速滑動，腦子里卻還在回想昨天姜南給她講題時的模樣，嘴角不自覺地帶著淺淺的笑意。忽然，一張小小的紙條，從身后輕輕遞了過來，落在她的桌角。

林季愣了一下，以為是后桌同學(xué)傳錯了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。后桌的同學(xué)正在低頭做題，倒是他的同桌林杰，飛快地收回目光，臉頰微微泛紅，假裝翻看課本，眼神卻有些躲閃。林季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，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拿起了那張紙條。

紙條是用鉛筆寫的，字跡有些潦草，卻能清晰地看清上面的字：“林季，你認(rèn)真記筆記的樣子，很好看。”

林季的心臟猛地一跳，不是心動，而是慌亂。她盯著那張紙條，臉頰瞬間漲得通紅，手指緊緊攥著紙條，指尖都有些發(fā)白。她不知道該怎么辦，是把紙條扔了，還是裝作沒看見？她偷偷抬眼，瞥了一眼林杰，他依舊低著頭，卻能看到他的耳朵，紅得快要滴血。

那節(jié)課剩下的時間，林季再也沒聽進(jìn)去一個字。老師講的公式和例題，像一陣風(fēng)，飄進(jìn)耳朵里，又很快飄走。她的心里亂糟糟的，手里緊緊攥著那張紙條，手心都冒出了汗。她不喜歡這種感覺，不喜歡被一個自己不熟悉，甚至沒怎么說過話的男生，用這樣的方式注視和表白，更不喜歡這份突如其來的、讓她無所適從的關(guān)注。

下課鈴一響，林季像是得到了解脫，飛快地把那張紙條揉成一團(tuán)，塞進(jìn)了桌肚的角落，假裝什么都沒發(fā)生，起身就往洗手間跑去。她靠在洗手間的墻壁上，深深吸了口氣，試圖平復(fù)心里的慌亂，可那張紙條上的字，卻像刻在了她的腦海里，揮之不去。

她以為，這只是一次偶然，林杰只是一時興起，寫了一張紙條，過幾天就會忘了這件事?？伤龥]想到，這只是開始。

從那以后，林杰開始頻繁地給她寫小紙條。有時候是上課的時候，趁著老師不注意，偷偷遞過來；有時候是課間，趁她不注意，放在她的桌角；有時候甚至是放學(xué)的時候，悄悄塞進(jìn)她的書包里。紙條上的內(nèi)容，大多是一些細(xì)碎的贊美：“你笑起來很好看”“你做的筆記很認(rèn)真”“我很喜歡看你看書的樣子”，偶爾也會有一些試探性的問句：“你周末喜歡做什么？”“你是不是喜歡姜南？”

每一次收到紙條，林季都覺得無比煩躁。她不想看，卻又忍不住會打開；她想把紙條扔了，卻又害怕被別人看到，引來不必要的議論；她想找林杰說清楚，讓他不要再寫紙條了，可話到嘴邊，又不知道該怎么說——她怕傷害到他的自尊心，更怕這件事被周圍的同學(xué)知道，鬧得人盡皆知。

更讓她困擾的是，林杰不僅給她寫紙條，還總在上課的時候偷看她。無論是數(shù)學(xué)課、語文課，還是英語課，只要老師在講臺上講題，林季總能感覺到，有一道目光，從身后的斜上方射過來，牢牢地黏在她的身上。那目光帶著灼熱的溫度，讓她坐立不安，渾身不自在。

她不敢回頭，只能僵硬地坐在座位上，假裝認(rèn)真聽講，可注意力卻總是被那道目光打斷。有時候，她會故意低下頭，把頭發(fā)披散下來，遮住自己的側(cè)臉，試圖避開那道目光；有時候，她會假裝整理書本，故意挪動身體，改變坐姿；有時候，她甚至?xí)崆吧险n，早早地坐在座位上，等到林杰走進(jìn)教室的時候，假裝已經(jīng)睡著了，閉上眼，不愿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觸。

可無論她怎么做，都躲不開那道目光。那道目光，像一張無形的網(wǎng)，把她緊緊包裹住，讓她喘不過氣。原本讓她滿心歡喜的課堂，漸漸變成了一種煎熬；原本讓她期待的上學(xué)時光，也變得越來越可怕。

她開始討厭上學(xué)，每天早上醒來，一想到要去學(xué)校，要面對林杰的紙條和那道灼熱的目光，她就覺得渾身無力，連起床的勇氣都沒有。以前，她總是早早地起床，精心整理自己的頭發(fā)和衣服，期待著能在學(xué)校里遇到姜南，能看到他溫柔的笑容，能給他遞一瓶橘子味的汽水?？涩F(xiàn)在，她卻只想躲在被子里，不想出門，不想面對那些讓她煩躁的一切。

母親察覺到了她的異常，看著她每天悶悶不樂的樣子，吃飯也沒什么胃口，忍不住問她：“季季，你最近怎么了？是不是在學(xué)校遇到什么事了？還是學(xué)習(xí)壓力太大了？”

林季看著母親擔(dān)憂的眼神，心里泛起一陣委屈，多想把心里的煩心事，全都告訴母親，讓母親幫她想辦法?？伤€是搖了搖頭，強(qiáng)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，小聲說道：“沒事，媽，我就是有點累，可能是學(xué)習(xí)壓力太大了。”

她不敢告訴母親真相，她怕母親擔(dān)心，更怕母親會去找老師，去找林杰，那樣一來，這件事就會鬧得人盡皆知，到時候，所有人都會知道，林杰在暗戀她，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。

而她最害怕的，是這件事被姜南知道。

一想到姜南可能會知道這件事，林季的心里就一陣慌亂，甚至帶著一絲莫名的羞恥。她喜歡姜南，喜歡他的溫柔，喜歡他的安靜，喜歡他臉頰上那枚像星星一樣的胎記。她想在姜南的心里，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，想讓他覺得，自己是一個干凈、溫柔、認(rèn)真的女生，而不是一個被別的男生糾纏、惹麻煩的女生。

她害怕姜南知道林杰給她寫紙條、偷看她的事情后，會誤會她，會覺得她是一個隨便的女生，會覺得她在故意吸引別的男生的注意；她害怕姜南知道這件事后，會疏遠(yuǎn)她，不再和她一起討論題目，不再叫她給他送水，不再和她一起放學(xué)回家；她更害怕姜南知道這件事后，會對她產(chǎn)生不好的印象，會徹底從她的世界里消失。

每次在學(xué)校里遇到姜南，林季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。她不敢像以前那樣，坦然地看著他的眼睛，笑著和他打招呼；不敢像以前那樣，主動去找他問題目，或者給他帶橘子味的汽水；甚至不敢再和他并肩走在一起，害怕林杰會看到，害怕周圍的同學(xué)會議論，更害怕姜南會察覺到什么。

有一次，姜南在操場打球，像往常一樣，朝著她的方向揮了揮手，大聲喊道：“林季，麻煩你給我拿瓶水過來！”

林季當(dāng)時正被林杰的紙條煩得焦頭爛額，聽到姜南的聲音，心里一陣歡喜，可隨即又泛起一陣慌亂。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，生怕林杰也在附近，看到她給姜南送水的樣子，又會寫下一些奇怪的紙條。

她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沒有過去，只是對著姜南搖了搖頭，小聲說道：“對不起，我還有事，你讓別人幫你拿一下吧?！?/p>

姜南愣了一下，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，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，卻還是點了點頭，轉(zhuǎn)身繼續(xù)打球了。

看著姜南失望的背影，林季的心里一陣?yán)⒕魏碗y過。她多想跑過去，把水遞給她，多想像以前那樣，坐在一旁，靜靜地看著他打球，多想和他一起，在夕陽下并肩走回家?？伤荒?，她只能躲著，只能逃避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姜南之間的距離，一點點變遠(yuǎn)。

從那以后，林季開始更加拼命地躲著林杰，也下意識地疏遠(yuǎn)了姜南。她每天都在想，怎么才能躲開林杰的紙條和目光，怎么才能讓這件事快點過去，怎么才能回到以前的樣子，怎么才能重新靠近姜南。

她開始改變自己的作息。以前，她總是提前十分鐘到校，現(xiàn)在，她故意等到上課鈴快要響的時候，才匆匆忙忙地跑進(jìn)學(xué)校，只為了避開早上林杰可能會遞紙條的機(jī)會；以前，她總是在課間的時候，坐在座位上整理筆記，或者去找姜南，現(xiàn)在，她一下課就會飛快地跑出教室，要么去洗手間，要么去小賣部，要么就躲在操場的角落里，直到上課鈴響了，才匆匆忙忙地跑回教室，只為了避開林杰；以前，她總是和姜南一起放學(xué)回家，現(xiàn)在，她故意等到姜南走了之后，才背著書包，偷偷摸摸地離開學(xué)校，繞遠(yuǎn)路回家，只為了躲開林杰，也為了避免和姜南相遇時的尷尬。

她甚至開始改變自己的習(xí)慣。以前，她喜歡把頭發(fā)扎成馬尾，顯得干凈利落，現(xiàn)在，她總是把頭發(fā)披散下來，遮住自己的側(cè)臉，只為了避開林杰的目光；以前，她喜歡在課桌上放一些小擺件，現(xiàn)在，她把課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，只剩下課本和練習(xí)冊，只為了不讓林杰有機(jī)會把紙條放在她的桌角；以前，她總是認(rèn)真地記筆記，字跡工整清秀，現(xiàn)在，她故意把筆記寫得亂七八糟，只為了不讓林杰再贊美她的筆記，不再給她寫紙條。

可無論她怎么做，都躲不開林杰的糾纏。林杰像是摸清了她的作息，總能找到機(jī)會，把紙條遞給她；總能在她意想不到的時候，用那道灼熱的目光，注視著她。

有一次，放學(xué)的時候，林季故意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才背著書包，偷偷摸摸地走出教室。可她剛走到教學(xué)樓的拐角，就看到林杰站在那里，像是在等她。

林季的心臟猛地一跳，下意識地想轉(zhuǎn)身跑開，可林杰卻快步走了過來，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
“林季，”林杰的聲音有些緊張，臉頰微微泛紅，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紙條，“這個，給你。”

林季看著他手里的紙條，心里一陣煩躁，甚至帶著一絲厭惡。她不想接，也不想再看那些讓她心煩的文字?！拔也灰彼穆曇粲行├?，甚至帶著一絲顫抖，“林杰，你以后不要再給我寫紙條了，也不要再偷看我了，我很討厭這樣！”

林杰愣住了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，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受傷?！拔摇抑皇窍矚g你，”他的聲音有些哽咽，“我沒有別的意思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我喜歡你?！?/p>

“我知道，”林季的心里泛起一絲愧疚，可更多的是煩躁，“可我不喜歡你，我希望你不要再這樣了，不要再打擾我了，好嗎？”

說完，林季繞過他，飛快地跑了出去，背著書包，一路狂奔，直到跑出學(xué)校，跑到小區(qū)的門口，才停下腳步。她靠在小區(qū)的墻壁上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
她不是故意要傷害林杰，她只是真的很討厭這樣的糾纏，很討厭這種被人盯著、被人打擾的感覺，很討厭因為這件事，讓自己變得越來越不開心，越來越自卑，越來越不敢面對姜南。

那天晚上，林季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睡不著。她想起了林杰受傷的眼神，心里充滿了愧疚；想起了那些讓她心煩的紙條和目光，心里充滿了煩躁；想起了姜南失望的背影，心里充滿了難過和自責(zé)；想起了自己越來越討厭上學(xué)，越來越不敢面對一切的樣子，心里充滿了無助。

她多想回到以前的日子，回到那個只有姜南的溫柔和自己的小心思的日子，回到那個滿心期待上學(xué)，期待和姜南相遇的日子?？伤?，一切都不一樣了，那些煩心事，像一道陰影，牢牢地籠罩著她，讓她無法掙脫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林杰沒有再給她寫紙條，也沒有再偷偷看她。林季以為，自己終于可以擺脫這件事的困擾了，心里稍微松了口氣?？伤龥]想到，林杰雖然沒有再主動找她，卻還是會在不經(jīng)意間，出現(xiàn)在她的視線里，用一種受傷的、落寞的眼神看著她，讓她心里更加愧疚和煩躁。

而且，因為之前的疏遠(yuǎn)，她和姜南之間的距離，也變得越來越遠(yuǎn)。姜南不再主動叫她給他送水，不再主動給她講題，不再主動和她打招呼，甚至在遇到她的時候，都會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目光，轉(zhuǎn)身走開。

林季看著姜南疏遠(yuǎn)的背影，心里一陣難過。她知道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，因為自己的逃避，因為自己的小心翼翼，因為那些突如其來的煩心事，讓她失去了靠近姜南的勇氣，也讓姜南對她產(chǎn)生了誤會和疏離。

她每天都在想，怎么才能和姜南解釋清楚，怎么才能讓姜南知道，自己不是故意要疏遠(yuǎn)他，怎么才能讓姜南重新接納她；她每天都在想，怎么才能徹底擺脫林杰的糾纏，怎么才能讓這件事快點過去，怎么才能重新找回以前的自己，怎么才能重新愛上上學(xué)，重新找回那些關(guān)于姜南的溫柔念想。

可她不知道該怎么做。她害怕去找姜南解釋，害怕自己越解釋，越說不清楚，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糟；她害怕去找林杰，害怕再次傷害到他，也害怕他會再次糾纏自己；她更害怕這件事會一直持續(xù)下去，讓她永遠(yuǎn)都無法擺脫這份困擾，永遠(yuǎn)都無法回到以前的樣子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林季的心情越來越低落。她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樣，背著書包去學(xué)校，坐在教室里，忍受著林杰落寞的目光，躲避著姜南疏遠(yuǎn)的身影，心里充滿了煩躁、愧疚、難過和無助。

她的日記本里，再也沒有了關(guān)于姜南的溫柔記錄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滿滿的煩心事和無助的嘆息：“今天林杰又在看我，我好煩”“今天遇到姜南了，他躲開了我，我好難過”“我越來越討厭上學(xué)了，我好想躲起來”“我好害怕姜南誤會我，好害怕他再也不理我了”“我該怎么辦？誰能告訴我，我該怎么辦？”

她把自己的心事，全都藏在日記本里，藏在心底的最深處，不敢告訴任何人，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一切。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迷宮里的人，找不到出口，只能在原地打轉(zhuǎn)，越來越迷茫，越來越無助。

有時候，她會在夢里夢見姜南，夢見姜南笑著對她說：“林季，我知道一切，我不怪你。”夢見自己和姜南，像以前一樣，一起討論題目，一起在操場的樹蔭下看書，一起在夕陽下并肩走回家，夢見姜南叫她給他送水，夢見他溫柔的笑容和臉頰上的胎記?？擅看螐膲衾镄褋恚铀?，都是冰冷的現(xiàn)實和滿心的失落。

她多想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，多想醒來后，所有的煩心事都消失不見，多想重新回到那個滿心歡喜、小心翼翼喜歡著姜南的自己?？伤?，這只是她的奢望，現(xiàn)實中的困擾，還需要她自己去面對，去解決。

有一天，輔導(dǎo)課結(jié)束后，林季像往常一樣，故意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，才背著書包，慢慢走出教室。可她剛走到寫字樓的門口，就看到姜南站在那里，像是在等她。

林季的心臟猛地一跳，下意識地想轉(zhuǎn)身躲開，可姜南卻快步走了過來，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
“林季，”姜南的聲音依舊溫柔，卻帶著一絲疑惑和擔(dān)憂，“你最近怎么了？為什么總躲著我？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？”

林季看著姜南溫柔的眼神，看著他臉頰上那枚熟悉的胎記，心里的委屈和難過，瞬間涌上心頭，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她多想把心里的一切，全都告訴姜南，告訴她自己遇到的煩心事，告訴她自己的害怕和無助，告訴她自己不是故意要躲著他，告訴她自己有多喜歡他。

可她還是忍住了，她怕姜南知道這件事后，會更加疏遠(yuǎn)她，會更加誤會她。“沒有，”她的聲音有些哽咽，努力忍住眼淚，“我沒躲著你，我只是最近有點忙，有點累?！?/p>

“真的嗎？”姜南看著她泛紅的眼眶，顯然不相信她的話，“林季，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，或者有什么煩心事，可以告訴我，我可以幫你一起解決，不要一個人扛著，好不好？”

看著姜南真誠的眼神，聽著他溫柔的話語，林季的心里一陣溫暖，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。她咬了咬嘴唇，猶豫了很久，終于鼓起勇氣，小聲說道：“姜南，我……我遇到了一些煩心事，我……”

她的話還沒說完，就再也忍不住，趴在姜南的肩膀上，放聲哭了起來。所有的委屈、煩躁、難過、無助，在這一刻，全都化作了淚水，肆意地流淌著。

姜南愣了一下，隨即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，溫柔地安慰道：“別哭了，別哭了，有什么事，慢慢說，我在這里，我會幫你的?！?/p>

林季趴在他的肩膀上，哭了很久，直到情緒漸漸平復(fù)下來，才抬起頭，擦了擦眼淚，哽咽著，把林杰給她寫紙條、偷看她，還有自己的害怕和困擾，全都告訴了姜南。

她以為姜南會誤會她，會疏遠(yuǎn)她，會對她產(chǎn)生不好的印象。可沒想到，姜南聽完之后，臉上沒有絲毫的厭惡和疏遠(yuǎn)，反而充滿了心疼和擔(dān)憂。

“原來是這樣，”姜南輕輕嘆了口氣，“對不起，林季，我之前不知道你遇到了這么多煩心事，還以為你是不想理我，所以才躲著我?！?/p>

“沒關(guān)系，”林季的聲音有些沙啞，“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害怕你知道這件事后，會誤會我，會討厭我?！?/p>

“不會的，”姜南搖了搖頭，看著她的眼睛，眼神溫柔而堅定，“我不會誤會你，更不會討厭你。這件事不是你的錯，是林杰的方式不對，他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打擾你?！?/p>

“可是……我覺得很愧疚，我傷害了他?！绷旨拘÷曊f道。

“你沒有傷害他，”姜南溫柔地說道，“你只是誠實地告訴他你的想法，這不是傷害，這是對他負(fù)責(zé)，也是對你自己負(fù)責(zé)。你不需要因為這件事，感到愧疚?！?/p>

聽著姜南的安慰，林季的心里，像是卸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，輕松了很多。她看著姜南溫柔的眼神，看著他臉頰上那枚熟悉的胎記，心里泛起一陣溫暖和歡喜。原來，姜南沒有誤會她，原來，姜南還是像以前一樣，溫柔而善良。

“謝謝你，姜南，”林季的聲音有些哽咽，卻帶著一絲釋然，“謝謝你愿意聽我說這些，謝謝你相信我?！?/p>

“不用謝，”姜南笑了笑，左臉頰的胎記在燈光下格外溫柔，“我們是朋友，不是嗎？朋友之間，就應(yīng)該互相幫助，互相理解。以后，不要再一個人扛著煩心事了，不管遇到什么事，都可以告訴我，我會一直陪著你，幫你一起解決?！?/p>

林季點了點頭，看著姜南的笑容，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，這一次，卻是感動的淚水。她知道，自己終于不用再一個人承受這一切了，終于有人可以理解她，陪伴她，幫助她了。

那天晚上，林季躺在床上，心里充滿了溫暖和釋然。她想起了姜南溫柔的安慰，想起了他堅定的眼神，想起了他臉上的笑容和那枚熟悉的胎記，心里泛起一陣甜甜的暖意。她知道，那些煩心事，或許還沒有徹底解決，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，才能徹底擺脫。但她不再害怕了，不再無助了，因為她知道，姜南會一直陪著她，和她一起面對。

第二天早上，林季醒來的時候，陽光透過窗戶，灑進(jìn)房間里，溫暖而明亮。她慢慢從床上爬起來，精心整理了自己的頭發(fā)和衣服，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。她不再討厭上學(xué)了，不再害怕面對那些煩心事了，因為她知道，只要有姜南在，她就有勇氣，去面對一切。

來到學(xué)校，林杰依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看到林季的時候，眼神里依舊帶著一絲受傷和落寞，卻沒有再像以前那樣，偷偷看她，也沒有再給她寫紙條。林季看著他，心里依舊有些愧疚，卻不再像以前那樣煩躁了。她知道，時間會治愈一切，林杰總會慢慢放下，總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。

課間的時候，姜南走到她的座位旁，笑著對她說：“林季，走，我們?nèi)バ≠u部買瓶汽水吧，我請你。”

林季抬起頭，看著姜南溫柔的笑容，點了點頭，跟著他一起，走出了教室。陽光落在他們的身上，溫暖而明亮，像他們之間的情誼，像林季心底，重新燃起的希望和溫柔的念想。

她知道，那些煩心事，或許還會困擾她一段時間，或許還會有一些小插曲。但她不再害怕了，不再逃避了。她會勇敢地面對林杰，會坦然地和他保持距離；她會重新靠近姜南，會像以前那樣，和他一起討論題目，一起在操場的樹蔭下看書，一起在夕陽下并肩走回家；她會重新愛上上學(xué)，重新找回那些屬于自己的，小心翼翼的歡喜和溫柔。

因為她知道，無論遇到什么煩心事，無論遇到什么困難，姜南都不會離開她，都會一直陪著她，和她一起，面對一切，走向未來。而那些曾經(jīng)讓她煩躁、讓她無助、讓她害怕的事情，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，漸漸淡去，成為她青春里，一段小小的插曲，一段難忘的回憶。

而她和姜南之間的故事，還有很長很長，還有很多很多溫柔的瞬間，等著他們一起，去經(jīng)歷，去珍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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