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內(nèi)容\]
吳邪掀開車簾時,冷風裹著雪粒撲進大氅領(lǐng)口。他下意識按住胸口的石墜,那東西像塊燒紅的炭貼著皮膚,燙得心跳都跟著發(fā)顫。車輪碾... 更多精彩內(nèi)容,盡在話本小說。" />
\[正文內(nèi)容\]
吳邪掀開車簾時,冷風裹著雪粒撲進大氅領(lǐng)口。他下意識按住胸口的石墜,那東西像塊燒紅的炭貼著皮膚,燙得心跳都跟著發(fā)顫。車輪碾過結(jié)冰的路面,發(fā)出咯吱咯吱的響動,沈家管事坐在前頭罵罵咧咧:"這鬼天氣,連山神都該窩著,偏要往北頭跑藥材。"
"聽說長白山腳下有戶獵戶收著百年山參。"吳邪說話時呵出白霧,手指在車板上劃出道淺痕。他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北行采藥,只記得每次路過這片林子,石墜都會發(fā)燙。昨夜夢里又響起銅鈴聲,叮叮當當落進雪地,驚醒了埋在記憶深處的人影。
古樹橫在村口,枝椏掛滿冰棱。幾個獵戶繞著樹干走,誰都不敢多看那團黑影。張起靈背靠樹身靜立,積雪堆滿斗篷邊角。風吹起他鬢角碎發(fā)時,露出半截暗紅印記,像是用朱砂蘸著血描上去的。
"守門人又來了。"老獵戶拉著孫子躲到屋檐下,"比去年早了三天。"
吳邪猛地抓住車簾,袖口滲出點點血珠。他不知為何要用指甲劃破指尖,只覺得這樣能讓那些零碎畫面清晰些——沙暴中遞來的水囊、雪地上蜿蜒的暗紅痕跡、還有某個深夜落在額頭的溫度。馬車突然顛簸,他踉蹌著跌下車來,貂毛大氅掃過雪地,揚起一片細碎冰晶。
張起靈抬頭望向動靜傳來處,右手懸在刀柄上方三寸。風掠過枯枝時,他看見那人抬起臉來,額角擦傷結(jié)著薄痂,發(fā)梢沾著不知哪來的桃花瓣。永生咒文在他掌心跳動,卻沒有幽藍液體滲出。三十年前的畫面突然閃現(xiàn),又迅速湮滅在寒風里。
"小少爺仔細腳下!"管家慌忙扶住吳邪,卻被他推開。少年踉蹌著往前走,靴子陷進雪泥,每一步都踩在某個熟悉節(jié)奏上。他經(jīng)過古樹時特意放慢腳步,余光瞥見黑袍下擺沾著的不是雪,而是凝固的血跡。
狼嚎撕破寂靜是在午后。吳邪正在藥房翻找方子,石墜突然滾燙起來。他沖出屋子時,聽見孩童哭喊混著野兔逃竄的動靜。斷崖邊的枯樹下,三個獵戶圍著雪坑手足無措,三匹灰狼正對著被困的男孩齜牙。
"退后!"吳邪揮刀劈向逼近的狼群,卻因力道不穩(wěn)被撲倒。獠牙離咽喉只剩半尺時,銀光閃過。兩具狼尸癱軟在地,另有一顆狼頭滾落雪堆。張起靈單膝點地護在他身前,握刀姿勢與前世無二。吳邪望著他后頸紅痕脫口而出:"別回頭!"
話音未落,記憶洪流沖刷而下。某次遇襲時也是這樣背影,只是那次他背上多了支毒箭。吳邪喉頭發(fā)緊,伸手想碰觸那抹黑色,卻被孩童撲過來打斷。小男孩抱住張起靈大腿喊"守門人叔叔",卻被躲開。獵戶們圍上來時,只見雪地血痕,沒人注意到兩人按住胸口的顫抖。
"你叫什么名字?"吳邪追上去時喘著粗氣。張起靈轉(zhuǎn)身剎那,石墜劇烈共鳴,震得他耳膜生疼。"忘了最好。"那人說完就消失在林間,聲音低沉如青銅門開啟的轟鳴。吳邪站在原地,看著自己滲血的指尖。那些畫面越來越清晰,卻始終拼不出完整模樣。
暮色漸濃時,他靠著馬車角落發(fā)呆。管家掀簾送姜湯,驚呼:"小少爺脖子......"銅鏡映出后頸處隱現(xiàn)的暗紅印記,不像胎記,倒像是誰用指尖蘸著朱砂,在雪地上按下的一點紅梅。遠處傳來銅鈴聲,叮叮當當?shù)赝L白山方向去了。
\[未完待續(xù)\]吳邪站在雪地里,望著張起靈消失的方向,胸口像壓了塊冰。他下意識去摸石墜,卻發(fā)現(xiàn)指尖已經(jīng)凍僵,連那熟悉的灼熱感都變得遲鈍。
身后傳來腳步聲,是老獵戶帶著孫子往這邊走來。小男孩蹦跳著跑到古樹下,伸手去夠枝椏上掛著的冰棱。老獵戶嘆了口氣,低聲說:“別亂碰,那是守門人留下的。”
“什么叫守門人?”吳邪問。
老獵戶看了他一眼,眼神有些奇怪,“你不知道?每年這個時候,都會有個黑衣人守在這棵樹下。有人說他是山神使者,也有人說是……長白山的守門人?!?/p>
吳邪心頭一震,卻沒再追問。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血痕,那些零碎的畫面又開始浮現(xiàn)——沙暴中的水囊、雪夜里的背影、還有那個被毒箭貫穿的身影??稍绞桥叵?,那些畫面就越模糊。
“小少爺!”管家從馬車上跑下來,手里拎著個包袱,“沈家老爺派人來了,說是要盡快啟程回城?!?/p>
吳邪點頭,轉(zhuǎn)身走向馬車。可當他掀開車簾時,突然頓住了腳步。
車板上,不知何時多了一片桃花瓣。
他猛地回頭望向林間,風雪茫茫中已不見那道黑色身影。但石墜卻在此刻再次發(fā)燙,像是在回應什么。
“快上車吧,天冷?!惫芗掖叽?。
吳邪咬了咬牙,最終還是坐進了車廂。馬車緩緩啟動,碾過積雪,發(fā)出咯吱咯吱的聲響。
他靠在角落,將那片桃花瓣握在手心。銅鈴聲從遠處飄來,叮叮當當,像是穿越了時空,落在他心頭。
他忽然輕聲問:“我是不是……認識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