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雨,總是帶著一股纏綿的濕意,將京郊那座名為“朝鳶閣”的樓宇,籠在一片朦朧的水色里。

  閣外的鳶尾花被雨水打得低垂了瓣,紫的、白的,... 更多精彩內(nèi)容,盡在話本小說。" />

亚洲欧美综合精品二区,亚洲av无码国产精品夜色午夜,亚洲精品无码乱码成人,亚洲精品成人久久久,亚洲av成人午夜电影在线观看

話本小說網(wǎng) > 古代小說 > 景燁共渡離散
本書標簽: 古代  雙男主  古風     

金珠聘閣老,寒刃候東宮

景燁共渡離散

暮春的雨,總是帶著一股纏綿的濕意,將京郊那座名為“朝鳶閣”的樓宇,籠在一片朦朧的水色里。

  閣外的鳶尾花被雨水打得低垂了瓣,紫的、白的,碎碎地鋪了一地,倒像是誰不小心打翻了妝奩,將脂粉落了滿庭。閣樓最高處的飛檐上,蹲著一只玄色的雀,它歪著腦袋,瞧著從官道盡頭緩緩駛來的車隊——那車隊排場極大,前有羽林衛(wèi)開道,后有太監(jiān)捧著箱籠緊隨,中間一輛鎏金嵌玉的馬車,簾幕低垂,只偶爾有風卷過時,能瞥見車內(nèi)明黃的一角。

  “閣主,宮里那位,倒是肯下血本?!?/p>

  說話的是花容,朝鳶閣的副閣主,一身月白長衫,襯得她眉眼愈發(fā)清冷。她負手立在沈燁身側(cè),目光掃過那隊人馬,嘴角噙著一絲淡笑。

  沈燁站在閣樓的欄桿旁,指尖捻著一枚鳶尾花的花骨朵。他穿著件石青色的常服,墨發(fā)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著,幾縷碎發(fā)垂在額前,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。他抬眼,望向那輛明黃馬車,聲音懶懶散散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:“黃金千兩,珠寶萬兩……季峰同倒是舍得。”

  “舍得?”花容輕笑一聲,“為了他那寶貝兒子,別說千兩黃金,便是萬兩,他也掏得出來。畢竟,太子季景是他唯一的血脈,還是個……身中絕情蠱的主兒?!?/p>

  提到“絕情蠱”三個字時,沈燁指尖的花骨朵微微一捏,花瓣上的雨珠簌簌落下。他沒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馬車在朝鳶閣的黑漆大門前停下。

  車門被掀開,先走下來的是總管太監(jiān)李德全,他一臉諂媚地笑道:“沈閣主,皇上在車內(nèi)等著您呢?!?/p>

  沈燁放下手,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慢步走下閣樓。他身姿頎長,步履間帶著一種漫不經(jīng)心的優(yōu)雅,可花容知道,那看似松散的姿態(tài)里,藏著朝鳶閣第一殺手的所有鋒芒。

  走到馬車前,沈燁微微拱手,聲音不卑不亢:“草民沈燁,參見陛下?!?/p>

  車內(nèi)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:“沈閣主不必多禮,快上車說話?!?/p>

  沈燁挑了挑眉,也不推辭,彎腰鉆進了馬車。

  車廂內(nèi)陳設奢華,鋪著厚厚的云錦軟墊,香爐里焚著龍涎香。皇帝季峰同穿著明黃色的常服,臉色卻有些憔悴,見沈燁進來,他立刻直起身,開門見山:“沈閣主,朕今日來,是有一事相求?!?/p>

  沈燁尋了個位置坐下,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,那玉佩是一塊墨色的琉璃,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——正是朝鳶閣的信物“燁容兮”。他抬眸,對上季峰同的視線,語氣平淡:“陛下請講。”

  “朕想請你……做太子太傅?!奔痉逋钗豢跉?,“俸祿黃金千兩,珠寶萬兩,另外,朝鳶閣上下一應開銷,皆由朕來承擔?!?/p>

  沈燁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,低低笑了起來,那笑聲在密閉的車廂里回蕩,帶著幾分嘲諷:“陛下怕是弄錯了。草民是朝鳶閣的閣主,是殺手,不是太傅。教太子讀書寫字,草民可沒那個閑心?!?/p>

  “不,你有?!奔痉逋皽惲藴悾凵駪┣?,“朕知道你朝鳶閣神通廣大,只要錢給夠,什么事都能辦。教太傅只是個幌子,朕要你做的,是保護太子?!?/p>

  “保護太子?”沈燁挑眉,“太子金尊玉貴,身邊護衛(wèi)無數(shù),哪里用得著我一個殺手來保護?”

  “你不懂!”季峰同的聲音陡然拔高,隨即又壓低,帶著一絲苦澀,“景兒他……身中絕情蠱,對男女情愛毫無知覺??烧蛉绱?,他才更容易被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利用!朕這皇宮看似平靜,實則暗流涌動,朕不放心別人,只信得過你朝鳶閣的手段?!?/p>

  沈燁沉默了。他知道季景身中絕情蠱,也知道這位太子是皇帝唯一的軟肋。他摩挲著玉佩的手指頓了頓,忽然問道:“陛下就不怕,我沈燁護著護著,就把太子……拐跑了?”

  季峰同臉色一白,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問。他沉默了許久,才艱澀地開口:“只要你能護住他的性命,朕……認了?!?/p>

  這句話,像是一道驚雷,在沈燁心頭炸開。他看著季峰同眼中的掙扎與決絕,忽然覺得這樁買賣,似乎比想象中更有意思。

  他勾了勾唇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“成交。不過,陛下得答應我一個條件?!?/p>

  “你說!”季峰同立刻道。

  “太傅的身份是假的,但‘沈燁’這個人,必須是真的。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待在太子身邊,陛下不能干涉?!?/p>

  季峰同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:“好!只要你能護住景兒,朕允你。”

  沈燁站起身,微微拱手:“那草民就恭候太子殿下了?!?/p>

  說完,他轉(zhuǎn)身下了馬車,留下季峰同一人在車廂內(nèi),望著他的背影,久久沒有言語。

  花容早在門外等著,見沈燁出來,立刻迎上去:“閣主,答應了?”

  沈燁嗯了一聲,目光望向京城的方向,眼神幽深:“黃金千兩,珠寶萬兩……這買賣,不虧?!?/p>

  “只是,太子殿下那位絕情蠱……”花容有些擔憂,“閣主您……”

  “放心?!鄙驘畲驍嗨凹热唤恿诉@樁生意,就沒有做砸的道理。走吧,回閣里準備一下,咱們這位新‘太傅’,該上崗了。”

  他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。

  三日后,京城東宮。

  季景正坐在窗前看書,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,面容俊秀,只是那雙眼睛,清澈得像一汪寒潭,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。他身中絕情蠱,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,包括自己的這位新太傅。

  “殿下,太傅到了。”貼身太監(jiān)小全子輕聲稟報道。

  季景頭也沒抬,只淡淡嗯了一聲。

  沈燁穿著一身一絲不茍的太傅官服,走進了書房。他目光落在季景身上,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位傳說中身中絕情蠱的太子。十六歲的少年,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,可那雙眼睛里的空洞,卻讓他覺得有些刺眼。

  他清了清嗓子,朗聲道:“臣沈燁,參見太子殿下?!?/p>

  季景這才緩緩抬起頭,看了他一眼。那眼神,平靜得像在看一塊石頭,沒有絲毫波動。

  “免禮?!彼穆曇粢埠芷降?,聽不出喜怒。

  沈燁走到他面前,將一卷書放在他桌上:“殿下,今日我們來研習《論語》?!?/p>

  季景掃了那書一眼,又低下頭,繼續(xù)看自己的兵書。

  沈燁也不惱,自顧自地翻開書,開始講解。他的聲音清朗悅耳,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,可季景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,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  沈燁講了一會兒,忽然停下,走到季景身邊,指著他手里的兵書:“殿下對兵法感興趣?”

  季景終于有了一絲反應,他抬眼看了看沈燁,搖了搖頭,又點了點頭。

  沈燁笑了:“兵法講究虛實結合,攻心為上。殿下可知,這宮里的人心,比戰(zhàn)場上的敵人更難揣測?”

  季景皺了皺眉,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么。

  沈燁也不在意,伸手想去拿季景手里的兵書:“不如,臣與殿下探討一番?”

 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觸碰到兵書時,季景忽然抬起手,按住了他的手背。

  沈燁的動作一頓,有些意外地看向季景。

  季景的眼神依舊很平靜,但指尖的力道卻很穩(wěn)。他看著沈燁,緩緩開口,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:“太傅,逾越了?!?/p>

  這是沈燁來到東宮后,季景對他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。

  沈燁挑了挑眉,收回了手,笑道:“殿下說得是,是臣唐突了。”

  他重新站好,目光落在季景按在書上的手上。那雙手骨節(jié)分明,手指修長,只是太過蒼白,沒有什么血色。

  “不過,”沈燁話鋒一轉(zhuǎn),“殿下若對兵法有興趣,臣倒是可以與殿下切磋切磋。只是,切磋之前,臣有個問題想請教殿下?!?/p>

  季景抬眸,示意他問。

  “殿下覺得,這世上,什么最不可信?”

  季景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。過了許久,他才緩緩搖頭:“不知道?!?/p>

  沈燁笑了:“臣覺得,是人心?!?/p>

  季景點了點頭,算是認同,然后又低下頭,繼續(xù)看他的書,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(fā)生過。

  沈燁看著他的側(cè)臉,陽光透過窗欞,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他忽然覺得,這樁黃金千兩的買賣,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。

  他轉(zhuǎn)身,重新走到書桌后,拿起那卷《論語》,繼續(xù)慢條斯理地講了起來。這一次,他的聲音放得更輕,更緩,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。

  書房里很安靜,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,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鳥叫。

  沈燁知道,這場名為“太傅”的戲,才剛剛開始。而那位身中絕情蠱的太子,就是他這場戲里,最特別的觀眾。

  他抬起眼,偷偷打量著季景的側(cè)臉,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——若是能讓這潭寒水,漾起一絲漣漪,那該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。

  而此時的季景,雖然表面上依舊平靜無波,但他放在書頁上的手指,卻微微蜷縮了一下。他自己也不知道,為什么這個新來的太傅,會讓他心里產(chǎn)生一種莫名的感覺。

  也許,是那聲音太好聽了吧。他想。

  窗外的鳶尾花,還在靜靜地開著。而東宮的故事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沈燁知道,他接下來要面對的,不僅僅是保護太子的任務,還有那顆深種在太子體內(nèi)的絕情蠱,以及……他自己那顆,似乎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心。

  幾天后…

  雨絲還在纏綿,朝鳶閣的鳶尾花被打落了更多,紫白相間的花瓣隨著雨水,順著青石板路蜿蜒,一路流到了閣外的溪澗里。

  沈燁負手立在閣樓最高處,望著那隊遠去的皇家儀仗,指尖的玉簪被他轉(zhuǎn)得飛快?;ㄈ萸臒o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他身側(cè),遞上一方錦帕:“閣主,擦把臉吧,雨氣重?!?/p>

  沈燁接過錦帕,隨意擦了擦額角的濕意,目光卻沒離開京城的方向:“花瓊那邊安排好了嗎?”

  “嗯,”花容點頭,“殺手榜第一的名頭不是白叫的,她已經(jīng)帶著花藤,喬裝成了東宮灑掃的雜役,隨時可以接應?!?/p>

  沈燁嗯了一聲,將錦帕還給花容,忽然笑了笑:“你說,那季景……真的對所有情愛都毫無知覺嗎?”

  花容一怔,隨即失笑:“閣主是動了探究的心思?”

  “倒也不是,”沈燁轉(zhuǎn)身,居高臨下地望著整個朝鳶閣,“只是覺得,一塊毫無破綻的冰,敲碎了才好玩?!?/p>

  他的語氣很淡,卻讓花容心頭一緊。她跟了沈燁這么多年,太清楚他的性子——看似散漫,實則對任何“有趣”的事,都會投入十二分的精力。

  “閣主,別忘了我們的規(guī)矩?!被ㄈ葺p聲提醒,“朝鳶閣只做買賣,不涉私情?!?/p>

  沈燁挑眉,拍了拍她的肩: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黃金千兩還沒到手呢,怎么會跟錢過不去?”

  話雖如此,他眼底那抹探究的光,卻并未熄滅。

  三日后,東宮。

  沈燁穿著太傅官服,第二次踏入了季景的書房。與上次不同的是,今日的季景,并非在看書,而是臨窗站著,望著庭院里新開的幾株牡丹發(fā)呆。

  “殿下今日倒有雅興?!鄙驘畹穆曇魩е〉胶锰幍臏睾?,打破了書房的寂靜。

  季景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目光落在沈燁身上,依舊沒什么情緒:“太傅來了。”

  “臣來給殿下授課。”沈燁走到他面前,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庭院,“牡丹雖艷,卻少了幾分風骨。不如鳶尾,風雨中也能立得住?!?/p>

  季景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:“太傅喜歡鳶尾?”

  “談不上喜歡,只是覺得,有些花,生來就是為了經(jīng)風歷雨的。”沈燁語帶雙關。

  季景沉默了,他似乎聽不懂沈燁話里的深意,又似乎只是懶得思考。

  沈燁也不逼他,自顧自地走到書桌前,拿起一卷《孫子兵法》:“殿下昨日看的是《作戰(zhàn)篇》,今日我們就聊聊‘兵貴勝,不貴久’?!?/p>

  季景走了過來,在他對面坐下,目光落在書頁上,卻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沈燁清了清嗓子,正要開口,卻見季景忽然抬起頭,問道:“太傅,你說人心最不可信,那什么最可信?”

  沈燁一愣,隨即笑了。他沒想到,季景居然把他三天前的話記在了心里。

  “自然是……利益?!鄙驘罨卮鸬煤敛华q豫,“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;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。利益當前,人心便有了跡可循。”

  季景歪了歪頭,似乎在消化這個答案。過了一會兒,他又問:“那太傅待在我身邊,是為了什么利益?”

  這個問題,直接又尖銳。

  沈燁放下書,正視著季景的眼睛。那雙眼睛依舊很清澈,卻似乎比之前多了一絲探究。

  “自然是為了陛下給的黃金千兩,珠寶萬兩?!鄙驘钫f得坦然,“殿下以為呢?”

  季景點了點頭,像是接受了這個答案,又像是毫無波瀾。他低下頭,繼續(xù)看那卷《孫子兵法》,不再說話。

  沈燁看著他的側(cè)臉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。他知道,這顆絕情蠱,并非毫無縫隙。

  接下來的日子,沈燁便以這樣一種“利益交換”的姿態(tài),留在了季景身邊。他教他讀書,陪他練劍,偶爾也會與他討論些無關痛癢的兵法。

  季景的反應始終很淡,但沈燁卻敏銳地察覺到,他對自己的關注度,在一點點增加。

  比如,他會在沈燁講解《論語》時,偶爾提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;比如,他會在沈燁練劍時,站在一旁靜靜地看很久;再比如,他會在沈燁因公務晚歸時,讓小全子留一盞燈。

  這些細微的變化,都被沈燁看在眼里,記在心里。

  這日,沈燁陪季景在御花園散步。暮春的花園,百花爭艷,香氣襲人。

  “太傅,你看那只蝴蝶?!奔揪昂鋈煌O履_步,指著不遠處一只停在芍藥花上的彩蝶。

  沈燁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笑道:“是只玉帶鳳蝶?!?/p>

  季景哦了一聲,又問:“它為什么停在那朵花上?”

  “自然是因為花蜜香甜?!鄙驘罨卮稹?/p>

  “那它會一直停在那里嗎?”

  “不會,”沈燁搖頭,“待它吸飽了花蜜,便會飛往另一朵?!?/p>

  季景沉默了,許久才道:“太傅說的對,果然還是利益?!?/p>

  沈燁失笑,正想再說些什么,卻見幾個穿著宮裝的女子嬉笑著從旁邊走過,其中一個不小心,將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。

  那帕子輕飄飄地,正好落在了季景的腳邊。

  為首的女子驚呼一聲,連忙走上前:“太子殿下恕罪!奴婢不是故意的!”

  季景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帕子,又看了看那幾個嚇得臉色發(fā)白的宮女,眉頭微蹙,卻并未說話。

  沈燁彎腰,將帕子撿了起來,遞給那為首的宮女:“下次小心些?!?/p>

  “是!多謝太傅!”宮女連忙接過帕子,帶著其他人匆匆離去。

  待她們走遠,季景才開口,語氣依舊平淡:“太傅為何要幫她們?”

  “不過是舉手之勞?!鄙驘畹?。

  “舉手之勞,對太傅有什么利益嗎?”季景追問。

  沈燁一怔,隨即笑了:“殿下覺得,人與人之間,除了利益,就沒有別的了嗎?”

  季景沉默了,他看著沈燁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明顯的疑惑。

  沈燁沒有再解釋,只是拍了拍他的肩:“走吧,該回去了。”

  季景哦了一聲,跟在他身后,腳步卻慢了半拍。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,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
  這種感覺,很陌生,卻又似乎并不討厭。

  沈燁走在前面,嘴角的笑意卻漸漸深了。他知道,他正在一點點撬開那層名為“絕情蠱”的堅冰。

  而這一切,都被遠處假山后一道身影看在眼里。花瓊收回目光,從懷里掏出一枚信號彈,朝著朝鳶閣的方向射去。

  信號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,然后炸開,化作點點流光。

  沈燁抬頭,看到了那道流光,腳步微微一頓。他知道,花瓊是在告訴他,一切安好。

  他回過頭,看了看跟在身后,依舊有些茫然的季景,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
  也許,這顆絕情蠱,并非無解。也許,他沈燁,就是那把最鋒利的刀。

  夜幕降臨,東宮的燈火次第亮起。

  沈燁坐在書桌前,批改著季景的課業(yè)。忽然,門外傳來小全子的聲音:“太傅,殿下請您過去一趟?!?/p>

  沈燁挑了挑眉,放下筆:“殿下可有說什么事?”

  “回太傅,殿下只說……想請您過去看看星星?!?/p>

  沈燁笑了??葱切??這倒是新鮮。

  他起身,跟著小全子來到季景的寢殿外。

  “太傅,您自己進去吧,殿下在屋頂上。”小全子指了指殿頂。

  沈燁抬頭望去,果然看到季景正坐在屋脊上,望著滿天繁星。

  他運起輕功,輕盈地落在季景身邊。

  季景聽到動靜,轉(zhuǎn)過頭,看到是他,眼神亮了一下,隨即又恢復了平靜:“太傅來了。”

  “殿下深夜喚臣來,就是為了看星星?”沈燁在他身邊坐下。

  “嗯?!奔揪包c頭,“太傅說,鳶尾花經(jīng)風歷雨,很好看。星星也一樣,不管有沒有云,都會在那里。”

  沈燁一怔,隨即失笑。他沒想到,季景居然把他隨口說的話,記得這么清楚。

  “殿下說得是。”沈燁望著滿天繁星,“星星雖遠,卻很亮。就像……有些東西,看似遙不可及,卻始終在那里。”

  季景沉默了,他順著沈燁的目光望去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絲向往。

  “太傅,”他忽然開口,“你說,人活著,是為了什么?”

  這個問題,問得很哲學,也很符合一個身中絕情蠱的人的思考方式。

  沈燁想了想,回答道:“因人而異。有人為了權力,有人為了財富,有人為了情愛……”

  他頓了頓,側(cè)過頭,看著季景的側(cè)臉:“也有人,只是為了看看這滿天的繁星?!?/p>

  季景的目光落在他臉上,停留了很久。這一次,他的眼神不再空洞,而是充滿了探究。

  沈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正想移開目光,卻見季景忽然伸出手,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。

  “太傅,你的臉……很燙?!?/p>

  沈燁的心臟猛地一跳,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瞬間升溫。他看著季景那雙清澈的眼睛,里面映著漫天的星光,也映著他自己的身影。

  他忽然明白,這顆絕情蠱,或許真的有了裂縫。而他自己,也在這裂縫中,漸漸沉淪。

  “殿下……”沈燁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
  季景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,收回手,重新望向星空,語氣平淡地說:“太傅,你看那顆星,是不是很亮?”

  沈燁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那是一顆孤懸在天際的亮星,在浩瀚的星海中,格外耀眼。

  “嗯,很亮?!鄙驘畹穆曇粢不謴土似届o,只是指尖,卻微微有些顫抖。

  他知道,從今夜起,他和季景之間,有什么東西,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。

  而這份不一樣,是黃金千兩,珠寶萬兩,都無法衡量的。

  夜風吹過,帶著淡淡的花香。沈燁坐在季景身邊,望著滿天繁星,心中百感交集。

  他不知道這場以利益開始的交易,最終會走向何方。他只知道,自己似乎……已經(jīng)開始期待了。

景燁共渡離散最新章節(jié)
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