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扁鵲好像并不著急于莊周的選擇,只是游手好閑地望著他沉思的神態(tài)。
這小家伙也真是,在他醫(yī)院旁邊睡著了都不知道么?若不是與青丘狐王有事商量,恐怕要親自出去把他攆走了,不過這人也大膽,竟然敢就這么孤身一人手無寸鐵的闖進(jìn)來,是當(dāng)自己沒本事呢還是……看不起自己?
此時莊周已經(jīng)想到了緣由,不禁想給自己一巴掌。
他不愿意一走了之,是不想讓扁鵲日后看輕自己,那扁鵲也何嘗不是不想讓人小瞧呢?自己魯魯莽莽地闖了進(jìn)來,沒經(jīng)過人家主人的同意,還用那種輕佻的語氣化解“尷尬”,人家沒破口大罵已經(jīng)算是涵養(yǎng)極好的了。
“還有第三種選擇嗎?”想清楚后,莊周再次抬起頭。
扁鵲兩根指頭掐著那瓶藥,抱著胸后靠在木桌上:“那你想要哪種選擇?”
“我為我無意中觸犯了你的原則而感到抱歉。”他先是突兀的說了一句不在那個問題之中的話。
扁鵲無動于衷,但靈魂散發(fā)出來的波動告訴了他:“廉價的道歉。無人會接受?!?/p>
“我清楚,因?yàn)槲覀儾皇?。”他逐漸靠近,“假若我們互相了解,就不會出現(xiàn)剛才的誤會?!?/p>
“所以?”扁鵲站直了身體,以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對他突然發(fā)動襲擊。
莊周看到了他的動作,也沒有在意,只是嘴角上挑,謎一般的握住他的右手,捂在自己的心口上:“我選第三種,交心?!?/p>
這個位置可謂是人體中可以一擊奪命的少數(shù)幾個位置之一,只要扁鵲想,只需要稍微運(yùn)些氣,便可輕松的穿過莊周的胸膛。就又是一條人命……
扁鵲的神色陰晴不定,但也僅僅是一個剎那,收回手意味深長地望了莊周一眼,沉吟道:“我缺一個助手?!?/p>
莊周退后一步:“我并不認(rèn)為你真的需要一個助手。但我很樂意嘗試一下?!?/p>
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。扁鵲心中感慨一下,問道:“名字?”
他愣了一下:“莊周,字子休?!?/p>
“嗯?!北怡o拍了拍那人的肩膀。
“包吃包???”
“當(dāng)然。”
莊周眼前一亮,趕忙道:“就這么定了?!?/p>
扁鵲隨手指了幾個房間:“這里房間多,你自己挑吧。我住那。”
待他進(jìn)入房間之后,莊周另外一只已經(jīng)握成拳的手才漸漸舒緩開來。放松似的喘了口氣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。果然,他猜的沒錯,這個人還沒有無聊到隨手殺人的地步,善惡怪醫(yī)嗎?看起來也不過如此。
為了更好的觀察,莊周直接住進(jìn)了扁鵲的隔壁,但很快又聽見了他的抱怨。
“扁鵲,沒被子就算了,怎么連床單都沒有?”雖然現(xiàn)在正值盛夏,天氣不是很冷,但如果讓它躺在那硬邦邦的木板上面睡也很不舒服啊!
在那吼了兩嗓子,不多時扁鵲丟了一床床單進(jìn)來。
“喂,你還真只給一床床單啊!”那邊沒再回答。
不過莊周也是太困了,自從五年前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,所以他格外珍惜每一秒可以用來睡覺的時間。草草地鋪了一下床單,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,隔壁的扁鵲明顯聽到了什么聲音,像是要把床砸出一個洞來似的。
借著蠟燭輕輕推開了隔壁的房門,就看見他毫無形象的模樣,微微蜷著的身體,手放在胸前好像想抓什么東西,扁鵲的心無由得地一緊,總感覺……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。
他想著自己屋內(nèi)多出的那床被子,看了看熟睡人的側(cè)顏,又聽著醫(yī)館外恬噪的知了叫聲,最后還是果斷瀟灑地回去睡覺了。
反正也凍不死他,咱倆不熟,不熟……
次日清晨,莊周的生物鐘準(zhǔn)確無誤的讓他下了床,房門口也傳來了敲門的聲音。稍微理了下衣衫,走了出去。
“早上好,”一看到扁鵲的服飾,他立馬愣在了原地。
扁鵲奇怪地問:“我身上有什么嗎?”
莊周回神,搖著頭:“沒,只是你平時都穿這一身……金色的衣服?”這可真是,帽子是金色的,圍巾是金色的,衣服是金色的,從頭到腳一身金。
“……”扁鵲右手抬起,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,一抹金色的光團(tuán)逐漸聚攏,“我是煉金師,西方人稱它們?yōu)槟Х?,俗稱法術(shù),在世人眼里,有兩種說法,其中一個是仙術(shù)。”再使勁握成拳,光團(tuán)消散。
“服飾只是個人愛好,你應(yīng)該清楚。有時間問這些還不如盡快適應(yīng)我的工作模式。”他領(lǐng)著莊周出門,將圍巾向上拉了拉。
“不是去工作嗎?到街上干什么?”莊周四處張望。不得不說,他對街上的一切還是挺感興趣的,但他可不會傻到認(rèn)為扁鵲有閑心帶自己來街上湊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