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RIS的手有些不穩(wěn)，低著頭借著拾起咖啡杯的動作慢慢穩(wěn)住心跳。舒愨鵡琻
待再抬頭看向鄭秀晶的時候已經(jīng)冷靜了許多：“WANG，你有時候聰明得讓我有些害怕。”
鄭秀晶看了一眼粘在羊毛地毯上的咖啡漬，顏色已經(jīng)完全滲了進去，怕是這條價格不菲的地毯已經(jīng)完全報廢了。挑眉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精明的合作方有利于事半功倍，相信我，未來的日子你絕對會認識到這一點?！?/p>
嫌她太聰明？時間久了，也就習以為常了。
CRIS捏著瓷杯的手心一抖，心里一陣糾結(jié)。
不怕神一樣的對手，就怕WANG一樣的隊友。
太過精明的隊友，其實比神還可怕。
可再可怕，在利益面前統(tǒng)統(tǒng)都要讓步！和未來五年的利益比起來，一切都是浮云。
CRIS牢牢握緊手機，將私人律師的號碼調(diào)了出來。
唯今之計，早下手為強。
“程律師，你好，這個時候打擾你，真不好意思，能麻煩你現(xiàn)在來我套房一下嗎？對，對，帶好起草文件需要的東西，我需要擬一份合同?！?/p>
對方雖然詫異向來禮儀出眾的CRIS竟然會在上班時間外打來電話，但依舊十分從容地答應了，只說三十分鐘后就到。
CRIS松了口氣，只要今晚簽了合同，一切都好說。
“剛剛的電話是《FASHION》主編打來的，她對你今晚的表現(xiàn)很滿意，也非常欣賞今天的壓軸禮服，如果可以的話，希望邀請你和ZHAN一起拍攝大片，作為下個月的雜志封面。”
“《FASHION》？”云溪揚眉，當真是名聞遐邇，怪不得能轉(zhuǎn)眼就改變CRIS的態(tài)度。
林允兒貌似有次在圖書館看這雜志時就和她八卦過《FASHION》的光輝成就。
自1892年成立以來便被奉為“時尚寶典”，是世界上歷史悠久，也是最暢銷的時尚雜志。
據(jù)說，每月的《FASHION》雜志擁有全球兩千一百萬最具影響力的忠實讀者，更是被全世界的設計師、作家和藝術(shù)家推崇為風格與時尚的權(quán)威。
就如邦德系列電影一樣，每一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邦德女郎和豪華跑車一樣，凡是在這本雜志封面上露過面的模特和衣服立馬水漲船高，風靡世界。
“我想你也聽說過，《FASHION》雜志的理念是聘用最專業(yè)的編輯人員，結(jié)合世界上最優(yōu)秀的設計師，最具才華的攝影師與模特，以最高的制作水準創(chuàng)造出市場上最高質(zhì)量的雜志?！盋RIS忍不住興奮地看著她：“只要在攝影棚里和ZHAN拍照，根本不需要你有任何商業(yè)應酬，完全符合你的要求?！?/p>
鄭秀晶笑：“WU？”
CRIS見她臉色輕松，表情十分隨意，心中大定：“對，對，剛剛許多人都向我問起WU，特別有許多媒體已經(jīng)預約想要你們合拍照片的發(fā)布權(quán)?！毙銏鲂Ч@么火爆，說真的，歷經(jīng)時尚圈沉浮這么多年的CRIS，自認還沒見過幾回。
聽她這么說，鄭秀晶突然展顏一笑：“CRIS，你果然是善解人意。”一雙漆黑的眼睛滿帶笑意地看著她，連眉間都完全放松開CRIS一下子只覺得渾身頓時舒爽得簡直要飄了起來：“你答應了？”
只要接下這個活動，自己的品牌價值至少又能再進一個臺階，創(chuàng)造歷史新高
福喜。CRIS激動得直接握住了鄭秀晶的左手。
鄭秀晶右手撐著頭，笑。
是中國語言太過博大精深了？還是CRIS聽不懂“善解人意”的意思？既然對方都這么賢惠地提前為她考慮好合約上的細則，她怎么可能不善加利用呢？
“剛剛你說要和我簽訂合同，我覺得我考慮有些偏失，‘如果你再不經(jīng)過我同意就隨便安排意外，我有權(quán)隨時終止合同’這句話，我得說我收回。”
CRIS撐大雙眼，不相信天上竟然會有掉餡餅這么好的事情。
可是，心臟已經(jīng)開始歡樂地跳起草裙舞，呼呼拉拉，呼呼拉拉，停都停不了。
她已經(jīng)看見了未來五年里，她和WANG攜手并進，所向無敵的美好未來！
“我覺得合同上應該這樣寫；‘凡是與乙方（?鄭秀晶?）有關(guān)的活動，包括所有的走秀、拍照事宜，一切創(chuàng)意需要經(jīng)過雙方事先商議。商議不通過，乙方有權(quán)立即終止合同，并不負任何責任，包括賠付毀約金等?！?/p>
望著從云端掉到地獄的CRIS，鄭秀晶笑容滿面地接過她手里的瓷杯，放到了垃圾桶內(nèi)。
胡鬧一次也就夠了。她是女孩，又是鄭家排行老三底下的孩子，隨便一點無所謂，就算真進了娛樂圈，只要明哲保身，潔身自好，估計以鄭老爺子的偏愛，家里人也不會說什么。
可是，?吳世勛?？
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軍旅世家。別說鄭家如今在北京軍區(qū)的分量，就是以他獨子的身份，以后也定然要子承父業(yè)，從軍從政的人混跡時尚圈？抱歉，這事還真沒聽說過。要么，你演示一個給她看看？
如果不是CRIS提到WU也要合照，她幾乎都快忘了這茬。
合同簽訂了之后就具有絕對的法律約束力，她不想到以后工作的時候還經(jīng)常碰到一些難以應付的局面。
還是“事先商議”得好！
CRIS伸出右手，食指直直地對著鄭秀晶，張嘴良久，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。一口氣哽在喉嚨口，吐不出來，咽不下去。
“你也可以不答應，現(xiàn)在打電話取消和律師的約定還來得及?！编嵭憔Ю仙裨谠诘毓创揭恍Γ黉亠L情配上她那張?zhí)焓箻拥拿婵?，幾乎刺瞎了CRIS的眼。
別的模特簽合約都是千恩萬謝，她簽了一個天價模特，剛才滿心歡喜，結(jié)果一看，竟然是請了一尊大佛回家！
“奸商！”CRIS面紅耳赤，最終只能罵出這么一句話。
“謝謝，我當作這是對我的嘉獎?！睂W商的人不夠奸詐，難道還準備被人生吞活剝？
沒見過這么刀槍不入的！
CRIS都給氣笑了：“成交，律師來了就立合同，不許再多加一項！”
鄭秀晶很“溫順”地乖巧一笑：“YES，BOSS！”
CRIS覺得自己以后越加剽悍潑婦的日子已經(jīng)完全可以預料到了。
半個小時后，當巴黎最有資質(zhì)的律師事務所里頭名大狀來到套房里，看到羅列在紙張上的“甲方”“乙方”權(quán)利與義務的草稿時，幾乎以為自己沒有帶眼鏡。
后知后覺地摸著臉頰上的眼睛，確定自己不是眼花后，他看著CRIS，“您是不是要重新再考慮考慮？”
他從業(yè)以來，訂立保密協(xié)議無數(shù)，卻還沒見過這么憋屈的甲方。
CRIS臉色一黑，看著笑得越加妖孽的鄭秀晶，恨恨道：“啰嗦什么，讓你做就做！”
平生第一次見著名設計師CRIS能抓狂成這樣。
程律師敬畏地看了一眼窩在沙發(fā)上懶散的鄭秀晶，只覺得，這種乙方，難得啊。
合同一共一式三份，雙方各一份，律師保留了一份。
等CRIS和鄭秀晶雙方都簽好字，蓋了個人印章后，這份合同算是正式落成
一日夫欺百日恩。
鄭秀晶眨眼一笑，拿了自己的那份放進包里，隨即才想起來，走秀后的第一份工作，問了句：“雜志封面在哪拍？什么時候？”
CRIS哼了一下，“下周末，香港?！?/p>
“香港？”下周末？那不正好是月底？
真是巧到家了，最近是不是需要去買張彩票，搞不好自己也能中個頭彩？
拍雜志封面的時間正好和院長要求她到香港的學生交流會一個時間，真是不錯。
鄭秀晶眼里帶出星星點點的笑意，隨手撥了個電話給姐鄭秀妍。
鄭秀妍?很詫異鄭秀晶?這個時候會打來電話，一看來電提醒，貌似還是個國際長途，有意思地笑笑：“幾天沒見，找我有什么事嗎？”
鄭秀晶很快地將股票資金的事情交代了一遍，大意是您那一個億的貸款可以免了，現(xiàn)在她完全有能力就可以買下第二股東的份額，明天將錢匯過來，作為金貿(mào)國際第二股東的權(quán)利也就可以完全兌現(xiàn)了。
“？”“！”
鄭秀妍?覺得自己腦子里現(xiàn)在什么也不剩，就剩下一個大大的問號，后面跟著一個更大的驚嘆號！
好奇，疑惑，震驚、羨慕、嫉妒、恨，夾雜在一起，最終聚集成了無語。
鄭秀妍?聽完那邊的?鄭秀晶?最后一句“明天見面再說”后，還裝作十分淡定很有分度地掛了電話。
只是，那抓著手機的右手是如何的青筋直爆，嘴角是多么的僵直，對方是看不到了。
這姑娘不是人吧。她開口說三個月為期限啊，這才幾天，幾天！
“草！”
十分鐘后，整棟樓幾乎都聽到?鄭秀妍?這一句不和諧的口號。
=
鄭秀晶倒是無所謂，郭敬明罵歸罵，人品還是相當有保證的。當下決定先回一趟張宅。
房子里只有李嫂一個人，一看到她就開始問這一周在學校里沒有吃好的吧，看給可憐的，一定要晚上加餐好好補回來。
鄭秀晶摸摸臉頰，貌似是瘦了點。在POLA手底下一個星期，幾乎連肉的滋味都沒嘗過，心酸痛苦簡直不也言語。當下軟言暖語，把李嫂哄得下廚房的時候臉上都止不住笑容。
鄭秀晶看了一圈，發(fā)現(xiàn)李叔不在，這才想起來，最近老頭似乎一直在國外開會，李叔估計也跟去了。張翠，也就是她老媽，估計這會子由于已經(jīng)快到年底，忙著在上海公司勞作，連頭都沒時間抬一下。
鄭秀晶想了想，還是決定先報備一下。和李嫂打了聲招呼，就自己開車去了老爺子那。
這一次老爺子是一個人呆在房間里，云溪見他在喝茶，右手拿了本棋譜在研究，就沒上去打擾。
隨手在旁邊的書架上找了本《儒林外史》，低頭也隨意地翻了起來。
室內(nèi)一時靜得很，只聽到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。
老爺子到底還是寵她的，沒過多久就依依不舍地放下棋譜，招手讓她過去。
看了一眼滿臉溫和，眼底卻帶著一絲精明的老爺子，她笑笑：“學校里還不是那些事，有什么好說的。不過最近我碰上一件出奇事，覺得挺好玩?！?/p>
“什么事？”鄭老爺子順著她的話往下說，眼里笑意更甚。
“爺爺聽說過《FASHION》雜志沒有？”
“恩，聽說過日常田園?！崩蠣斪狱c頭，心想你奶奶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忠實讀者了，能沒聽說過嗎？
鄭秀晶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，?吳世勛?說為了找她調(diào)看了“虛構(gòu)”那邊的監(jiān)控，這事八成老爺子已經(jīng)收到了風聲，自己這會子半真半假的撒謊沒什么意義，索性把事情攤開來說：“也算是偶然，昨天幫一個服裝設計師走了場秀，結(jié)果《FASHION》的主編看了挺喜歡，所以想讓我去幫她們拍片子?！?/p>
“看樣子，你出去一趟賺了不少吧？”老爺子意有所指。
鄭秀晶笑，什么叫“人老心不老”？這就是，精明得沒話說。
能問出這話，估計連她在巴黎的事情也聽說了，這樣神奇的人物為什么最疼愛的是原來最嬌縱的“鄭秀晶”呢。別說其他人不懂，她也不懂。
轉(zhuǎn)瞬間，就依偎到老爺子身邊，不言而喻地眨了眨眼：“還可以?！?/p>
“夠你年底參加那個商會的門檻了？”老爺子拍拍椅子邊的扶手，繼續(xù)問。不過，此刻嘴角裂開一道弧度，半瞇著眼，帶著股隨意和理所當然。
果然是知道了。
不過，看老爺子這樣子倒是不怎么反對了，“恩，夠了。”
“夠了就好?？茨氵@幾天瘦的，來來來，爺爺讓下人幫你做點好的，晚上就在這休息?！编嵭憔н€準備被繼續(xù)追問下去，哪知道，老爺子話匣子到這突然就停住了，也不問她打算年底以什么樣的身份去參加，也不問到底賺了多少。一門心思開始心疼起她掉得肉了，就像是故意吊著她一樣。
“不用了，李嫂都已經(jīng)幫我準備了一桌子菜了，家里就她一個人，我不回去，她也沒人陪?！?/p>
“那行，你回去吧，這事我知道了。你爸媽他們要是啰嗦，直接讓他們來找我?！崩蠣斪哟笫忠粨]，下了結(jié)束語。
鄭秀晶心想，真上道啊。連廢話都沒有，直接上前一個溫暖的擁抱。
“你是一個女孩子，不像男的，天南地北的跑都沒什么事。去香港的時候，記得多聯(lián)系熟人，有什么不合心意的，不要自己委屈自己?！?/p>
這也說不通。知道她這個月去巴黎的，學校里只有詹溫藍，司徒白和老金。詹溫藍沒動機，被老爺子知道他強吻他孫女，就算是再好的世交也不會給你面子。
林允兒?和老金？除非老爺子事先用關(guān)系把她們安排到一個寢室，否則也沒那個可能。
那么，唯一的可能就是……。
鄭秀晶眼底的浮光一閃，清幽地望了一眼正在震動的手機上的來電提醒。
說曹操，曹操到。
“喂？”她接起電話，冷冷地開口。
“妹子啊，最近過得挺滋潤啊。吳家那小子看樣子是對你死心塌地的?！编崅钦{(diào)笑的聲音從對面?zhèn)鱽怼?/p>
鄭秀晶瞇眼：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？”
“還能在哪？巴黎唄?！彼谀沁叢粦押靡獾男Γ坪醪话燕嵭憔Ф旱脨佬叱膳?，不肯罷休。
“就為了我不肯到你公司，至于和老爺子打小報告嗎？”鄭秀晶都有些無語了，什么時候這個堂哥幼稚成這個樣子。好歹也是鄭家唯一的孫子，這么沒度量，不像他的風格啊。
打出生以來，他就沒這么討好過一個人。
俗話說，肥水不流外人田。他家這個妹妹，前段時間性情大變不說，現(xiàn)在出了事連自家人也不找，轉(zhuǎn)過頭就跑過去和別人做生意了，他能不氣？
結(jié)果，當天晚上聽說鬧失蹤，驚動了XX部的人都打電話來問他出了什么事，嚇得他一身冷汗。還沒來得及調(diào)監(jiān)控，就聽說?吳亦凡?和?吳世勛?就已經(jīng)殺過去了。
你媽，?吳世勛?倒也算了。問題是張藝興?竟然也全城找她。
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不多心臟都能嚇停了。
跟著跑到巴黎，住在離她不遠的地方。
好嘛，倒是讓他看了一出好戲。
他家老頭還一天到晚數(shù)落他膽大妄為，真應該讓大家見見，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膽大妄為！連時裝秀也參合上了。
老爺子這個時候竟然還打電話給他，說年關(guān)將至，要求他規(guī)矩點。
他要不說點什么，覺得自己都冤得慌。
鄭秀晶扶了扶頭發(fā)，見過惡人先告狀的，還沒見過這么委屈的“惡人”。搞得就像她不沾他便宜是看不起他一樣。
問題是，這人明明是打著主要是想讓她到他家公司去賣命，一副資本家嘴臉，還好意思在這扮演大善人。
“我又沒說不找你，你激動什么？”
很好，鄭秀晶一句話，把對面的幽怨全部打散了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難道還有后招？
“靠著金貿(mào)國際，就想和張氏對抗？堂哥大人，我還沒那么天真。”云溪說這話時，聲音格外悠長，帶著股迷離的味道，天生透著股莫名的氣息。
“說說，你有什么打算？”鄭偳從沙發(fā)上一下子坐起來，立刻來勁了。
“……見面再說吧。”簡直和冷老爺子一個脾氣，突然吊起胃口，戛然而止。
鄭秀晶淺笑，讓你告小黑狀，玩你還不是小意思。
“你給我等著！”鄭偳磨牙，看他回去怎么收拾這小狐貍。
“你先別急著回來，我記得你最近有筆和香港那邊的生意是不是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鄭偳驚疑，他公司里的事，鄭秀晶怎么會知道？
鄭秀晶翻了個白眼，他真當老爺子聽了他的小報告轉(zhuǎn)頭不會找人核實嗎？知道了她的現(xiàn)狀會就不順便調(diào)查一下他的現(xiàn)狀？
剛剛出來的時候老爺子還交代她，去香港的時候，多聯(lián)系“熟人”。除了他這個天南地北四處跑的生意人，她在香港還能有什么熟人？
話說，這廝怎么在老爺子底下活了這么多年的？實在是太神奇了。
“廢話那么多干嘛？你到了香港忙你的，最近我也有事要過去一趟，到時候直接去找你?！?/p>
“行?！崩鋫且а溃塘?。
不就幾天嗎，他還等不了？
掛了電話，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葡萄酒，慢慢品著，神色莫測，看得對面的女人心情一陣蹙眉。
“這么晚了，少喝一杯吧。”
紅唇黑眸，錦緞絲綢質(zhì)地的美艷睡袍下，一副火辣身軀貼了過來，慢慢地接過冷偳手上的酒杯，在他耳邊輕輕道：“鄭少，我冷……”
聲音說不出的嬌憐婉轉(zhuǎn)，惹火挑逗。
若是此刻，鄭偳沒有掛斷電話，估計鄭秀晶聽到這一聲呢喃，能一下子驚得急踩剎車。
她許久不曾見面的老熟人，什么時候和鄭偳勾搭上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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