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歷六百二十一年:
“子淵!子淵!”一身污泥的華衣小童,手里緊緊捉住一只青蛙“你快看,我捉到了一只青蛙!”
臉色蒼白的玉子淵移開了放在書上的視線,看到來人身上和臉上的泥印,淺淺的笑容,如冬日旭陽,柔和而又溫暖。
看著他的笑容,忍不住想去逗一逗他,將手中的青蛙親向他臉,他到處躲避,臉頰變得粉粉的,眼見青娃的嘴就要親上來了,玉子淵微微害怕的閉上了眼晴生氣的叫到“封安,別鬧啦!”
臉上傳來溫溫的,軟軟的的感覺,不等他睜眼,觸感就已經(jīng)悄失。
玉子淵睜開眼時,只見暮封安一只手捉著青蛙,一只手呆呆的放在嘴唇上,臉上還掛著已經(jīng)干了門泥土。
“噗嗤!”子淵拿雙手拿著書,擋著嘴笑出了聲音,一時間微風撫過,綠柳枝隨風飄蕩,這一副畫卷就如隨著風印進了暮封安的心中。
“子淵,你以后只笑給我看好不好?”心中的話就這樣的說了出來,自己也為之一驚,卻也不覺后悔,期待著他的答案。
玉子淵也只是微微一愣,如玉的容顏,眉眼彎彎“好!”
奏歷六百二十九年:
八年時間,暮封安年滿十八,子承父業(yè),成為了京都最年輕的將軍,被遣前往遙遠的邊疆。臨行前又一次來到了他最喜歡的柳樹下眺望著京都,目光最終停在了尚書府。
“封安,我來了!”孱弱的少年如著佛柳一般,柔弱卻堅強,與病魔對抗。周身環(huán)繞著如玉一樣氣息,清冷又柔和。
“子淵!”今日他沒如同以往一樣去逗懷中的少年,將他抱得更緊。
子淵輕輕拍著他的背:“怎么了?”
“父親病重,我要去替父親替百姓去守邊疆了?!蔽疑岵坏媚?。默默的在心底補了一句,害怕自已的心思會對他造成傷害。
“嗯”子淵心中覺得一陣陣傷心,他喜歡他,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著封安,也知道封安喜歡自己,可是因為他的病,叢來都不敢向封安做出回應(yīng),卻又舍不得他,也許……“你要肩負起自已的責任,也要保護好自已,不要生病了,也不要太累了,注意自已的身體……我們……永遠是好兄弟?!蔽覑勰恪?/p>
聽到子淵最后的話,也許做兄弟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,忍下眼心中的痛,拍了拍他的肩膀,豪氣萬丈的說到:“好―兄弟,記得來送我?!?/p>
“好!”子淵的笑容如同當初的諾言一般,只對他一人笑,如梅花中的艷陽。
在這個冬日里,子淵撐著油紙傘,站在了城墻之上,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。隊伍最前邊的人,頻頻回頭,看著高墻之上的白衣少年。
子淵:再見,愿你平安!
封安:再見,愿你快樂!
秦歷六百三十年:玉子淵考上狀元,暮封安平定西域戰(zhàn)亂。
秦歷六百三十四年:玉子淵稱想看世界,辭去翰林一職,云游四海。暮封安回京,玉子淵卻已經(jīng)離開京都,暮封安四處尋找,無果。
秦歷六有三十七年:
“公子,該喝藥了!”綠衣小廝端來了一碗黑糊糊的湯藥,子淵面無表情的喝下。小廝退去不久,湯藥如數(shù)吐了出來,還帶有濃烈的血腥味。
子淵淡然的擦了擦嘴角,執(zhí)筆寫信。多年如一日的寫書信,卻從來沒有寄出去。這一次他帶著多年的書信來到了櫻花樹下,將信深埋。留書一封,獨自踏入繁星黑夜之中。
十日之后,子淵來到了邊城,遠遠的看見了剛毅,陽光而又成熟的他,使得一些小技謀,將他騙到一家客棧。
看著因中藥皮膚粉緋的他,親吻著他的眉心,他的嘴角,此生就讓我縱容一次……
不等天亮,拖著酸痛的身子離開邊城,費盡最后的力氣,回到了櫻花樹下,微笑著……離開……
“我愛你”是誰說的?昏昏沉沉中醒來的暮封安,看到了身上的痕跡,昨日在仿佛中看見了子淵,不知為何,開心激動的同時,也心痛得不能自己,我也愛你……
當暮封安找到他時,已是三天之后,櫻花樹下孤單的立著一做孤墳。無字之碑,仿若在等待來刻之人。
綠衣小廝拿來了一封信,上面寫著:封安親啟
封安,當你看見這封信時,我已在忘川了吧!在我希望你看見這封信,又希望你永遠不要看見,我曾答應(yīng)你,只對你笑……,……,我曾答應(yīng)你,我死后的碑文由你來刻,我曾答應(yīng)你,為你種一片你喜歡櫻花,這片櫻花可喜歡?就當我的最后的禮物吧!我做到了對你所有的諾言,你也要做到你對我諾言,要平安開心的活著……
淚水打濕了手中的紙,小心的摸去如雨的淚滴,小心翼的放在胸口,提劍在揮動著,只見碑上刻出了,吾生所愛,玉子虛之墓。右邊刻著略小一行字,暮封安。
秦歷六百四十九年:和平盛世,暮封安請辭云游四海,來到了櫻花林,花正開得茂盛,輕輕撫去碑上的花瓣,與它相伴……,看花開花落,仿若再次看見他的笑臉……
――故事一 完――